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景进京以后,在东暖阁住了几近一年,最开始是小五担任负责皇宫安全的侍卫统领,后来换了小九,李景搬出宫以后,小九便卸了皇宫的侍卫统领之职,侍卫统领一职由副统领杨轩接任。
当然,这个副统领杨轩也是李景的人,是李景十年前收养的孤儿之一,在那些孤儿当中排行十二。
王承恩忙道:“国公爷,此事怪不得杨统领,听说皇上要出宫看望国公爷,杨统领便要安排侍卫护卫随行,是皇上急了,没有等他们。杨统领怕皇上出事欲行阻拦,还挨了皇上一记大嘴巴。”
李景轻轻点了点头,想来杨轩也不会这么没分寸,只带十来名侍卫保护皇上。
看了看王承恩,李景笑了笑,王承恩确实会办事,提前跟自己说皇上打了杨轩,要是等杨轩告诉自己,怕是意思就有些变了。
摆摆手,李景说道:“坐吧,都坐吧。来人,上茶。”
朱由检闻听笑道:“你就不用招呼了,有承恩在这儿,还用得着你吩咐?”
李景笑道:“这可不一样,你们来看我,我怎能让王公公来做这些琐事,何况王公公跟皇上一路劳顿,也该让他歇一歇。”
王承恩笑道:“国公爷,老奴就是个伺候人的人,您要不让我伺候您,我这心里啊,还不舒坦。”
李景摇摇头笑道:“这我可担不起,你呢,只要把皇上伺候好就行。”
说笑间,李香端着热茶进来,王承恩接过,给李景递了一杯,又给朱由检端了一杯。
朱由检接过轻轻饮了一口,然后说道:“李兄,你的身体还没好呢,怎么就开始处理公务了呢?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完的,你这么拼命可不行。”
李景笑道:“我把年后的事情交代一下,等交代完了,我就休息几天。”
朱由检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朱由检道:“我刚才在门外听你说要给谁恩典,让我见一见,谁啊?”
李景笑道:“朝鲜的国王李棕,年前你抽时间见一见他。”
朱由检沉吟了一下道:“我见他怎么说?”
李景笑道:“你想怎么说就怎
么说,我记得李棕当了朝鲜国王以后,好像还没进京朝拜过皇上,你要不知道说什么,就先训斥他一顿。训完了,再给他封个侯爵。”
“先打巴掌,后给枣儿吃?”朱由检笑道。
李景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皇上,我跟你说,别看朝鲜对大明一直很忠心,但是真要把他们并入大明,他们心里是不情愿的,如果咱们直接派驻官员管理朝鲜,这些高丽人非闹事儿不可,所以暂时还得让朝鲜人自己管理朝鲜人。这个李棕以前毕竟是国王,我们总的给他留点面子,因此我才让皇上给他封侯。”
“封侯是不是有些高了?曹文诏现在才只是个侯爵,皇太极也是侯爵,让李棕跟他们一样封侯,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朱由检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曹文诏不会计较这个,皇太极也不会计较的。”李景笑道。
“要不,封李棕为三等侯,跟曹文诏和皇太极差两级?”朱由检沉吟道。
“不好,李棕以前大小也是个国王,咱们封他三等侯那成什么话,那还不如不封呢。”李景摇摇头道。
顿了顿,李景道:“你要是觉得不妥,就给曹文诏再晋一级,我原本就想给曹文诏封公的。”
朱由检闻言连连摇头:“曹文诏肯定不会同意的,李兄是国公,曹文诏怎能跟李兄一样封公?要不,我封李兄为王?你要同意封王,他们就好办了。”
李景急忙摇头道:“封王?开什么玩笑!我正努力削藩呢,我自己封王,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摆摆手,李景接道:“好了,不说这事儿了,咱们接着说明年的安排。唉!我刚才说到哪儿了?慎行,把你的记录拿我看看。”
“大帅,您要累了就先歇一歇。”杨柳风忙道。
李景摇摇头:“事情做完再歇息。”
杨柳风无奈,只好把记录递给李景。
李景看了看道:“还有就是往满剌加派兵的事儿,现在大明的兵力各地分散,要抽调一个师的兵着实不容易,高兄弟,你看从何处能调一万人出来。”
高奇沉吟道:“调一万人到满剌加怕是不容易,主要是咱们兵力不足。您也知道,咱们的济世军一共只有五
万人,而且是分散在各个部队当中,除了曹文诏所领济世军有两万人,像陕西的洪承畴,河南的卢象升,孙大哥,大虎和二愣以及其余将领多得也只配有一两千济世军,少的只有几百人。
要派往满剌加,当然要派遣最精锐的部队,可是要是从各部队抽调济世军的话,各个部队的战斗力就会大幅下滑。”
李景闻言沉思了一会儿道:“不能全部派济世军驻防满剌加,我看抽调一千人为宜,其余以普通士兵即可。对了,我早先说过,要把辅兵转为正兵,这个命令你下达了没有?”
“下达了,不过沈大人说要明年再正式生效。”高奇说道。
见李景有些疑惑,沈正笑道:“呵呵,我统计过,大明现有辅兵共计二十五万多人,辅兵的饷银是每人每月一两银子左右,而济世军最低的三等兵每月的饷银都是近二两银子,就算按照济世军的最低标准,辅兵升为正兵以后,每人每月就需要多支出一两银子。
那可是二十五万人啊!二十五万人每月就是二十五万两银子,这还不算升为正兵以后的待遇。
另外,辅兵转正以后新兵就要转为辅兵,这又是二十多万小三十万人,这些人的饷银也要提高,每月下来又得多支出十余万两。
我算了一下,缓这几个月能省近二百万两银子。二百万两啊,相当于南方那几个富裕的省一年的赋税。”
李景听了轻轻点了点头。
关于军饷到底给多少钱合理,李景曾经有过考虑。
按照大明的物价,一户五口之家,三两银子便可维持一年的用度,如果再节俭一些的话,甚至一两银子都可以过一年。
但是一年花费三两银子的话,生活水平是相当低的,基本上一年吃不了几次肉,衣服也不敢随意添加。要是一年花费一两银子的话,那一年只能在过年的时候吃一回肉,衣服是别想了,过年都得穿旧衣。
另外,花费这么少想维持生计还有个前提,那就是这户人家得有地,不需要花钱买粮,如果要买粮食的话,这户人家一年只赚三两银子的话,基本上就得饿死。
大明的粮价在明朝中前期是比较稳定的,平均来看,一石谷米在两百五十文钱到三百文之间(未脱壳的谷米),一两银子兑换
铜钱一千文,也就是说一两银子可以买近四石谷米,按照一比二的出米率来算,一两银子差不多可以买两石净米。
一石米大约有一百二十斤左右,一个成年人一年至少要吃一百八 ... [,!]
(十斤米,也就是说,一个成年人一年要吃一石半米。那么五口之家一年要吃七石半米,折合白银就是接近四两。
当然,普通老百姓肯定不会花费这么钱,因为普通老百姓平时是不***米白面的,老百姓的口粮主要以粟米杂粮为主,而粟米杂粮的价格要低于精米。
这就要算粟米杂粮的价格,粟米杂粮的价格比精米大约低三成左右,也就是说老百姓吃粟米杂粮也要三两银子。
可是人不能光是饭,还有食盐,食油,还有菜。另外,人还要穿衣,还要住房,这些加一起,无论怎么节省,至少还要一两银子。
也就是说,在明朝中前期,如果没有土地的话,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的费用最少要四两银子。
等到了明朝中后期,粮价开始出现上扬,同时白银与铜钱兑换下降,一两银子仅能兑换八百文铜钱,而一石谷米大约在四百文到六百文之间,折成净米的话,要一两银子到一两五钱银子一石,也就是说,这时粮价翻了一倍半。
实际上天启和崇祯年间,连年天灾,战乱不断,粮价开始飞涨,很多地方米价达到五六两一石。而天灾最严重,战乱最频繁的地方,一石米甚至要几十两银子。
李景计算粮价当然不会按照这个价格来计算,要是按照这个价格计算的话,老百姓全都得饿死。李景是根据产粮地的均价加上运输费用,再加上粮商的利润来计算粮价。
江浙,两湖等产粮大省,净米大致在一两五六钱左右一石,运到京城,一石米大约要二两银子多一些。也就是说,如果老百姓没有土地,全靠买的话,那么一个五口之家,无论怎么节省,一年吃粮至少要八两银子左右。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费用,一年要九两银子。大明一名普通士兵的军饷一个月是七八钱银子,一年下来,也就八两银子,养活一家,勉强混个温饱。如果拖欠军饷,那士兵的家人就没有饭吃,所以每当朝廷拖欠饷银,就有士兵闹事儿,甚至跟随流寇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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