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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艺大概是这件事情中参与得最多,但是知道得却是最少的一个人,就连他妹妹或许都比他知道的东西稍微多一点,不过,他本人并不知道这一
韦敏河派人去给定远伯府里送信,他则是主动接过了盯梢知州衙门的任务,这种盯梢的任务,还真是舍他其谁,锦衣卫这种地头蛇,干这种事情,可算的上是驾轻就熟。
虽然隐隐觉得事情好像这么办,似乎有哪里有些不对,但是知州衙门的这一巴掌打在锦衣卫的脸上,也太着实了一些,在他心里,这口气是怎么都要出的,至于怎么出,他倒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的章程,还是那句话,锦衣卫虽然势大,但是,他丁艺不过是锦衣卫的一个百户,代表不了锦衣卫,像林无双那种铁了心思,想让人家将脑袋上的那顶乌纱帽个折腾没了的心思,他还是没有了,在他看来,大概是知州衙门这点服个软,再给锦衣卫这点真金白银一点实惠,锦衣卫既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林无双带着那些个神秘兮兮的护卫们算是回去了,丁艺到现在都不知道林无双从哪里招揽到了这这些人,不过,以林林无双现在的身家,身边招点身手不错的护卫,似乎也是无可厚非,他也没多往心里去,自己调拨了几个手下盯着知州衙门,就闷闷不乐的回自己的锦衣卫里去了,早上被自己妹妹堵在小翠屋里,他又不打算娶了小翠,这事情他还不知道怎么堵住自己妹妹的嘴,不让自己母亲知道呢!
但是,这回去没多大一会儿,他放在知州衙门那边的锦衣卫,就匆匆的跑回来回报了。
“丁头儿,知州陈大人出了衙门!”
“丁头儿,知州陈大人的轿子朝着东街去了!”
“大人,知州陈大人的轿子,到了牌坊了!”
“大人,知州陈大人好像往着咱们卫所来了!!”
这回报的消息,越来越离谱,听到最后一个回报后,丁艺是霍然而起:“他往咱们这边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成,他还来找咱们锦衣卫的麻烦不成,他带了多少人?”
“就连个随从,一个老仆!”回报的锦衣卫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看起来,不像是找咱们麻烦的!”
说话间,外面已经有人开始通报了进来,这知州陈太忠,还真的轻车简从,直接从知州衙门来到锦衣卫卫所了。
知州是从四品的官员,就算不算文武有别,丁艺这个副百户顶天也就是个从五品的,无论是从尊卑,还是官场惯例,断断没有上官来通报,而下官大喇喇的坐在屋子里等着拜见的,但是,陈太忠偏生就是这么做了,他到锦衣卫卫所来,居然还正儿八经的递帖子“求见!”
丁艺不敢怠慢,锦衣卫有些跋扈是没错,但是,官场惯例还是要的,尤其是在双方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的时候,为这点事情置气,那可不是有头脑的人干的。尽管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说不得也是带着一帮手下,客客气气的将陈太忠迎了进来。
“吴大人和丁大人坐镇通州,对于通州地方的安靖,功不可没,本官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陈太忠一进门就开始卖好:“明春京察,本官的一定要将这些写进条陈里去的!”
“那就多谢陈大人了!”丁艺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脑子里转得飞快,这是……被林无双一吓唬,直接草鸡了?
“上午的事情,丁大人可是打了本官一个措手不及啊!”陈太忠呵呵笑道,“若不是丁大人陪着那位林先生来,本官还不知道,自己竟然疏漏到这种地步,得亏这事情发生在京察之前,若是这稍微迟上三两月,怕是这一次本官,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好,还好!”
“不知道,丁大人陪同那位林先生来知州衙门,想来,丁大人和林先生的私交,一定不错吧!”
“也不怎么样!”丁艺哼哼哈哈着,没明白陈太忠的真正用意之前,他是不会露一点底牌的,哪怕陈太忠的态度似乎好的有些奇怪了。
“那林先生是定远伯府里的客卿,这事情丁大人也是知道的喽!”陈太忠试探的问道。
“当然知道!”丁艺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要不然,你觉得我丁艺和一个普通商人,会有这份交情!?”
陈太忠默然,果然是这样,那个该死的王文生,真是脑子进水了,你脑子进水是你的事情,你他妈将我拉下水干什么!客卿是什么,陈太忠这样的读书人,理解得可比丁艺这种武人要深刻得多,他绝对不会认为堂堂伯府的客卿,就是伯府养着的一个吃闲饭的,吃闲饭的人,那叫帮闲。而且那林无双上午的表现也说明了,这就是一个不含糊的角色,这样的人,胆色才气似乎都不缺,成为伯府的座上宾,似乎也不意外。
陈太忠很是确定,这种人或许成事的本事上,比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的人要差一些,但是,若是坏事,这种人简直一坏一个准。再说了,上面天子身边能有弄臣佞臣,下面的知县身边也有出馊主意的师爷,难道就不许伯爷身边出现个把使坏的客卿,要是一般的伯爷,也就罢了,但是,定远伯爷,呃,能够忽视这个使坏的后果的官员,都在朝堂上起居八座,绝对不是窝在通州当一个苦逼知州的他。
“我若是说这事情,我一点都不知情,丁大人相信么?”陈太忠有些苦涩的问道,听起来是问丁艺,实际上,丁艺也明白,他这是借这自己问林无双的意思呢!
“你说呢?”丁艺笑着反问了一句。
“其实,这事情也就是地方上衙门做的过分一些,封的这几间铺子,恰恰有一家,是咱们卫所兄弟时常用饭的地方,不瞒陈大人说,这平日里,林先生还是很照顾咱们卫所的兄弟的,这种事情,咱们的兄弟肯定是要为林先生表白几句的!”丁艺似乎是解释,似乎又有所指的说道:“不过,在这通州,咱们锦衣卫的面子,真心不大好使,陈大人的铮铮铁骨丁某也是有过耳闻的,等闲不敢取捋陈大人的虎须,不过,这一次,这么多父老乡亲都看着,要是咱们锦衣卫什么表示都没有,说出去,怕是有些弱了锦衣卫的名头!”
丁艺“歉意”的说道:“陈大人官运亨通,想必是理解不了咱这一个小小的武官日子过的多么的苦,这自毁前程的事情,只要这头上有个官帽子,这是谁都不会干的,你说对吗?陈大人?”
“是知州王文生做的!”陈太忠说道。
“这吴大人长期不在卫所,我这副百户,简直是做的如履薄冰啊,生怕哪一天……”丁艺还在滔滔不绝,陡然反应过来,陈太忠说的什么,不禁就是一愣:“你说什么?”
“林先生的铺子,是知州王文生下令封的!”陈太忠抬起头:“不是推诿,这王文生一直与我不和,这种小聪明的事情,他最是乐此不倦,明知道不能把我怎么样,最多就是恶心我一下,他也是一定会做的!”
既然输诚,干脆就输诚得彻底一些,陈太忠也是一个狠人:“领着人去封铺子的人,我已经带来了,就在门外,任由丁百户处置,以丁百户的手段,想必分得清楚,此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至于被封的铺子,只要林先生愿意,随时都可以撕掉封条,我知州衙门的人,就当这事情没发生过!”
“这还不够!”丁艺摇摇头,心里头升起一阵快意,看到一个知州在自己面前服服帖帖,这种感觉,还还怎的是从未有过的爽。
“丁兄弟将本官的意思,带给林先生知晓就够了!”陈太忠眼中闪过一丝怨恨:“王文生平日为官,颇有些被人诟病的地方,若是锦衣卫查一查,或许能查出一些不大光彩的东西来,本官倒是听说,王文生两任同知做下来,也做成一方富豪了!”
“至于林先生那里,本官自然还有心意,能够结交这样的一位俊杰,本官还是很愿意的!”
“等等,等等!!”丁艺叫了起来,“让我先捋一捋,不好意思,陈大人,您是读书人,说话弯弯绕绕太多,我是个粗鲁武人,得想一想才能弄清楚您到底要说什么!”
“您是说,这事情压根就是和您没关系,你这是无妄之灾,所以,你要我将你的意思,带给林先生,大家一起做朋友,那就是最好了!”丁艺总结道:“捣鬼的是那知州王文生,这家伙是个贪官,林先生要找麻烦,就找他去,我锦衣卫若是查他的话,也能落下不少实惠,是这样的吧?”
“正如如此!”陈太忠点了点头,脸皮却是有点发烧。
“这么说来,你陈大人不禁没有坏处,好处还是大大的!”丁艺笑了起来:“交好了林先生,这从此就搭上定远伯府的线儿,而咱们锦衣卫查王文生,也等于是帮你铲除了对头!”
他一拍大腿:“果然还是书读得多就是有好处,像陈大人这么做官,就算是天大的坏事,几个弯弯绕绕下来,就变成了好事了!”
“那丁大人,愿意成全本官么?”陈太忠咳嗽一声,掩饰着因为丁艺的直白带来的困窘:“本官为官如何,瞒得过别人,却是怎么都瞒不住本地的锦衣卫的,虽然没实际的好处给锦衣卫给丁大人,但是若是本官安好,相信也是可以为本地百姓,多做几件实事的!”
“既然不是你干的,我为什么不能成全!”丁艺笑了起来:“咱们锦衣卫,可不就是干这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