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朱由检也明白这都是表面的东西,国家大权在谁手中大家都心照不宣。
但是能有面子上的东西朱由检已经十分满足了,起码这表明李景尊重他。
在光禄寺司职人员的安排下,朱由检当中就坐,然后各级官员按照品级各就各位。
其实以前大宴的时候,殿内只允许四品以上的官员就坐,四品以下的都安排在殿外,这样安排一是为了彰显等级制度,还有一个原因是殿内坐不下这么多人。
之所以坐不下,不是因为皇极殿的面积不够大,而是因为在宫中饮宴跟在家吃饭的坐法是不一样的。
在家中吃饭,是一家人围坐在一桌,而在宫中饮宴是两三个人坐一桌,就是一张长桌两三个人只坐在一面,另一面和打横两侧是不坐人的。
这样坐肯定会浪费面积,再加上殿内中间位置还要留出歌女歌舞的空间,这一来,殿内怎么可能坐得下这么多官员?
不过这一次,所有的官员都被安排在殿内,因为李景下令,三品以上的官员要跟低级官员坐在一起,负责给下属官员倒酒布菜,然后李景又下令把歌舞取消,殿内中间位置又空了出来。
少了鸿胪寺的人,又把歌舞的空间腾出来,殿内一下子宽敞起来,几百官员很容易便安排妥当。
朱由检并没有反对李景的提议,能让低级官员同样感受君恩朱由检自是求之不得。至于下面的低级官员更不会反对,因为别看他们也是官儿,但是其中很多人根本就没见过皇上。
这次有了目睹天颜的机会,他们当然不肯错过,哪怕是挤一些他们也愿意。
不满意的只有那些高级官员,他们不光要跟低级官员坐在一起,还要伺候低级官员,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侮辱。
但是李景只一段话就让他们闭上了嘴巴。
李景说:“你们虽然在各部主持大局,但是具体的工作全都是下面的人在做,正因为有这些低级官员你们才会有政绩。
他们为你们服务了一年,也累了一年,你们这些当上官的难道不该替他们服务一回么?中午你们伺候这些低级官员,等到晚上的时候,我来伺候你们。”
李景这
番话可不是说说而已,他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在百官向朱由检朝贺完以后,李景就站起身来挨桌给大家敬酒。
有李景做表率,各部堂主官自不好安坐不动,纷纷起身为下属官员敬酒布菜。
敬了一圈酒之后,李景端着酒杯走到朱由检面前道:“皇上,臣先下后上,敬完了那些为国家尽心做事的官员之后再敬皇上。皇上福寿安康,为大明开创不世基业。”
朱由检急忙起身道:“李兄,朕能有今日之荣光,皆是李兄之功,来,朕敬李兄一杯。”
两人举杯相视一笑,同时一饮而尽。
喝完,李景对王承恩招了招手,王承恩会意,急忙给朱由检的杯子满上。
李景笑道:“皇上也下去敬一圈酒吧,让群臣感受一下皇上的心意。”
朱由检闻言一怔,随即激动道:“李兄不介意朕给诸臣敬酒?”
李景摆摆手笑道:“皇上,我何时说过虚言?何况今天这场宴本就是为皇上安排的,皇上若不下去敬酒,我才会介意。”
朱由检大喜:“多谢李兄。”
李景笑了笑对王承恩道:“你好生照应皇上,倒酒的时候长点精神,别每次都给皇上的杯子倒满,不然这一圈下来,想不醉都难。”
“是!老奴理会得。”王承恩忙道。
李景摆摆手,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此时别看殿内那些重臣都在给下属敬酒,一个个推杯换盏,貌似喝得开心热闹,实际上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李景。
忽见李景鼓动朱由检下来敬酒,沈正等人心中不由一怔,一时不解其意。
按说李景今天给朱由检的面子已经给得不能再给了,现在又让朱由检给群臣敬酒,这不是让朱由检既展示了君威,又让朱由检收买人心么?
高奇和杨柳风以及袁枢等人交换了下眼神,忽然放下酒杯道:“大帅病体初愈,刚才喝了这么多酒,怕是承受不住,我去瞧瞧去。”
杨柳风笑道:“你粗手笨脚的能做什么,还是我来吧。”
袁枢笑道:“别争了,咱们一起过吧。”
说完,袁枢对一众低级官员笑道:“你们先喝着,我们几个去瞧瞧大帅。”
言罢不待众人客套,袁枢等人起身离座,来到李景的桌案旁。
“大帅,你怎么样?”袁枢俯下身低声问道。
李景抬眼看了看几人笑道:“伯应兄,高兄弟,慎行你们怎么过来了?回去招呼你们的下属去吧。”
“我们担心大帅的身体,特意过来看看。”袁枢忙道。
李景摇摇头笑道:“喝多了点儿,不过并无大碍,歇一会儿就好。”
杨柳风俯身凑到李景耳边低声问道:“大帅让皇上下去敬酒,不知何意?”
李景笑了笑道:“别想太多,我顶不住了,让他帮我顶一会儿。”
杨柳风眼珠一转,笑了笑道:“怕另有用意吧?”
李景摇摇头,轻笑了一声:“你倒是精细,这也看得出来。算了,早晚也得告诉你们,晚说不如早说,免得你们心里猜测。
前天晚上我请皇上吃了顿饭,皇上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最后坦承告诉我他受了周延儒的蛊惑。
凡事不能做的太过,我虽然没有逼皇上,可是皇上心里搞不好会有疙瘩,保不齐会有别的想法,我得让他松弛一下才行。”
高奇闻言笑道:“是这样啊!我说大帅今天怎么这么照顾皇上的情绪!”
“行了,这事儿你们知道就行了,对皇上不可怠慢。要知道我们推行新政,还是要靠皇上支持。我不想看到因为你们的原因,影响新政的推行。”李景正色道。
“我等明白。”高奇等人忙道。
见李景的脸色有些苍白,袁枢叹道:“大帅,你身体尚未恢复便如此费心劳神,这可不是养生之道。刚才你喝了这么多酒,晚上怕是还得继续喝,这如何能行?要不你先回府休息一下?”
李景摇摇头:“走不得,今日宴请百官是我同意的,此时宴席未散,我若走了,你让百官如何想我?”
袁枢闻言轻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时候李景离席确实极不妥当。
“伯应兄,我心里有数儿,你不用替我
担心。对了,明天初一,我想去给老夫人拜年,你跟老夫人说一声,问她老人家愿不愿见我。”李景说道。
“大帅,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给家母拜年,家母怎能不愿意?”袁枢忙道。
李景摇摇头,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老夫人对我可能有些怨言,怨我不该在你守制期未满就召你回京。不然的话,我去看她老人家,她 ... [,!]
(怎么不见我?”
袁枢摇摇头笑道:“大帅,你错了,老夫人不愿见你,是怕你为她破费。老夫人常对我说,你这个学生比我这个当儿子的都孝顺,可是你是当朝首辅,总给她送东西,传出去对你影响不好。老夫人怕你总牵挂她,因此只好狠心不见你。”
李景闻言,不由喟然长叹,过了许久方道:“等过几日我府里清净了,我把老夫人接我府里住几日。”
给自己倒了杯酒,李景举着酒杯看了一会儿,叹息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唉!我对不起先生啊!先生去世已有一年,我却没到他老人家坟前上过一炷香。日后可怎么有脸去见他老人家。”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大帅,您对先生的孝心可谓天神共鉴,他老人家知道您是忙着,抽不出时间去看他,先生绝不会怪你的。”杨柳风见李景突然伤感起来,急忙劝道。
李景摇摇头道:“不是理由,其实我心里知道,我是不敢去看先生,这一年我做了不少错事,我怕先生看到我感到失望。”
“大帅,你万不可如此苛刻地要求自己,先生在天之灵必不想看到你这么做事。”杨柳风急忙说道。
杨柳风刚说完,忽觉高奇轻轻扯了他一把,杨柳风抬眼看向高奇,却见高奇缓缓摇了摇头。
杨柳风一怔,又看向李景,这才发觉李景已经是醉了,自己此时劝说李景,只能更添李景的伤感。
看了看李景,高奇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袁枢轻声说道:“袁大人,你看是不是让大家散了?”袁枢扭头看了看殿中,只见朱由检正兴高采烈地跟几位老臣喝酒,袁枢轻轻摇了摇头道:“不能散,今天赐宴是大帅安排的,这样草草收场,对大帅的声望会产生极大影响。而且刚才大帅也说了,要照顾皇上的情绪,我们要是现在散席,皇上怎么下得了台?”“可是就这么耗着,
大帅怕坚持不住啊!”高奇看向李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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