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离开肩胛位置,一朵盛开的红莲在肩胛绽放,男人温柔平静的声音响在少年耳畔:“嘘。小东流知道本座不爱听这惨叫,怎么又忘了规矩?该不该打?嗯?”
东流疼得发抖,也恐惧得发抖,死死咬着唇,惨白的脸上已褪尽了所有血色。
双手无意识地攥紧身上的褥子,以此来抵挡铺天盖地的痛楚,他的意识已经趋于模糊,可当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却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血液几乎刹那间冰冷,他极力克制着身体上无处不在的剧痛折磨,咬着牙,低声颤抖地认错:“该打。师,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
半夜的折磨,已足以让他明白任何一句反抗的话会带来的后果。
认错不一定能立即终止惩罚,可若是不配合,这样让他疼到极致的惩罚一定会无休无止地持续下去。
男人的手段太狠辣,从来不知怜惜为何物。
东流没有跟他反抗的勇气。
“啧。”男人的手轻轻抚上他肩背上高高肿起的红痕,指尖拂过之处,就算没使一点力气,也能原本的伤痕痛楚加剧,“小东流这么怕疼,怎么还有勇气逃家?本座实在是想不通……”
低笑了一声,他道:“不会是口是心非吧?”
东流额头抵在枕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枕间,修长的颈项,白皙的脸蛋上,细密地冷汗不间断地沁出来。
“师尊……”少年开口,溢出喉咙的声音似是小兽悲鸣,带着明显的示弱以及几分惶然,“我错了,师尊狠狠地……罚,罚我……”
男人闻言又是一声轻笑。
漂亮修长的手掌轻抬,一条鞭子如灵蛇般落入他的手中,他漫不经心地以鞭梢划过少年线条漂亮的脊背:“告诉本座,为什么要逃家?”
这个问题……
东流埋首在枕头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可侧颜却流露出一丝不驯。
嗯?
不驯?
男人眸心微细,手起鞭落,却终止于少年呜咽的声音里:“我嫉妒……”
嫉妒?
鞭子划破空气之后却并没有落下去,而是被男人轻轻松松收了回来,嗓音里多了几分玩味:“嫉妒谁?”
“师尊对他们好……”东流偏了偏头,看着床内侧的墙壁,声音强忍着落寞黯然,“我怕,怕忍不住杀了他们。”
男人似是有些意外,倒是没再动手,淡淡道:“脸转过来。”
东流身体一僵,缓慢地将苍白如纸的脸转了过来,侧趴在枕头上,一双明亮潋滟的眸子已经失去了往日光彩,睫毛被汗水打湿,额头覆着几缕凌乱的发丝。
眼眶微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苍白又无助。
“本座对他们好?”
东流抿唇,小幅度地点头:“就是……比对我好。”
“别忘了你随了谁的姓。”男人冷哼一声,“身为本座唯一一个入门弟子,难道还要跟其他几个不入流的东西争宠?”。
东流委屈地瘪嘴:“我……我就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