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叛乱风波彻底平息之后,萧瑀私下里对陈叔达说:“是时候请立太子了。”
陈叔达深表赞同:“那我们明日就行动吧。”
两人商定好之后,又去找了其他的大臣。
但在第二天的朝会上,他们还未开口,就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陛下,叛乱虽然已经平定,但是人心并未稳定,且突厥等外邦依然对我国虎视眈眈,若不尽早册立太子,恐引发动乱。”
说到这里,裴寂跪了下去,表情严肃:“陛下,秦王有勇有谋,文治武功上颇有成就,且战功卓著,深受百姓爱戴。
“在此次平乱中,秦王更是力挽狂澜,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臣奏请立秦王为太子,以稳定朝局,安抚民心。”
此言一出,萧瑀和陈叔达等人不禁面面相觑。
从前,裴寂在朝堂上一向都是支持废太子李建成,且屡次和秦王作对。
如今废太子一倒,他就站出来支持秦王,见风使舵的功夫倒是一流。
李世民面露惊讶,实则在心中冷笑。
这时,唐俭也跪了下去:“裴仆射言之有理,臣附议。”
听到这话,萧瑀也跟着下跪:“臣附议。”
“臣也附议......”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大臣附议了裴寂的意见。
最后,殿内所有大臣都跪了下去:“请陛下立秦王为太子,以稳定朝局,安抚民心。”
李世民神色动容,谦虚道:“吾不才,当不得诸位如此抬举。”
裴寂立马说道:“大王不必过谦,您当之无愧。”
接着,裴寂又再次向李渊请立太子。
李渊早已料到这种局面,但他没有想到会是裴寂先提出来。
当然,他很清楚裴寂为何会这样做。
于是,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李渊终于开口:“准奏。”
群臣齐呼:“陛下英明。”
......
武德八年五月初六。
太子继任大典在东宫的显德殿举行,从这一日起,李世民正式成为太子,入主东宫。
接下来,李世民封赏了秦王府一众文官武将:
长孙无忌、杜如晦为太子左庶子;
房玄龄、秦叔宝为太子右庶子;
尉迟敬德为左卫率;
程知节为右卫率;
宇文士及为太子詹事、苏定方为太子左虞候、姚思廉为太子冼马、虞世南为中舍人......
同一日,王庾收到了朝廷的任命文书,她因功被擢升为户部侍郎。
户部原有侍郎二人,但其中有一人被李元吉斩杀,因此有了一个空缺。
王庾看着任命文书,心情颇为复杂。
户部侍郎是正四品,虽然她的官职是升了,但是户部的官员并不好做,尤其是大唐连连征战,正值百废待兴,户部的责任相当重。
王庾摸不透李渊到底是赏她呢,还是罚她呢?
若是罚她,为了林郅悟那个大傻子,李渊不至于生气这么久吧?
......
第二天,王庾去户部报到,而林郅悟被李渊召进了宫。
“臣参见陛下。”林郅悟行了大礼。
不知为何,林郅悟一进殿内就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他潜意识认为自己今日有危险。
或许他恭恭敬敬地行个大礼,说不定就能逢凶化吉。
李渊并未让他起身,跟他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从前那么温和:“你的伤痊愈了吗?”
用冰冷的语气说着关心的话,林郅悟只觉得很怪异。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虽未完全康复,但已经能去衙门当差。”
臣子带伤当差,皇帝应该很高兴吧?
然而李渊并未表现出高兴的神色,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林郅悟,直接问道:“你想娶晋阳?”
听见这话,林郅悟猛地抬头,眸中充满了惊讶:“陛下为何这么问?”
“你只需回答想还是不想。”
林郅悟想了想,然后回道:“原本我只是把小......晋阳公主当做兄弟,因为我们结拜过,也一直这么相处的。
“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让我改变了想法,我仔细地想了想,如今我没法把晋阳公主当做兄弟看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渊粗暴地打断了。
“少说废话,你就是想娶晋阳,是吧?”
林郅悟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是。”
“啪!”
李渊一掌拍在御案上,怒道:“晋阳身份贵重,岂是你这贱民能高攀的?”
听到“贱民”二字,林郅悟顿时就怒了:“陛下别忘了,如果没有我做的武器,在上次的内乱中,陛下绝对等不到太子来救。
“如果没有我做的武器,太子也不能这么轻易地肃清逆贼。
“而且,没有我做的武器,唐军绝对没有今日这么强大。
“这么多年,我为陛下研制武器,没有休息过一刻,以我的战功,当个异姓王绰绰有余......”
“放肆!”李渊气得脸色铁青:“你这贱民,竟敢口出狂言......”
林郅悟猛地站起来,直视李渊:“口出狂言又怎么了?我有这个本事。”
“你......”李渊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窜。
结果,林郅悟话锋一转,语气也温和了很多:“我知道,陛下只封我做一个小小的侯爷,是因为我年纪小,怕我骄傲自满。
“陛下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磨炼我,这一切我都明白,所以我一直以来毫无怨言,勤勤恳恳地当差。
“但是,陛下刚才不该这么贬低我,晋阳公主是您的女儿,您疼她没有错,但我也是有父母的,我的父母也很疼我。
“虽然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但他们若是知道有人贬低侮辱他们的儿子,该多么的伤心?”
李渊有点懵,这个臭小子在说什么鬼话?
“陛下若是对我不满意就直说,我可以从现在开始攒功劳,直到有一天,我的身份能和晋阳公主齐肩。
“到那个时候,还请陛下真心祝福我们。”
李渊忍不住冷嗤:“真是可笑,你就算是再努力三十年也赶不上孤的女儿。”
“那我们就走着瞧。”林郅悟顺势说道。
少年郎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触动了李渊,但下一刻,怒火再次占据了李渊的心。
“林郅悟,孤没有叫你起来,你就擅自起身,是对孤的藐视。
“口出狂言,是对孤的不敬,孤今日定要重罚你。”
说到这里,李渊朝外喊道:“来人啊。”
禁卫军立刻冲了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李渊冷声道:“林郅悟藐视皇权,对孤不敬,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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