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尘大师与空念的逐渐消失在尘烟之中,望着他们的离去,庄邪旋即也是赶回柳王府,而步子方才迈入府邸大门,一道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传了出来。但见大堂之内,柳素莊捂面扶地,美丽的眼角挂着泪珠。
她的眼睑印着红,似是哭了许久,而此刻,站在她身旁不敢发声的韦一方等人,脸色也是难看得很。
正对大门,柳中原背手而立,目如凶光,指着手冲柳素莊怒斥道:“我柳家世代清白,今日却出了此等扫尽颜面之事,而你却还口口声声念叨那和尚的名字!你存心是要气死本王啊!”
柳飞鸿扶着他的背,劝说道:“郡主心底纯良,偶被迷惑,也是常理之事,款且,我见那和尚很不一般,想必父王也一定能察觉到吧。”
斜眸看了眼柳飞鸿,柳王爷的眼眸忽然也是微眯了起来,细细回想,不禁也是记起那****佛斗猛虎,如此恶虎怎会如此轻易的被他所服,仅仅只是因为香气?
他身为王爷,早年征战沙场册封岭南王,只有他的本事与智慧,如此分析下来,也是不难察觉,这其中事有蹊跷。
柳素莊伏在地上,玉手捂面,楚楚可怜,但她的目光很快变得坚定,竟是驳道:“父王,女儿下定决心去找空念,还请父王断了这门亲事吧。”
柳中原龙颜大怒,气得差点儿没昏过去,颤抖地手指着柳素莊:“你...你再说一遍!”
柳飞鸿也是愣了神,许久不言一句,但很快,在他嘴角便在不易察觉间,挂起一抹冷笑,转身便朝柳中原俯身道:“父王,哦不,王叔。既然郡主执意如此,小侄也不愿勉强。君子有成人之美。小侄亦有自知之明。”
“飞鸿,你!”柳中原疑惑地看着他,胸脯一阵起伏,当下叹然道:“飞鸿啊。你若如此,本王该如何与七兄交代啊。”
“王叔不必担心,飞鸿自会和父王说清楚。”柳飞鸿说着,旋即看向柳素莊,眼眸之中依旧是那温润如水。风度翩翩。
柳素莊望着他,很快抹去了眼角的泪,充满感激地站起身来,扶腰行礼:“柳世子的王者大度小女钦佩,且原谅素莊无法与世子成结发夫妻。”
“郡主不必自责,缘分未到罢了。”展开折扇,柳飞鸿淡然道。笑看着她许久,微微点了点头:“去吧,去寻回本属于你的缘分。”
一时间,不仅是柳中原。在场的任何人,甚至一个婢女,一名家仆,都乍舌不已。这柳世子大人未免也太过大度了吧!
柳素莊抹泪一笑,旋即奔出门去,路过庄邪身旁之时不禁问道:“公子可有见过渡尘大师和空念小师傅?”
庄邪看了看大堂内一片愕然的状况,目光旋即落回柳素莊的身上,点了点头:“他们正朝着岭南山脉赶去。”
“小女子谢过公子少侠了。”说着,她笑盈盈地离开了府邸。
此时此刻,大堂之内。所有人都还没有缓过神来,便见柳飞鸿稍稍示意了一番神色。
“还请诸位回偏院休息吧。”柳中原会意道。韦一方等人相视对看了一眼,也是纷纷拜辞告退。
望着大堂之内的人纷纷散去之时,柳飞鸿方才扶着柳中原坐回位子上。旋即一擞裤摆,单膝下跪道:“父王,孩儿有一事请罪。”
他虽然说出了“请罪”而字,但柳中原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半点惊愣,反倒出乎寻常的淡定,甚至嘴角之上还浮起一抹笑意:“飞鸿。即便你不说,本王也知你方才之举定有别的用意。对么?”
柳飞鸿抬头,镇定一笑,道:“父王洞悉过人,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方才局势若僵持下去,则会愈演愈烈,伤了您父女间的情分。因而孩儿才出此下策,让郡主去寻空念,而孩儿,也早已派人,追上前去,在郡主见到空念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此事虽然顾全大局和父王及柳家的名声,但孩儿必经是暗杀空念的主谋,特此,才向父王请罪。”
柳中原皱着眉头,忽然展眉一笑,笑得豪迈,笑得爽快,他拍了拍木椅的扶手,沉下了脸来:“飞鸿啊,本王没有想到你心思如此之缜密,设计布局也如此周全,当真是有你父亲的大将之风,君王之才啊。此事你做得没错,而且做得漂亮。父王不怪你。”
冷冷一笑,柳飞鸿望向堂外那扇,目光比刀还锋利。
当天空失去最后一抹光泽,明月便升起了,点点星辰闪烁夜空,将大地点缀在一片浩瀚的星海之下。
徒步上前,一路崎岖,岭南山脉虽不是千层之峰,亦无陡峭险谷,但踏着脚下凹突不平的路面,行步起来依旧艰难。
年迈已高的渡尘步履平稳,走在山路上大气也喘不上一口,而身后紧紧跟随的年轻人空念,却是走走停停,上气不接下气。
忽然,当这两人步入一片密林之中时,周遭的气氛瞬间变得阴冷无比,隐约间有着草丛飒动的响声,风中有着鹤唳般的心悸。
“空念,天色渐暗,加快脚步。”渡尘回眸而来,淡淡道了一句,空念连忙抹去额间的汗水,快步跟上。
突然,一阵大风不知从山林的哪个方向吹刮而来,惹得树影摆动,草木皆兵。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的空念吓得喊出了声来。目光不禁意间,忽然也是瞧见,交错的树林之中,有着几道难以捕捉的身影隐射而来。
“师伯!”空念顿下脚步,愕然叫了声。但见前头的渡尘旋即停下身来,沉了一句:“快走。”
空念深咽了一口唾沫,旋即不敢耽搁,快步跟上渡尘的步伐。也就在这个时刻,漆黑的树林之中一道寒芒射了出来,直接插在了视线可及之处的树干之上,定睛看去,乃是一枚锋利的铁镖!
镖环上的红丝带轻轻飘动,那树干之后很快伸出一只手来,拔下了铁镖。伴随脚步踩着落叶的声音,一个身形瘦小,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便是从树干之后走了出来,嘲讽了声:“陈金,你的准头真是越来越差了。”
“呵呵,杨水。你连镖如何握都不知,还敢嘲笑我?”
冷笑声从黑林间传去,咻的一声,一个头戴白巾,一身黑衣的男子便是从中飞扑了出来,手一番,十指上便多了六枚银晃晃的铁镖。
空念一怔,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树丛又是从两侧步出了两名黑衣客刀客,只听一声清冽之响,他们的刀纷纷出鞘。
“几位施主,你们这是....”空念骇然地望着这四个从黑暗中不断走进的人,喉咙一阵滚动,心下也是警惕起来。
身子微微向后缩着,空念背靠着渡尘大师,低声道:“师伯,来者不善...”
“嗯,小心了。”渡尘沉下脸来,浑浊的老眼打量这四人之后,也是淡淡摇了摇头:“是谁派你们来的。”
“呵呵,这你就不用管了,只是那位大人给了咱胸弟一大笔钱,取那小和尚脑袋,老秃驴你若不想死,就趁早滚蛋。”那叫陈金的头戴白巾男子,蔑笑着道。
“杀我?”空念微微一怔,自己出生佛门素来与人无冤无仇,怎会多了要杀死自己的仇家。心下方才想到此处,他脑袋砰得一想,脑海中很快浮起一个人的名字:柳飞鸿!
“对,只有柳世子施主。可他为何....”空念越想越疑惑,也越想越不妙。
而渡尘大师似是早已猜到了这一切,面上没有过多的惊异,浑浊的老眼忽然盯向那陈金手中的六枚铁镖,但见这光洁明亮的镖身之上,残留着一丝丝难以用肉眼识出的绿色液体,不禁低声道:“小心,这镖上有毒。”
“师伯,您快走吧。”空念紧张地四下环顾,暗声提醒道。
这四人此刻,齐齐顿下脚步,似是留于渡尘离开的时间,毕竟在大丰国无论是谁都对和尚存有一丝敬重,这些人也不愿手上多沾一名和尚的血。
但,渡尘眉宇镇定,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忽然发出一声低喝,足入土里踢起一层飞沙,扑向面前的陈金与那瘦小的男子杨水。
但见飞沙走石之中,渡尘急忙拉住空念的手,朝前奔跑而去。
“不知好歹的老秃驴!”抹去眼中的沙尘,杨水愤怒的咬了咬牙,双脚一踏,灵力抖转而出,即刻朝前爆掠而去。
感知到身后一阵劲气袭来,空念猛地向后撇去,但见一只有力的手掌直接轰在了他的背心之上,一口鲜血吐出,他整个人向前仰去。
而杨水那一掌下去,也是顿感自己的手似是打在了什么硬物之上,虽是将空念击飞,可他的手掌也是隐隐有些刺痛。
“空念!”渡尘大师老眼惊恐,正要步上前去,后脊之上忽然被一阵巨力击中,当即也是昏倒了过去。
“哼。”冷哼了声,杨水踢开了渡尘的身体,一步步朝着空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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