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雷尔卓德的地势高凹不平,除了西境与南境为广袤的雪地平原以外,再往西或是北,多是蜿蜒崎岖的山道,许多势单力薄的部族,只能居住在半山腰的雪洞里,勉强度日。
吴文胥等人行走的道路,显然在渐渐的远离平原地带。
灰暗的天空与不停歇的落雪,让崎岖的道路愈发的难以前行,四周是低矮不平的山峦,往高处看,偶尔有衰败的旗帜,在凛风里孤零零的飘荡着。
众人沿着狭窄的山道,一直蜿蜒往上,不知过了多久,巨魔首领停顿下来,人群疲惫、饥饿而且寒冷,此刻随着缓行的队伍突然停滞,他们这才张开丢了魂一般的眼睛,当他们看到眼前景象时,一些人却是直接吓得尖叫起来!
吴文胥蹙了蹙眉毛,有些厌恶的挥开扑入鼻息里的恶臭。
他们走到了山路的尽头,来到一处木桩搭建的要塞跟前。
被削成尖刺状的厚实木桩,一排排耸立向天空,而一些木桩上,竟然戳挂着人类的尸体!有些从头部被直接戳穿,有些肚肠也被戳了出来,随着山顶的寒风飘荡出浓郁的恶臭,那模样惨不忍睹。
“我们回来了。”
巨魔首领仰望高处,身体微伏。
站在哨塔上的人类冷漠的点了点头,他挥动手中獠牙图案的旗帜,血腥的寨门登时被两侧人类推开,巨魔首领旋即砸了两下冰棍,惊恐的人群,好像畜生般被巨魔们一**驱逐进去,吴文胥与亚索被夹在中间,完全静观其变。
“才区区三百多人,而且质量一般,瓦力塔,你这趟的祭品是不是有些少了。”
这道声音粗嗡而且厌恶,令的巨魔首领神情剧变,身躯也是有些颤抖。
吴文胥循声看去,只见远处一个帐篷掀开了门帘,一个体型堪称庞大的家伙躺在床榻上,他仅仅穿着一条短裤,肥肉完全从胸口和腰部溢下去,就像塌陷的流沙一样,肥的连脑袋都看不清楚了。
‘十阶魔导师。’
吴文胥心中暗暗冷笑,看来这处营地并没有什么值得交锋的对手。
“扎努大人,请原谅属下。”
巨魔首领恐惧的跪在帐篷前,道:“佛雷尔卓德的士兵全部龟缩在王城里,只有这些游荡在雪原上的难民,就算抓了三百人,我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
“呸,不成气候的废物。”
大胖子挥了挥肉掌,那手掌至少比吴文胥粗了五倍,真难想象这头肥猪一顿饭得吃多少东西,才能达到这番境界。
“滚一边去,下一趟再给老子带三百人回来,就算老子不把你宰了,特朗德尔将军也会要了你的小命的!”
“谢谢扎努大人,谢谢扎努大人……”
巨魔首领汗流浃背的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弯着身子慢慢的退回去,直到侧开扎努的视线,他才恶狠狠的叫道:“把这些奴隶都关到笼子了去,天黑时就要开始献祭了,跑掉一个拿你们是问!”
听到它再次提起献祭二字,吴文胥这才观察到,山寨的正中央那座三丈多高的巨型铁门,居然散发出灵魂的味道,这让体内雪枫树微微共鸣,吴文胥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座铁门被寒冷的深蓝铁链所封锁,稍微露出的魔力却令自己感到憎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道门,倒和符文传说门有些相似,只不知道打开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献祭是什么意思呀?”
扎着粉红发带的少女,俨然把吴文胥当作了她的亲人,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的身后,此时瑟瑟发抖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献祭的意思是……”
“不准聊天,你们,去那个笼子,你们,去那个笼子里去!”
一只巨魔凶恶的指向吴文胥二人与少女,看它的意思,显然是想让吴文胥与亚索,和少女以及她的爷爷分开。
“我不分来,我不要分开!”
少女直接被巨魔吓哭了。
“什么事啊,怎么这么吵!”
少女的哭声,直接把帐篷里的肥猪给惊动了。
听见扎努大人的怒吼,那只巨魔比少女模样更加恐惧,径直被吓瘫倒地。
霎那间,一只呼啸的冰棍砸了过来,那只巨魔还来不及发出声哀嚎,就脑浆迸裂的倒在血泊里,巨魔首领踩着它的尸体,直勾勾的盯着哭泣的少女。
吴文胥捂住了她的嘴巴,平静的与巨魔首领注视。
巨魔首领从未见过如此漆黑深邃而又可怕的眼睛,与吴文胥对视着,他感觉魂魄险些不稳了。
“哼。”
巨魔首领冷哼了一声,忍不住挪开目光道:“把他们装在一个笼子里。”
它转过声,又讥讽的说:“一帮低贱的畜生,最后的结局都是死,死不死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
“领主大人,这场游戏我们究竟还要玩多久。”
亚索的剑和酒都被巨魔首领给没收了,没有美酒镇压,他的双眸微微发红,心中无极之道已经隐约松动,这是重塑身躯的后遗症,他忍不住的想要杀戮!
这些山寨里的臭虫,只需要一剑,足够他们统统下地狱了。
“别着急嘛十六兄弟,来都来了,何不等到天黑,看看它们所谓的献祭究竟是什么。”
“好吧。”
亚索颓废的垮下了肩膀,无奈的说道:“那我就陪你到天黑,献祭之后,你可不能再拦着我了。”
疾风剑豪舔了舔苍白的嘴唇,又微笑着说:“我要喝着酒,然后看血。”
“很快就会天黑的。”
“那一刻,也是他们天黑的时候。”
……
吴文胥等人走进铁笼子以后,就被摇动扶手的巨魔滑到了半空。
加上新来的三百多人,营地的笼子里已经接近上千人了,一些人已经冻死饿死在笼子里,死前还绝望的抓住笼子,眼睛都没能闭上。
更多的人是死寂的缩在锈迹斑斑的笼子角落,他们不清楚等待自己的什么,或者说,他们已经恐惧到麻木,连挣扎的心思都没有了。
少女的爷爷身体虚弱,自从进入营地便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少女只得紧紧抓着领主大人的胳膊,好像不知道初成规模的酥|胸挤压的变了形,她弱弱的问道:“哥哥,我们会死吗?”
‘哥哥……’
领主大人的心脏,突然狠狠刺痛了一下。
“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呢。”
领主大人怅然若失的闭上眼睛,想不到就算过了这么久,信仰之城时的伤痛,还始终烙印在内心的最深处,那真是一辈子都无法抹掉的伤痕。
“放心吧,我们不会死的。”
“真的麽?”少女天真无邪的抬起头,眼中惊喜不已。
吴文胥摸着少女的脑袋,声音突然有些冰冷。
“当然了,因为要死是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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