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将军,你这一夜也受惊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吧,至于后面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做安排。”这一夜熊万里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兄弟背叛,城池失守,还有就是他的亲人惨死,朱高煦本意想让熊万里能够好好地休息一番,有许多事情恐怕他也要自己静一静,才能好好梳理一番。
可是熊万里只是在伤心片刻之后,一想到真正的凶手拓谷怗儿还在逍遥法外,他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休息,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能追上拓谷怗儿,并且亲手手刃了这个仇人,“汉王殿下,罪臣还有一事相求,希望殿下还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自带兵将拓谷怗儿给活捉回来。”
“熊将军,本王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这样我实在是不放心你。”朱高煦看着熊万里那憔悴的面容,真的是不忍心再强加给他任何的压力,“不过你放心吧,他拓谷怗儿是跑不了多远的,我已经在通往凉州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了伏兵,他们是跑不了的,到时候我一定亲手将拓谷怗儿交给你来发落。”
熊万里知道朱高煦做出这样的安排都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他现在还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校场中的景象,那血肉横飞的惨状一遍又一遍的在熊万里的脑海中反复播放,不停地冲击着熊万里那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熊万里不想停下来,更加的是因为他不愿意停下来,因为他害怕如果不是他亲手将拓谷怗儿手刃的话,自己会没脸见已故的那些亲人,“汉王殿下,你不用担心我,我还可以,请您能够给我这个机会,如果我不能亲手手刃拓谷怗儿的话,就算是让我休息的话,我也休息不好的。”
熊万里的一番话下来,朱高煦已经明白了他心中的执念,如果自己执意不让熊万里亲手解决这件事情的话,只恐怕昨夜的那场梦靥会一辈子笼罩着熊万里,朱高煦从小在军营中长大,对于这些将士有着一股别样的感情,即使他和熊万里在这之前几乎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刚刚的对话中,朱高煦知道自己已经对这个深受苦难的男人已经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终于,朱高煦不再坚持,“熊将军,你别说了,我已经明白了,你这就去我的军中挑上一支精兵良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殿下……”熊万里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话来感谢朱高煦了,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怪罪自己失城之过,反而还把他手下的精兵良将交给自己,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一桩心愿,此时再多的话也难以表达自己对汉王的感激之情,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一句,“谢谢……”
望着熊万里那逐渐走远的背影,朱高煦莫名的有些伤感,这不是因为他没有看惯生死,相反朱高煦久在军中,又身为皇室,他看的生死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但是军中男儿性情直率,就像这样纯粹的快意恩仇,反而是越来越少,想着熊万里那憔悴的面容,朱高煦的心中那股怜惜之情无限的被放大,就在熊万里的身影就要离开自己的视野的时候,朱高煦不由得控制不住高声喊道,“熊将军,答应本王,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回来,到时候本王给你庆功。”
熊万里的身影莫名的一顿,不过很快那坚定的步伐再次迈了出去……
两个时辰之后,转眼就已经到了晌午时分,而远在距离甘州城千里之外的青城山上,却是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今天是玉虚子继任青城派掌门之位的日子,这原本应该是个喜庆的日子,可是却因为杀害青城派上一任掌门——徐乘风的凶手还没有落网而变得有些诡异起来,青城派这一次没有选择用最喜庆的颜色装扮青城山,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简单、肃穆,可是这酒宴还是必不可少的,武林各派齐聚青城,此时坐在酒宴之上,却没有人敢大声说话。
而在上清殿中,三道身影各自而坐,明明大典已经要开始了,可是这三个人却没有丝毫的喜意,反而在他们的脸上只有着漠然和冰冷,就在这尴尬的气氛充斥着上清殿的时候,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道清缓缓走了进来,在玉虚子的面前停了下来,打了一个稽首,“掌门师兄,武林各派都已经落座了,就等掌门师兄出去主持大局了。”
闻言,玉虚子缓缓睁开了双眼,信步走到许寂清和苍松道人的中间,拂尘一挥,语气虽然轻缓,但是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无量寿佛,苍松师弟、寂清师妹,请吧。”
话音刚落,许寂清便率先站了起来,连和玉虚子打招呼都没有,直挺挺的走出了这上清殿,苍松将许寂清这不礼貌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只能是略显尴尬的道了一句,“掌门师兄先请。”
玉虚子同样是把许寂清的举动看在眼里,虽然不喜,但是他却很好地将这不满藏在了心底,知道许寂清是在因为尹清风的事情而不满自己,但是玉虚子还是很好的掩饰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简单地冲着苍松道人微笑的点了点头,在道清和苍松道人的身前走出了这上清殿。
……
而在酒宴之上,尴尬的气氛还在蔓延,这一桌上坐着正巧都是弑剑山庄和丐帮的弟子,殷天放居中而坐,两侧分别是沈邪和银月,沈邪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安静本分的人,此时此刻更是受不了这让人窒息的尴尬,率先开口发问,“殷兄,你身旁的这位兄台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殷兄能不能给小弟我介绍一下。”
对于沈邪的问题,殷天放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回答,银月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公之于众,“沈少主,我来和你介绍,这位银兄乃是我这次来青城派路中结识的一位我辈武林翘楚,我见和银兄十分的投机,便诚心邀请他和我一同来此。”
听了殷天放这多多少少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答,沈邪却是对于这个就连殷天放都十分看重的人物更加的好奇起来,举起面前的酒杯,“既然是殷兄都这般看重的人,那必定是有过人之处,我沈邪别的没有,就是喜欢结交江湖上的武林豪杰,来,这位兄台,在下沈邪,如果兄台不嫌弃的话,喝了这杯酒,你我便是朋友。”
沈邪盛情难却,银月知道推却不掉,也端起酒杯说道,“我一个江湖散人,今日承蒙沈少主不嫌弃,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言罢,两人碰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