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破开河水,缓缓向着对岸行进,眼见就快要到达岸边。ww
站在船头上,望着对面如同一座城墙般挡住视线的河岸,刘辩对身后的吕布说道:“到了淮南城外,奉先可令兵士们搭建投石车,向城墙轰击!”
“淝陵一带,或许短缺的物事不少,恐怕石头不会缺少!”渡船靠到了岸边,刘辩跨步跳上河岸,扭头对跟着跳到岸边的吕布说道:“一旦有淮南军出城,便迎头痛击,将他们拦在城内!”
“殿下先前说过的围城打边……?”刘辩要吕布困死寿春,这会又说让他率领大军守死寿春的出口,吕布有些不解的向他问了一句:“如何处置?”
“围城打边,交由羽林、虎贲二卫去做好了!”朝吕布微微一笑,刘辩对他说道:“攻陷寿春城,取得袁术头颅,奉先乃得头功!”
“多谢殿下!”刘辩说出他会得头功,吕布连忙抱拳躬身应了一句。
一艘艘渡船靠到岸边,一个个秦军兵士跳下渡船。
太史慈已经领着兵士们往岸边登去,成片成片身穿大红战袍的秦军攀爬上河岸,在岸边列起阵型。
领着吕布和一众兵士,刘辩也向岸边攀爬着。
登上河岸,他的眼前陡然一片开朗。
淮河岸边,是成片成片草木繁盛的平地,远处则是葱葱郁郁的淝陵。
眺望着远方,刘辩抬手朝前一指,向登上河岸的秦军将士们喊道:“将士们,前方便是寿春,我等忍耐了数月,如今终于兵临寿春城下!”
“吼!”已经登上河岸的秦军将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刃,发出了一声声怒吼。
自从刘辩提起要讨伐淮南,到如今确实已经过去了许久,在没有战争的环境中生活的太久,秦军将士们早已是个个憋着一股劲,只盼望着早点赶到寿春城下,与淮南军展开厮杀。
越来越多的秦军登上河岸,许多将士上了河岸,眺望着远处,脸上都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秦军登岸的同时,寿春城门处,成队成队的淮南军正列着长队,缓缓的向城内行进。
正如陈宫料想的那样,张勋刚死,袁术就亲自收编了这支足足十万人的大军,并且命令全军进入寿春。
寿春城门边,纪灵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朝进城的淮南军不停的摆着手,不时的还喊一两嗓子:“快!都加快速度!”
在纪灵的催促下,进城的淮南军脚步又加快了不少,犹如长龙般的队伍进了城内,沿着青石路面,快速向城内的军营走去。
寿春城内,袁术的皇宫内。
袁术端坐在大殿之上,大殿两侧坐着他朝中的文武众臣。
“陛下!”朝殿内众人看了一眼,刘勋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袁术说道:“方才末将得到军报,秦王亲率大军,已然渡过淮水,正向寿春赶来!”
“城外大军尚需多久,才能完全进城?”听说刘辩正率领秦军向寿春赶来,袁术第一反应并不是派兵拦截,而是问了一句城外大军需要多久才能进城。
被袁术一句话问的愣了愣,刘勋才接过话头说道:“陛下,秦军正向寿春进逼,陛下当发兵前去迎敌!假若大军悉数进入城内,寿春一地,如何容得下如此多的兵马?”
刘勋再次提起应当领军前去迎击秦军,袁术眉头微微拧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问道:“以你之见,当在何处迎击秦军?”
“淝水!”袁术问起该在何处与秦军对阵,刘勋想也没想就说道:“淝水虽是并不宽阔,可大军渡河,仍是难以展开!眼下秦军羽林卫也在淝水以北,我军只须扼守南岸,秦军定被阻截于北岸!”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勋,袁术直把刘勋看的浑身毛骨悚然。
“以将军之见,朕须派出多少兵马,方可将秦军阻截于淝水北岸?”盯着刘勋看了好一会,袁术语气冰冷的又向他问了一句。
从袁术的语气里,刘勋听出不好的意味,连忙闭了嘴没敢言语!
“来人!”向刘勋投来森冷的目光,袁术冷冰冰的朝殿外喊了一声。
一名守殿卫士跨步进入殿内,抱拳躬身立于临门的地方,等待着袁术下达旨意。
“传旨下去!”看了那守殿卫士一眼,袁术对他说道:“让纪灵催促大军快些进城,在秦军到达之前,务必将城门紧闭!”
卫士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卫士,刘勋没有说话,不过脸上却流露出了一片失望。
淮水虽说并不是十分宽阔,可想要游过淮水,却不是十分容易。
假若淮南军能够把握战局,在秦军渡过淮水之前,沿着淮河布起防御,秦军渡河时必定会承受极大的伤亡。
布防淮水的机会已经失去,淝水还可以作为最后一道屏障。
虽说淝水更浅更窄,大军渡河也是会挤挤挨挨,对整体作战掌控不利。
淮南军一旦在淝水岸边摆出阵列,即便秦军羽林卫趁机先一步渡河,占据着兵力优势的淮南军,也是能将羽林卫推进淝水之中,淮南之战,尚且难以定论成败。
可袁术却是被秦军给吓破了胆气,根本不敢派出兵马迎击刘辩,只是一味的加强寿春城防。
虽说寿春是个大城,城内粮草储备也是不小,可城池被围,外无强援,秦军只须死守个个城门,只要有淮南军出城,便可来个瓮中捉鳖。
秦军主力正在渡过淮水,寿春城门外的淮南军也加快了进城的步伐。
双方就好似在做着一场比赛,比谁更快的完成整体部署。
淝水北岸,羽林卫的军营内,陈宫立于淝水岸边,眺望着对岸,许久没有言语。
“先生在思量何事?”正望着河岸北面,陈宫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听到有人向他说话,陈宫转身看了一眼,朝走过来的人抱拳拱了拱笑着说道:“某正思量,袁术将兵马悉数收入城内,究竟有无后着!”
“怎了?”走过来的不是别个,正是羽林卫主将高顺,听得陈宫说正在思量袁术有无后着,高顺向他问了一句:“淮南军眼下外无强援,他们又有甚么后着?”
扭头看着北岸,陈宫摇了摇头,对高顺说道:“将军所言不差,殿下提出讨伐淮南,已是有了数月,袁术想来这数月之间断不会无有计较!他究竟做了怎样的部署,我等尽是不知!”
陈宫说出这么一番话,高顺沉思了片刻,也是微微蹙起了眉头,眼睛眯了眯,向陈宫问道:“假若淮南军有所部署,又会如何部署?”
摇了摇头,陈宫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站在淝水岸边,俩人沉默了许久,陈宫的眼睛陡然睁开,扭头看着高顺说道:“不好!淮南军断然在淝陵一带开凿通路,我军一旦围城,淮南军便从四面涌出!”
听了陈宫这番话,高顺也是一愣,连忙对陈宫说道:“假若淮南军当真有此后着,淝陵一带山川相连,他们从我军背后杀出,我军也是防不胜防!”、
“烦劳将军,速速将此事呈禀殿下!”想到袁术可能使出的后着,陈宫连忙对高顺说道:“恳请殿下,切莫将主力悉数布置于寿春城外!”
“好!”心知事关重大,高顺也是不敢耽搁,连忙应了一声,向身后跟着的一名亲兵说道:“先生所言,你应是悉数听闻。快快前去淮水岸边,将此事呈禀殿下!”
“诺!”亲兵得了命令,转身飞快的向军营跑了过去。
没过多会,一骑快马离开羽林卫军营,卷起一片烟尘,向着淮水岸边奔了过去。
淮水岸边,刘辩站在列起阵型的秦军前面,在他身后,站着全副武装的吕布和太史慈。
从刘辩和他身后将军以及秦军将士们的脸上,都能看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
大军已经渡过淮水,袁术也已将所有淮南军全都收回城内。
只要刘辩率领秦军,将寿春城围住,即便不对寿春发起进攻,两三个月之内,寿春定然也会缺粮,难以维系。
“进军!”骑在马背上,刘辩抽出腰间长剑,朝前一指,向身后的秦军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驻马立于他身后的一名亲兵,听到他的喊声,连忙挥舞起手中的小旗,向全军发送着前进的命令。
刘辩的声音,并不可能传递到全军将士的耳中,可他身后亲兵挥舞的小旗,却是落入了所有秦军的视线里。
刘辩骑着马向前行进,吕布等将领随后跟上,紧接着便是咧着整齐队形的秦军骑兵。
秦军骑兵前进时,所有战马的马头几乎保持着一致,所有马背上的骑士甚至连身体晃动的频率,都没有半点差别。
骑兵刚刚开出,早已列起队伍的重步兵便迈开了步伐,跟在骑兵的后面,想着寿春城进发。
步兵的皮靴踏在地面上,他们每行进一步,都会激起一片烟尘。
漫天的烟尘卷起,从远处望向秦军大阵,根本无法判别究竟有多少兵马正向寿春进发,只能感觉到那是一股足够吞噬一切的强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