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上踩着雪橇,朝着北方前进。我是没想到,冰雪城堡这么远。而且这冰原真的是辽阔无边,一路上除了冰天雪地,几乎看不到啥。好不容易遇到的是一些民居,也都是极少的猎人。据说是为了躲避战乱来到了这里。平时也就依靠捕杀冰原上的极为稀有的动物,或者是找到冻湖然后敲开厚厚的冰块打捞下面的鱼过日子。这些人,过得非常艰辛,但是对比保住性命,他们宁愿隐居在这里,哪怕是如此艰难。该死的战争啊。
白天我们赶路,雪橇磨坏了,就找冰块继续踩着滑行。夜间,就找个避风的地方裹着大衣将就睡一晚。这日子过得也是无比的苦逼。吃的就不提了,酒桶是把能带着吃的都带上了。好在我们各自带了不少酒,但是几天下来以后,我们几乎也是弹尽粮绝了。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我开始有点担心,怕是这么搞下去,我们死在这冰原,就真的悲催了。
应该是快到了。我们这都走了快7个日夜了。熬着吧。——酒桶比我好些。毕竟他是习惯了这个地方的。我是身体确实有点扛不住了。主要是好多天没吃蔬菜之类的,维生素严重缺乏。喝的水都很稀有。这些天下来,我连厕所都不用上了。嘴皮子干裂。脸上泛起一种不健康的灰色。
又这么拖着匹配的身体走了大半天。我们终于遇到了活人。而且不少。
“乡亲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我们停下来。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老弱妇幼,大约二三十人,其中也就是只有四五个青年男子。
“小伙子,逃难了。前面在打仗。我们这些贫民百姓,没活路了,也只有往冰原深处躲了。”一个年老的老人停了下来跟我们解释道。
“打仗了?这是谁跟谁打仗啊?”我是真的够倒霉了。可是看着这些百姓,心里无法替自己感到悲哀。对比起来,这些逃难的人,就算是真的逃到了冰原深处,怕是也难以存活了。特别是那些年幼和老年人,在这样的条件下,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估计随身带的粮食,也撑不了几天,打猎还是去捞鱼,对于这些人来说,都太不实际了。逃难,不过也是多活几天罢了。
“洛克萨斯的军队入侵过来了。一路烧杀抢掠。很多村子都被毁了。我们这也是村里牺牲了好多年轻人奋起反抗,才多少有点活路跑了出来。哎,老天无眼啊。”老人说着,眼睛里满是悲苦。
“老人家,以我看,你们这继续往冰原走,也不是个办法啊。”酒桶在一边也是看出来了。这些人继续走,活不久。
“能活一天是一天吧。我们这些老骨头,死了倒也没啥。可恨的是,我们这些孩子啊。不往冰原走,我们能回去吗?”老人看着身边跟着的几个孩子,眼睛里顿时流出浑浊的泪水来。
我想,是个人,看到这一幕,都不会选择袖手旁观的。哪怕明明知道,自己毫无反抗之力。是的,就我和酒桶,能抵抗得了多少军队呢?这么多天的赶路,我们也是精疲力竭了。但是看到这一幕,反正我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就这么看这些乡亲就这么走向另一个死亡。
“老人家,你看这样行不行。跟着我们走。虽然我无法保证什么,但是总好过继续往前走。我们是寒冰城堡的朋友,希望我们回头遇到的不是敌军吧。好歹,有一线生机。”我控制住心里的酸楚。跟面前的老人说道。
“小伙子。谢谢你。你是好人。算了吧。这是我们的命。”老人感激之情。然后又陷入了无比的悲伤之中。
“古大师。这些人,无论如何,我们得带着。不然,他们真的就完了。所以,希望理解我做这个决定。”我回头跟酒桶商量。
“这个自然。是个人都得帮不是?小兄弟,放心,大不了,我老酒鬼这条命不要了。”酒桶在边上,也是怒气难平。同意了我的决定。
“老人家,你跟乡亲们说说,跟在我们身后,咱们一起走。走下去是死,不如跟着我们吧,好歹有一线生机。我们一定尽力护佑大家的安全。”我其实暂时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但是没办法也得带着。希望上天眷顾吧,不然我这条命,就算死在这里,我也不遗憾。
老人和身边的几个年长者商量了一下。同意了我们的决定。然后不等我和酒桶反应过来,一群人陆陆续续的跪在了我们面前。
“大家快起来。这是做什么?”我和酒桶赶紧一个个去扶。
“小伙子,你们是好人。这年头,都顾着自己性命。今天,你们两位,带上我们,受到拖累是肯定的了,没有我们,你们完全可以活,但是带上了我们,很可能是被连累。两位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给你们磕头了。”老人坚决不起来,跪在地上回答我们。说完,又是磕了一头,身后的其他人也跟着老人向我们磕头。
“赶紧起来。都是命苦的人。不必如此。”我赶紧硬把老人扶了起来。
“大家打起精神。跟着我们走。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走在前面,你们保持一点距离。如果真的遇到了军队了,你们躲着。我们把敌军往别的地方引开。”酒桶被这一幕感动得也是鼻子发酸。
“大家都别伤悲了。抓紧时间赶路吧。”我看这些人一时间情绪都有点伤悲,又遇到我们之后,这一激动。所以赶紧劝止。
于是,我和酒桶放弃了冰块雪橇。走在前面。后面的难民保持了大约一两百米的距离跟随着。
又是走了半天。差不多快天黑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了村庄。
总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可惜的是,这个村子也是被洗劫过了的。没活人。一些民宅被烧得倒塌,路边上,一些屋子里,躺着死去了的村民。看样子,白天洛克萨斯的军队来过这里了。
“年轻人们,先帮忙,收集下死去的村民,咱们把他们抬到一起,火化了吧。小孩子和老年人休息,还能行动的,找找看,有没有吃的。”我赶紧把人召集起来,安排下接下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