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
顾烨之听到白轻颜类似于痛苦的闷哼声,他飞快的站起身,垂眸就看到白轻颜雪白的手臂上被划开一条口子,鲜血立刻从血肉里溢出来……
那么红,瞬间刺痛了顾烨之的双眸。
他正要有所动作,一条浅紫色的手绢已经覆盖上去:“顾太太,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
是万佩佩,她柔婉的脸上都是惊恐。
顾烨之拧起眉头,伸手扯开万佩佩的手,按住白轻颜伤口上面的血管:“颜颜,我们立刻去医院。”
万佩佩被顾烨之甩得一个趔趄,她的唇角却露出浅笑,她的手里握着沾了白轻颜鲜血的手绢。
“母亲!顾先生,你对我母亲太无礼了!”司苒站了出来,扶住万佩佩。
“小苒……”万佩佩阻止司苒再说下去。
顾烨之却根本就不管司苒,只听得“撕拉”一声,他单手扯断自己的衣服下摆,飞快的将白轻颜手臂上的伤口捆绑住。
他的衣服被撕坏,露出一小截蜜色的肌肤和腹肌,司苒瞧见了,脸颊微微发红。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的好身材,可是万没想到顾烨之的身材会这么好,乍然瞧见,有几分羞涩。
“颜颜……”顾烨之见白轻颜死死的咬住唇,他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抓住,疼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司苒回过神来,拦在顾烨之的面前:“站住!顾先生,顾太太摔坏了我父亲最喜欢的艺术品,想就这么走人?你们当司家是什么地方?”
“滚开!”顾烨之这才抬眸去看司苒,眼神犀利无比,像是一柄利剑,瞬间刺穿人的心房,威慑力十足。
司苒震住。
她是司家大小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这么犀利且不屑的目光看着她。
而且,顾烨之让她……滚!
“顾烨之!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司苒的眸子里带着愠怒。
虽然万佩佩教司苒,任何时候都要优雅大方,不要发怒,不能失了身份。
可是司苒到底才二十一岁,根本没有学到万佩佩的精髓,顾烨之只是说了“滚开”二字,她立刻就破功了。
“轻颜!”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
不过是万佩佩去给轻颜盛碗汤,怎么轻颜就受伤了。
看到白轻颜手臂上的血,司渊心口一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司苒愤怒的声音让他回神。
他一下子站起身,冲到白轻颜的面前,见他苍白着小脸,他惊慌的大吼:“管家,叫医生!立刻!”
钟管家一直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对于司渊的反应,他很震惊,却也立刻颔首:“是!先生。”
司渊的怒气和惊慌,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万佩佩捏着手绢的手用力的收紧,她嫁给司渊这么多年,他很威严,就算是发怒,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只是那眼神,让瞧见的人恨不得跪地求饶。
惊慌……
万佩佩从未想过,有生之年,她竟然能在强大如司渊这样的男人身上看到惊慌的情绪。
而且,这种情绪,来自于那个长得像洛婉的女孩子。
所以……不管白轻颜和司渊是什么关系,都留不得了!?司苒亦是震住。
父亲应该关心的不是他那绝世的艺术品么?为什么是白轻颜?
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看重白轻颜?
司苒的眉头拧紧,拳头亦是握得紧紧的,长长的指甲掐入肉里,刺痛着她的神经。
司越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什么都没说,好似他觉得司渊的反应理所当然。
只不过,他的心底升起一股悲凉。
父亲果然不曾爱过他和司苒,在成长的过程中,他和司苒也受过伤,司渊知道后,却只是冷冷的质问万佩佩:“你怎么管教他们的?”
是的,只有质问,没有任何的关怀。
曾经,司越安慰自己,或许父亲就是生性凉薄,可是此刻面对白轻颜受伤,他的反应,他的惊慌,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在面对自己至亲受伤时该有的反应。
司越垂眸,眸子里溢满悲伤。
厉硕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向白轻颜。
她的小脸很苍白,贝齿嵌入唇瓣,很痛苦的样子。
厉硕的眼瞳,微微收缩,他紧闭的心房像是被人轻轻的叩响,余音绕梁。
顾烨之扶着白轻颜出了餐厅,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
白轻颜看向顾烨之,见他俊脸冷沉,她摇头:“烨之,我没事。不疼了。”
“颜颜……”顾烨之拥着她的手收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极度的不悦。
庄园里的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帮白轻颜清理伤口,包扎,不过十分钟就处理完毕。
白轻颜站起身来,对着司渊微微颔首:“抱歉司叔叔,摔坏了你的藏品,我按您拍卖的价格赔偿。”
司渊只是看向她,担忧的问道:“轻颜,真的不疼吗?要不要吃两颗止痛药?”
白轻颜微笑:“小伤,没事。”
万佩佩这个时候走了出来,一脸的歉意,对着白轻颜扬起手:“抱歉,顾太太,是我手上的钻饰不小心划到你的手臂。”
白轻颜静静地看着万佩佩,少顷,她摇头:“没事的,司太太不必介怀。”
万佩佩故意绕到她面前给她端汤,白轻颜不信她不是故意的。
至于万佩佩这么做的原因……大概是觉得司渊对自己太好了,她作为司夫人,想给自己一点教训?
白轻颜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今晚之后,她不会再和司家的人有什么交集。
司渊闻言,一把攥住万佩佩的手,他掌心的力道很大,几乎是将万佩佩的腕骨都捏得生疼。
瞧见钻饰上残留的血迹,司渊的脸色更为难看,一把甩开万佩佩的手。
“母亲!”司苒扶住被司渊甩得差点儿摔倒的万佩佩,咬牙。
父亲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母亲!
白轻颜!
司苒发誓,要是这个女人还敢再出现在他们生活中,她不会放过她的。
司越的心亦是凉如水。
在父亲心底,只怕是他、司苒、母亲三人都比不过白轻颜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