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开始,鲁子鸣就一直在寻找镜壁的尽头,镜壁好像没有尽头。不过他还是找到了一些看似线索的线索,但是他不敢去想,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因为一直走下去,他又一次看见了大树和深潭。
一股巨大的睡意涌进脑海,鲁子鸣不知不觉闭上了双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身子一歪倒在草地上惊醒了。
眼前的一切消失了!
下一秒钟,他腾地从草地上跳了起来,眼眸中全是惊诧和不解,“东西不见了,又出现了?”
一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一次恢复了原状,还是那一汪深潭,消失的七彩鱼悠闲的在水中游来游去。还是那片碧绿的草地,火堆的灰烬凭空消失了,地面上找不出存在过的痕迹。还是那棵大树,树枝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果实,连他折断的树枝都恢复如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自己刚才昏沉沉的睡着,长期游走在生死边缘养成的警觉习惯,不应该、也不会有人在自己身边都没有发现。
可事实摆在面前,不容他怀疑,深潭、草地、大树,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难道自己有做梦了,还是自己一直都在梦里。
他的脑袋快炸了,从他坠入悬崖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没有一件正常的事情,首先他看见了山谷中紫色丝线编织成的网格,接着掉进了紫色的漩涡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后身上竟然没有一点伤痕,连扭伤、磕碰都没有,自然谈不上疼痛。想到山谷至少有几百米高,就算自己摔不死,也会留下难以愈合的伤痕。
接下来一桩桩更加离奇诡异的事情在不断的上演,首先是一望无际没有任何起伏的草地,这也许可以用视觉欺骗来解释。可是那些用能量构成的镜壁怎么解释,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隔绝空间的目的又是什么,这已经不能用妨碍、阻挠、迷惑来解释。
还有深潭、大树、天上一成不变的紫色苍穹,这怎么看都不像在地球上应该存在。最后是不知道是迷宫,还是莫比乌斯带的现象困住了自己,自己就像一只蚂蚁在一个圈子里爬来爬去,起点就是终点循环往复根本走不出去。
镜壁将这里的空间分成了五乘五,二十五个大小相同的空间,就好像地球上的经纬线一样。除了有大树和深潭的空间,剩下的二十四个空间只有草地和苍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有一个荒唐的感觉,自己存在于一个巨大的球面上,或者说存在于一个巨大的球体里,不然现在的一切很难用自己的知识去解释。
他开始怀疑自己开始的推断,想到了有三种可能性,第一种:自己的确已经死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第二种:自己还没有死,掉进了一个球体里,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恐怕没人能解释清楚最后一种可能,看起来非常荒唐,自己没死也死了,可能这是一场梦境,只有光怪陆离的梦中才能解释这一切,自己被困在了自己的梦境中。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他都要面对一个看似无法绕过去的问题,自己能走出去吗?
他恍然间想起自己住校时,宿舍关灯之后,室友为了营造莫衷诡异的气氛,说过的一些看似荒诞的琐事,让他更加惊恐万分,因为那些记忆自己曾经同样经历过,而且很久很久前就有过。
他清楚的记得,曾将一本作业本放在书包中,但到了教室那本作业本变成了另外一本作业本,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记错了,粗心大意的结果。
还有,他曾经明明将某个东西放在抽屉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但过一段时间,却在别的地方找到了!
还有,他曾以为他做过了一件事情,但那件事实际上又没做,比如关门什么,或者是相反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去解释,只能认为记忆出现了问题。
甚至,他到过一个新的地方,可是这个地方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但是却有一种曾经来过的熟悉感觉。
到底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还是有人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自己的记忆?
他已经在怀疑自己的存在性,脑海里一片混乱,不敢想,好像触摸到什么,可是却不敢去碰。这也许是不应该让自己触及到的禁区,难道是自己应该触及到什么,被人封压在这里。
有些事情只要一开头就停不下来,不去想,偏偏存在于脑海的意识之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已经还是害怕了,那是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恐惧,深入他的脑海中的每一个神经,植入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好像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脊梁,惊恐从尾椎骨一直上升到大脑,不由得浑身冷汗涔涔,不敢回头去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全无,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依然是那么的平静,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自己还要不要走出去,自己能走出去吗?”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心砰砰的乱跳,汗珠顺着额头一点点的往下流,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忘了。
父母的离去可以想到人生的生老病死,丧尸的出现可以归结于病毒的爆发,就算是超能力也可以理解为人潜能的爆发,可是这里的一切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范畴。
有谁能造出紫色的苍穹,一望无边的草地,无形无色的镜壁,只能存在于神话中的大树和深潭,让他世界观彻底的颠覆了。
他经历过丧失亲人的悲痛,承受过来至别人的嘲笑和白眼,因为害怕躲在小船里不敢伸头,躲藏在幽暗的房屋中瑟瑟发抖,这些都是人的本能,就算被人耻笑也容易理解,可是这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和幽闭的空间,无情的摧残着他的意志。
无论他是在笑还是在哭,无论他愿不愿意都要去面对一个他无法承受的世界,如果这是一个世界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