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满城撒出去找人的士兵,已经慢慢的收了回来,回到各自的营地,从清晨起出营到莫名其妙的收兵,很多士兵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是在带队的军官的率领下,拿着临时画出来天知道靠不靠谱的画像,模糊的寻找几个他们就是见了面也未必认识的人,也许是叛军的奸细,也是某个达官贵人的家眷,这一切,与他们实质上没多大的关系。
这些士兵,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兴师动众大肆寻找的人,此刻已经出现在了这贵州城里最紧要的军政要地,正在和他们的统帅,闲话着家常。
贵州布政使司衙门。
在新的布政使尚未到任的情况下,这里已经成了钱无病的官署,原本在这里应该处理的这种政事,已经大都转移到了贵州知府衙门那边,贵州眼下能处理的政务,大概也就这贵州城里了,实在算不得多繁杂,而钱无病总督云贵川黔军务,这地方政事,显然也不是在他操心的范围之内。
所以,在眼下城外仅仅兴隆卫一支兵马驻扎,而又无战事的情况下,这个总督官署,显得也不是那么繁忙。
大堂外,几个锦衣卫站立如标枪,贵州之战,锦衣卫没有上城头拒敌,但是,他们却是城里不乱的根本原因,钱无病的在锦衣卫中的威望,让他接管这支队伍,毫无难度,如果说大明每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身边都有一支忠诚可靠的亲兵的话,那么,他们眼下就扮演着着钱无病的亲兵角色,而他们中每一个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从大堂往后,走过廊桥,再经过一片小小的花园,在花园的尽头,那里有一个月亮门,进入这个月亮门,那就是二堂的所在了,虽然官场惯例,不论那一任的官员到任,对自己的衙门总是不会大兴土木的,但是,作为一省布政使司衙门的所在,这衙门虽然略嫌破败,但是该有的格局,依然是有的,而且,比起贵州城里其他的衙门,要大气得多。
月亮门前,守候着几个守卫,这就不是锦衣卫的,而是钱无病从京师带来的护卫,对于这些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的家伙,那些锦衣卫们不是没有猜测过他们的来历,不过,不管怎么猜测,他们都没有将自己放在和这些护卫对立的立场上去猜测,看他们身上的那危险的、满不在乎的劲儿,他们相信,真要动起手来,这些人满不在乎的只怕除了他们的敌人的性命,也包括他们自己的性命。他们就好像几头危险的猛兽,放在那里,哪怕他们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会让人避而远之,
就好像现在,他们从那几个人进了二堂之后,他们就守候在这月亮门前,那个手持着什么文书的锦衣卫,就已经犹豫了半天了,他不确定自己的手中的文书的重要性,值不值得他冒着危险,去接近这些家伙,将这些文书递送给在里面的钱伯爷。
月亮门里,几个人正在轻轻的说着话,这门里门外就好像是两个世界。
“你真看不见?”林无双有些惊悚的看着面前皱着眉头的钱无病,转过头来,问着身边的吴胜怡:“你能看得见么?”
吴胜怡微微的点了点头,她还不明白眼前的状况,这空气中隐隐可见的波纹,就好像微风拂过水池荡漾起来的涟漪一样明显,这位钱伯爷,怎么会看不见呢?
“上次用了面粉那样的尘末,倒是也见过它的尊容,不过,这一次,我还真的奇怪了,连你身边的这位姑娘都见得到,偏生我就看不到,难道说,你这玩意,还是认人的?”
钱无病有些郁闷,他不怀疑林无双的话,真的不怀疑,哪怕是林无双说出再无稽的言语,他也只会想想那种情况有没有有可能发生,然后再去考虑林无双故意说谎去欺骗他的可能,但是,一扇不拒绝别人顷刻之间可到千里之外的传送门甚至顷刻之间可以到达另外一个时空的传送门,不拒绝别人,却拒绝了他,却是让他感到有些不平衡了,
就好像……好像被这扇门给歧视了一样。
吴胜怡的声影,消失在她的面前,然后,顷刻之间,又从他的面前出现,林无双的这演示,让他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你先收起来吧!”他有些颓废的摆摆手,“等到长公主殿下来的时候,让长公主殿下也试试,或许,她能得到不同的结果!”
林无双到来的时候,去请朱咏红的锦衣卫,钱无病就已经派了出去,在这里折腾了这么半天,以朱咏红对这件事情的关切,大抵也差不多时候要到了。
“那个郎中,就是你说的沈将军带来的给你看病的那个郎中,也已经派人去请了,这事情要沈将军点头,但是又不能让她知道实情,倒是有些为难!”坐在院子里,钱无病想起林无双急火急燎的跑来,第一件事就要求找到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军医,钱无病当时就觉得有点问题,此刻再仔细想想,以他的智力,不难判断,大抵是这郎中做了点什么,才会让林无双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而这变故,没准连林无双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个郎中,很重要么?”
“嗯,非常重要!”林无双郑重的点点头,“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吴胜怡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两人说话,她知道,从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在是单纯的林无双身边的一个医师了,这位位高权重的钱伯爷,显然是知道林无双的一切与众不同的地方的,而她,才刚刚一脚的踏进这个圈子,或者说,这件事情里面。而听他们的说话,似乎那位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殿下,也是了解这些事情的,这些讯息,让她震动不小,看起来,她就是那么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的站在那里,但是,只怕这在场的两个男人呢,都不知道此刻她心里掀起来的,是何等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