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没心没肺,铁石心肠,若不是这样,她连看主子一眼都不肯,死活不来。”魑魅一脸的气愤,恨不得把白长歌生吞活剥了。
魍魉无奈地扯了扯眉毛,“快进去吧,我吩咐人再熬一碗药过来。”
门被打开,魑魅带着白长歌进去,接着把她扔到了地上,尖锐的疼痛让她醒过了来。
脖子酸疼,脑袋昏沉,白长歌抬手按压着太阳穴,扑鼻的是浓烈的酒味,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正在床上躺着的景烨。
房间各处都是杂乱的酒瓶子,四溅的酒水,还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长歌……长歌……”景烨的手猛地将被子挥开,他浑身冒着虚汗,脸色惨白,眉头不安地蹙起,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梦魇时渴望母亲的安抚。
白长歌被他的声音拉回了视线,魑魅出了房门,里面就只剩她和景烨。
白长歌坐在地上,蜷缩起身子,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在腿里,脑海里一幕幕浮现景烨冲进皇帝寝宫的画面。
他一身红衣,像神一般降临在她面前,可他终究是人,为人臣子。即使他存了弑君的心思,也突破不了伦理臣纲,他救不了她,却心甘情愿陪她死。
她深呼吸着,努力压制异样的情绪,她不该和景烨有牵扯的,对她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对,离开他。”白长歌闷声说道,将头抬起,踉跄着步子走到门前,用力地拍打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一边看着床榻上的景烨,他奄奄一息的模样,一边和自己的内心做着斗争,矛盾的心理几乎将她整个人拉扯成两半。
该怎么做,才能让景烨好好地。
白长歌不知道。
无论她怎么敲门,魑魅和魍魉就像是没听见一般,根本就不回应她,白长歌精疲力尽,眼睛通红,毫无光彩。
“咳咳……咳……”景烨被一口血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长歌站在原地,手紧紧握住,牙齿咬住下唇,她不能过去,不能靠近他。
接着,她就看到景烨的身体被震起来,翻转到床榻边上,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噗……”
白长歌心中的那根被拉扯的弦,倏地断了。像是没了顾忌,快步冲到他的身边,弯腰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本来还不放心的魑魅,开门就看到这一幕,便将门再次关上。
景烨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睛也睁开了,白长歌将巾帕用水浸湿,在景烨脸上擦着汗,还有嘴角鲜红的血迹。
“我是在做梦吗?”景烨伸手抓住白长歌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轻启干裂的薄唇,轻声问道。
白长歌闭口不语,将手从他手里挣开,再次将帕子浸到水中。
景烨冷笑一声,“是啊!肯定是做梦,不然她怎么可能来看我,躲着我还来不及呢!”他闭上了眼睛,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无奈。
“只是,在梦里为何还要躲我?”他自言自语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