( 清军叩关,京师戒严。
朱由检在调曹文诏和王朴增援的同时,又命令李国辅率部防守紫荆关、许进忠率部防守倒马关、张元亨守龙泉关、崔良用守固关。
朱由检应对的不可谓不及时,不过他显然低估了清军的攻击速度,高估了驻守昌平的明军的战斗力,更忽略了从北京到河南郑州的距离。
从独石口到昌平不过三百里,且朱由检接到六百里加急的时候,清军己经开始往昌平的方向攻击前进。而郑州距离昌平却有近两千里的路程,不等信使跑到河南郑州,清军早就打到昌平了。
因此当曹文诏接到调令的时候,昌平己经被从独石口进入大明境内的左路清军攻陷,昌平总兵巢王昌投降,户部主事王桂、赵悦,判官王禹佐、胡惟弘等被杀。
其时,自告奋勇前往昌平督军的兵部尚书张凤翼与宣大总督梁廷栋怯不敢战,反而听从部下之议,率部屯守五重安,固垒自守,得知昌平失陷,二人自知难免,服毒自尽。
清军攻陷昌平之后,乘势南下,围攻顺义,顺义知县上官荩与游击治国器,都指挥苏时雨等拒城死守。然寡不敌众,最终城陷,上官荩与治国器、苏时雨等力战而死。
接着清军又攻下宝坻、定兴、安肃、大城、雄县、安州等近畿州县,对北京城形成合围之势。
眼见京城岌岌可危,朱由检急令各省起兵勤王。
河南南阳唐王朱幸键闻京师戒严,亦率兵勤王,走到开封的时候,河南各级官吏怕跟唐王一起获罪,齐齐跑到周王府请周王劝止唐王勤王之举。
周王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找到唐王好生劝告了一番,朱幸键这才止步。
不过这时,唐王起兵的消息己经传入京城,朱由检闻听大惊,急忙命人下诏,让朱幸键马上返回南阳。
皇太极更换国号的消息传入大明,平阳府这边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对于这个消息李景却是早就知道了,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震惊。
无它,这两年马五的情报处主要精力都放在后金方面,后金发生任何大事,李景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到消息。
其实,当皇太极把文馆改为内三院的时候,李景就预料到皇太极要建国了,因为后金建国本就是李景一手促成的,起因就在于凤阳的皇陵被毁。
对一个王朝来说,皇帝祖宗的陵寝代表着皇室的气运,也就是龙脉。龙脉被毁,就表示这个王朝的气数尽了。
就算不相信龙脉,但是作为一个皇帝,连祖宗的陵寝都保不住,你还能薄什么?
因此凤阳老朱家的皇陵被毁,不单纯是大明的一次军事失利,其中还蕴含了许多政治方面的东西,可以说是一次政治事件,这可不是朱由检下一道罪己诏就可以挽回的。
大明出了这么大的政治事件,闹得满世界都知道,皇太极不可能不知道。
当年大同会战失利,令皇太极的威信损失不轻,偏偏那一战连个替罪羊都找不到,皇太极只能自己扛下那次过错。
其后,大同方面四处出击,不断打击口外(张家口以北那些刚投靠后金的蒙古诸部,令蒙古各部落人心惶惶。
这个时候,皇太极必须要做出一个大的动作,才能挽回蒙古对金国的信心,挽回自己日渐丧失的威信。
恰在这时,大明的皇陵被毁。
皇太极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次机会,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就可以跟大明分庭抗礼,同时,还可以改变自己目前不利的局面。
皇太极做的这个大动作就是改元建国,改以前的汗王为皇帝。
汗王和皇帝这两个称呼代表的意义是截然不同的,金国虽然自认为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并且常年跟大明作战,但在外界看来,金国仍属于大明的治下,也就是说金国的汗王仍是大明皇帝的臣子,两人的政治地位差了不知多远。
但是金国的汗王变成皇帝,就是告诉外界,他们正式摆脱大明开始单干,以后至少也要跟大明平起平坐。
不过皇帝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想让外国承认,你总得拿出点东西来,个官就可以当皇帝的。想当皇帝,你首先得有能行使权力的各级政府机构,能差的太远。
这可不是搭个窝棚找一帮人封就算达不到大明的标准,也不正是出于这种考虑,皇太极这才把文官改成内三院,先把行政框架给拉起来。
框架有了,再进行细节方面的补充,当一切准备就绪,改元建国也就水到渠成。
建国后,皇太极更趁大明无力北顾之时,向大明发动进攻,既可以抢些东西改善生活,又能竖立自己的威信。
可以说,皇太极敢做出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是由于凤阳皇陵被毁,令皇太极终于看清大明虚弱的本质。
而皇陵被毁恰恰是李景造成的,如果当初李景不是命令曹文诏留着高迎祥,那么曹文诏便会提前向张献忠等部动手,那么凤阳皇陵便不会被张献忠等人毁掉,皇太极也就不可能这么快改元建国。
李景这么做,实际上是出于战略方面的考虑。
毕竟李景不是造反,那么发动兵变就得找个借口,而后金入侵无疑是最好的借口。
显然,曹文诏也明白这一点,他早己看出,以张献忠的性格,进入凤阳以后,肯定会毁掉皇陵。因此才对李定国说,张献忠很可能会帮李景一个大忙。
这个忙就是皇陵被毁以后,引发的一系列后果。
果然曹文诏的话应验了,凤阳皇陵被毁之后,后金建国,并随后向大明发动了进攻。
平阳府绛县衰府。
李景和袁可立默默地坐在院内的凉亭中间,身后小五和陈圆圆两人轻轻摇着蒲扇为二人扇风。
过了良久,李景忽然转过身对小五笑道:“歇着吧,可别热出痱子,晚上幸儿见了不让你上床。”
小五闻言满脸通红,实在想不到李景居然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轻轻拍了拍李景的手,袁可立轻叹一声道:“济民,你是不是有些紧张了?”
李景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道:“怎能不紧张啊!虽说各部己经布置停当,不过眼下的变数实在太多,稍一不慎,4良可能就会功亏一簧。”
袁可立微微点头,叹了口气道:“济民,你以十年之功才打造出如今这个局面,事到临头可万万不能退缩啊!”
李景摇摇头,笑了笑道:“先生放心,学生绝不会退缩,只是在考虑尚有哪些事情需要准备,此次要毕其功于一役,可不能有任何疏漏。”
小五这才知道李景刚才跟他开玩笑,原来是想缓解一下心里的紧张情绪。
想了想,小五忽道:“大帅,不如让陈姑娘给您唱个曲子吧?”
李景摆摆手,看了看陈圆圆道:“下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伺候,我跟先生有话要说。”
“是!老爷!”陈圃圃福了一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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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陈圆圆离去,李景看着袁可立无奈地苦笑道:“看来我这个老爷的称呼算是甩不掉了,现在连圆圆都称呼我老爷了。”
袁可立抨着胡须微笑道:“这必是莹莹和徽媃二人教导的。只是这两个丫头不知存了什么心思,竟然把圆圆这个小丫头安排来伺候我。”
李景笑了笑道:“想来是她二人听圆圆唱的曲子好听,让圆圆闲暇之时给您唱曲儿解闷儿呢!”
袁可立摇摇头笑道:“只怕未必,这两个丫头鬼精着呢,这其中必有古怪。唉!为师年纪大了,现在已经猜不出这两个丫头的心思了。”
轻轻拍了拍袁可立的手背,李景笑道:“她二人心思再多,也是为了孝敬您,您老就别操那个心思了。
“这次只怕来必,她二人必有别的心思。”袁可立连连摇头道。
李景闻言笑道:“您老觉得哪里不对,学生帮您分析分析。”
“还是算了吧,你来我这里是为了寻份安静,还是别为这个费心思了。”袁可立摆摆手道。
“坐了这么久,我己经平静下来了,先生无需担心。”李景笑道。
袁可立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把眼下的局势说给为师听听,为师帮你想想,还有哪里有疏漏。”
李景摇了摇头:“疏漏应该是没有的,我主要是担心变数。”
轻轻叹了口气,李景说道:“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当初我让曹文诏留着高迎祥不动,谁知高迎祥居然被孙传庭给灭了,这个孙传庭以前名不见经传,从哪里蹦出来的我都不知道,突然就被任命为陕西巡抚,然后还把高迎祥给灭了,您说这是不是变数?”
顿了顿,李景接道:“还有个卢象升,以前是右全都御史,跟流寇打了几次胜仗升任右副都御史,然后朱由检竟然让他总理七省军务,您说这算不算变数?”
袁可立闻听默然点头。
孙传庭和卢象升骤然得到朱由检的提拔,必定会对朱由检尽心尽责。
这二人若是寻常文官也就罢了,偏偏这二人手握重兵,李景一旦发动兵变,这二人必然会做出激烈的反应。
若是他二人不管不顾地挥师北上跟济世军兵戎相见,必然会打乱李景的部署。
收起2楼2014-01-06 08:5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