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小姐——”后厨,刚歇下来的朝乐听着逐渐接近的声音带着慌乱,紧接着江凌就神情难看的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江凌表现得很不错,沉稳内敛,遇事也从不慌乱,还是头一次面色这么难看,不由得起身走向江凌,“怎么回事?”
看着朝乐,江凌便将事情说了一遍。
要说提前预定,也说好了人数,他们鲜品阁后厨自然按照人数提前定出菜品数量,如今突然增加四个人,东西都得成倍增加啊。
“算了,再做一锅焖饭就行了,火锅有兔子做锅底,还有几个菜可以吃着,火锅内兔肉吃完还可以下菜,抵挡一会儿,我这边马上做焖饭,一般焖饭都最后上,火锅吃得久,应该没问题。”程子轩这坑货竟然“谎报军情”,也是他们的父亲是当地高官,他们一间小小食肆惹不起,否则,朝乐真想一碗扣对方脑门上去。
“那我出去跟程公子说一声。”刚进来时程公子也私下跟她说了两句,都是歉意的词汇,表示今日骆家人本也不在他计划中,只是下衙后他们去衙门口接父亲,就听他父亲说邀了骆家四口一起来吃,那个时候才听说,他有心补救,可也晚了啊。
二楼包厢,得到肯定答复的程子轩狠松了口气,至少没把人给得罪了,江凌可是跟他说过了,因为朝乐的技术她还没学到家,所以今日后厨给他们这订桌主厨的是朝乐。
“怎么,朝老板那边没生气吧?”今日过来,骆清屏其实也挺犹豫的,还侧面试图说服他爹,程子轩都找鲜品阁订位了,那他明日一早过来订一桌一家人吃也一样啊。
没好气的丢给骆清屏一个白眼,“祖宗保佑,死里逃生。”
得了这话,至少安了心,而接下来,骆清屏就开始期待菜品了,据说除了火锅,那日他们吃的卤味今日也有,还有另外的菜。
包厢内,程家和骆家两家父母儿女坐一桌,程家东道主,自然热情不已的招呼着骆家人。
“前段时间就听说了这鲜品阁,只是公务缠身一直没时间过来,今日可是误打误撞给吃上了。”骆通判笑嘻嘻看着身边的好友。
“这味道不错,待会儿可要好好尝尝。”程同知笑容满面,两个人工作上是搭档,相处和谐,他们都是本地人,搭手起来很完美,虽然偶有磕磕绊绊,但整体工作搭配却是极好的,连知州都知道他们两家从工作延伸到了两家私交也不错。
听了这话,骆通判忍不住想起前两日儿女们外出带回来的卤味,当时两姐弟还神秘的给他卖关子,说改日有机会了就带他和妻子出去尝,那日之后他抓心挠肺的开始等,作为长辈又不能表现出来自己贪吃。
足足忍了两日,今日刚好听到程家小子跑过来跟程同知说晚上一家人要吃饭,还吹那个地方的味道如何如何,顿时勾起了肚中馋虫,下意识就那么开口说能不能晚上捎上他们一家人。
结果到了才知道竟然是鲜品阁,这个最近火爆整个州府的火锅店,据说每日想吃还得当日提前过来领号排队,不接受提前预定。
“来了来了,我去接一接。”程子轩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就认定了那是送菜的人上来了,连忙打开了包厢门,抬头一看,不远处走过来一排人,手中都端着东西,看到他开门,为首的人立即露出笑容颔首示意。
“我来,我来。”第一个是锅底,程子轩没伸手接,转而接了后面一个人手中的托盘。
被抢了工作的女小二一脸懵逼,不过程子轩是常客知道他爱美食,懵逼过后很快释然,略微躬身后退了出去。
骆清屏也跑过去接了一个托盘,然后笨手笨脚端到桌面。
火锅桌中央放锅子,周围还是有很宽位置放其他菜的,骆清屏端着的酸汤滑肉,闻着那骨子酸香味儿,竟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着那汤里亮晶晶的东西,更是奇怪不已。
骆夫人看着儿子笨手笨脚吓得不行,可别把这么香的东西给摔了,想着连忙伸手去接。
“这汤酸香诱人,竟然闻着就感觉好饿了。”骆夫人抖了抖鼻子,脸上露出赞叹笑意。
骆清樱一听自家娘亲的话,昨天她们就吃过了,不过是汤类不好打包,加上剩的也不多就更没必要打包了,没想到今日过来有这道菜,连忙解释:“这是酸汤滑肉,据朝姑娘说是下桃村做的红薯粉芡肉下汤做出来的。”
“红薯粉?”这玩意儿儿骆夫人略微迟疑后偏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程夫人。
程夫人看到了骆夫人的目光,迟疑片刻后道:“似乎最近府城有很多小贩兜售,厨房采买了一些,下人们也做过,但味道一般。”
“哦,对,我想起来了,还有粉条,似乎听说也是红薯粉做出来的。”经过程夫人这么一说,骆夫人总算想起了在哪儿听说过了。
“粉条啊,下火锅里特别好吃。”旁边程子轩吃货上场,说到吃的就忍不住咽口水,吃货姿态展露无疑。
“确实很香,都尝尝。”几个人交流红薯粉的当头,两个父辈的男人已经一人舀了一碗开吃,说得天花乱坠都不如吃到嘴里自己明白那味道来得真。
“……爹你不厚道,怎么能先吃不叫我们呢。”程子轩瞪圆眼睛看着自己亲爹,感觉有些不认识自己这个向来自我要求甚高的父亲。
骆清屏本来看着自家亲爹和程伯伯都在喝酸汤滑肉了,他也想舀一碗尝尝的,结果刚有动作,另外几双眼睛就落在了他身上。
顿时讪讪放下碗,笑着起身看向母亲,“娘,这酸汤滑肉感觉不错,我给您盛一碗您尝尝吧。”
“娘,我也给您盛一碗。”程子晴也笑着拿了母亲面前的碗舀酸汤滑肉。
这一幕看得程子轩眼红不已,呜呜,失误了,他应该严词拒绝骆家人一起来吃这顿晚饭的,毕竟本就只定了他们一家四口的饭菜啊,现在白白让骆家人给分走了一半。
咽了咽口水,总算等着大家都舀了,看了一眼见底儿的汤碗,目光一凛,也不管长辈如何想了,伸手断过大汤碗,放到嘴边一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