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煜晟解了绑在洛荀手上的领带。
可男人仿佛一座大冰山,不停向外散发着寒意,把洛荀震住了好一阵儿。
她缩成一团儿,两只小手不安地在身前交叠着。过了好一会儿,靳煜晟才发现,这女人竟然在默不作声地,解扣子?
靳煜晟下意识就沉了脸,斥责洛荀:“你在干什么?”
洛荀浑身一激灵,才抬起脸来,一双大眼中满是不解:“我在解扣子啊,你没看到吗?”
“你解扣子干什么?给我老实呆着!”靳煜晟眉头拧得更紧了,这女人也真够不安分的。三道扣子解开,她胸前白皙的肌肤都能一览无余,而她本人竟然毫无自觉。
似乎是被靳煜晟吓到了,洛荀突然嘴角向下一撇,又开始小孩子一般地胡闹起来:“我身上好难受,为什么不能解扣子?”
靳煜晟烦躁地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但语气却依旧硬邦邦的:“就是不能解,没有为什么。”
洛荀也皱起了眉头,不满地噘着嘴盯着他。但她身上真的很难受,只能不住地伸手去挠,白皙的皮肤都红了一大片。
突然,洛荀拽住了靳煜晟的袖子,牵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扣子上放:“那我不能解,你解!”
男人的脸黑的像块铁,手攥起了拳,冰冷的眼神让洛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但她还是小声咕哝道:“又不让我解,又不帮我解,到底想干嘛?”
“你别后悔。”靳煜晟的耳力极好,他冷笑了一声,突然手掌一用力,就把洛荀的衣服解开了,而且她衣服上的扣子都崩了两颗出去。
“啊!”洛荀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反应过来又不满意地鼓起了脸,“你把我衣服都弄坏了,我穿什么?”
靳煜晟根本不回答她,他甩开挂在手臂上的洛荀,摔门就出去了。
洛荀盯着门板有些怔楞,几分钟后,靳煜晟就又黑着一张脸返回,他手里还拿着一件女士居家服。
显然是他的属下刚刚百里加急送来的,上面的标签都还没拆。
“一分钟,换好。”靳煜晟把衣服扔到洛荀脑袋上,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腕表。
但洛荀半分钟才套上一只袖子,她又有些急了,再一次喊靳煜晟帮忙:“帮我找找袖子,我找不到了!”
靳煜晟怀疑霍连城给她下的是白痴药,索性不理她。最后在洛荀不懈努力下,都快把自己缠死了,他才黑着脸给她三两下套好。
换好了衣服,洛荀的折腾总算告一段落,不知是药效使然,还是她真的累了,小女人眼皮打起架来。她干脆毫无顾忌地向后一仰,倒进柔软的大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但她一只手还攥着靳煜晟的衣角,他见洛荀已经睡了,便要拽开她的手,但她直接拽住了男人温热的大掌。
靳煜晟眉头紧皱,最后还是把衣角换给她攥着了。
他随意地坐在旁边,点了一支烟,只等洛荀睡熟了自己放手。可这一等,他竟然就在她旁边坐了一夜。
靳煜晟猛地睁开眼,屋内都已经一片光亮了。
洛荀还揪着他的衣角,没有要醒的迹象。靳煜晟把她的手慢慢掰开,然后如风一般离开了房间。
直到日上三竿,洛荀才被浑身的痛感唤醒。她刚动了动,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要散架了一般。
“嘶!”洛荀刚睁开眼就猛地倒抽一口气,她的记忆停留在,昨天在酒吧里,她差点被流氓轻薄了。
眼前的景象是陌生的,她被带到了完全不认识的地方。洛荀慌张地摸了摸身上,她的衣服显然是被换了。
难不成,她昨天没逃过那些流氓的魔爪?!
洛荀刚隐约有了这种想法,心理防线便开始崩溃。可是她的潜意识一直在反驳:不可能,那些流氓怎么可能把她带到这种地方轻薄?这房间里的一件摆设,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而且哪个流氓轻薄了别人,还给她换上崭新的居家服?洛荀又拉开衣领看了看,才劫后余生般地拍了拍胸口,还好,她只是换了件居家服,贴身的一件没少。
惊慌过了,洛荀才想起找自己的手机。她昨晚把一切希望都押在了那通求救电话上,而屏幕亮起,她才发现,自己打给的人,竟然是靳煜晟!
而且他接通了电话,虽然只是很短的记录。
洛荀又观察了一遍这房间,的确很有靳煜晟的风格。莫非真的是他?
她也不顾自己身体上的疼痛了,跳下地,往外跑去。刚开门,她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靳煜晟那熟悉的背影。
男人脸色阴沉,听见开门声,从财经报上抬起视线,冷冷扫了她一眼。
“昨晚,是你?”洛荀声音带着不确信,双手在身前拧着。
靳煜晟扔下报纸,冷笑了一声:“不是我,你希望是谁?”
“我不是这个意思。”洛荀心里松了口气,却又翻涌起复杂的情绪,“只是,我想你很讨厌我,怎么会帮我?”
靳煜晟闻言眉头拧了起来,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洛荀。
洛荀被盯得心里都发毛了,才听见他的嘲讽:“你现在清醒了?”
莫非她昨晚不清醒的时候做了什么?洛荀先是一怔,然后反应过来,脖子根就红了,她咬着下唇,小声道歉:“对不起,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哼。”靳煜晟昨晚几度发作,如果不是她神志不清,他可能早就把她丢出去了,“你一句话就想作结么?昨晚……”
靳煜晟突然不说了,目光又在洛荀身上游移。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上的家居服,再看这偌大的房子里竟然没见到仆人,她心里就又有种不祥的感觉。
“昨晚是你给我换的衣服?”她双手紧紧捂着胸口,从耳根红到了脸颊。
她一副防备的姿态让靳煜晟更加不悦了,他语气一如往常冰冷:“你这时候懂得羞了?”
这下,洛荀不仅羞了,还恼羞成怒了,她不禁声音拔高了八个度:“啊!你流氓!你、你怎么能趁人之危!我昨天根本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