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远远的离开她。
等时间一长,这个傻女人总会放下的。
可是她却说,她一直一直在等他。
真是傻的无可救药,难道她看不出他在有意的疏远她么?
裴远琛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想嘲笑这份傻气。
可是心底却被一层更深重的情绪填满,沉重的让他无法呼吸。
赫敬尧见他一直没有回答,也不曾开口催促。
这时,刘敏君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眼圈微微泛红。
她看了裴远琛一眼,神色复杂。
裴远琛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对她微微颔首。
“子宜怎么样了?”赫敬尧开口问道。
“高烧……她已经睡过去了,就是一直在说胡话。”刘敏君的声音有些哑。
裴远琛握紧了双拳,目光落在病房里那道纤细的身影之上,下颌收的很紧。
刘敏君忽然看向他:“你……进去看看她吧。”
裴远琛怔了怔,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至少陪她度过这一关。”刘敏君深吸一口气,“麻烦你了。”
裴远琛指尖微动。
身体比意识更早一步的行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进了病房里。
房门在身后轻轻的关上。
他一步步走到病床边,垂眸打量着她。
女人脸色苍白,唇瓣也没有一丝的血色,浓密的睫毛铺陈在眼睑之上,微微颤抖,让她显得更加脆弱易碎。
想到她从前的鲜活灵动,裴远琛觉得心脏剧烈的抽痛着。
他在床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
赫子宜忽然大力反握住他的手,轻轻喃喃:“小宝舅舅!”
裴远琛轻轻一震,沙哑的开口:“我在。”
“不要走……”她又一次喃喃。
裴远琛喉结一滚,却并没有回应这句话。
但是子宜却好像得到了什么保证似的,手上的力道渐渐松懈了。
裴远琛这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清醒,那几个字,只是她在昏迷中的呓语。
……这就是刘敏君口中所说的胡话?
裴远琛闭上了眼睛,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
病房外,刘敏君深深的叹了口气:“子宜长这么大,还没遭过怎么大的罪。我想把她接回来,继续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子宜也不缺这一个文凭。”
赫敬尧摇了摇头:“妈,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下次注意就好了,您没必要因噎废食。”
“我就因噎废食怎么了!”刘敏君蛮不讲理的说,“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真心待子宜的,一辈子都不叫她吃一点苦头!”
“那您慢慢找吧。”赫敬尧挑了一下眉,“不过我觉得,子宜未必会同意你的安排。”
刘敏君不悦的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她也知道,子宜去了学校以后,比待在家里快乐的多。而且也越来越懂事了。
只是一想起女儿竟然遭了这么大的罪,她还是心疼的厉害。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也许一开始她就不该鼓励子宜去追逐裴远琛。
她本来以为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却没想到让子宜吃了这么多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