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昏厥时间并不长,宋远洹帮忙扶着让许母躺在许静静单独小病房旁的小床上时,许母就悠悠转醒。
“唉!造孽啊!我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啊!都怨我,怨我啊!”许母转醒后就开始狠狠捶打着自己胸口,心痛和后悔溢满她的胸腔,堵得她呼吸不过来。
她真的没有想到,大闺女儿竟然会让外人糟蹋了她的小闺女儿,她这是和四丫有仇,所以要把四丫毁掉吗?而他们这当父母的,小女儿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他们自始至终都不知道。甚至这一切的发生都脱离不开他们夫妻的推波助澜,天哪!是她毁掉了自己的女儿。
许父一向最是冷静,原本只是拿着大烟杆着急小女儿为何受伤住院,但听到许秀秀说了的话,又看到老伴儿闻言气急攻心昏厥时,他叹息着,自责的站在了病房的窗户边上,颤抖着手点燃大烟杆子开始猛烈的抽起来。
“静静怎么被那畜生给糟蹋的!”许父询问着,拿着烟杆的手狠狠颤抖,可以看得出来,力求冷静的表面下依旧是被许静静的事情打击到了。
“这得问许芳芳。”许秀秀摇头。
病房里恢复沉默,许父焦躁的吧嗒吧嗒抽大烟。
“四丫她这是怨我们了吧?所以出了事也自个憋在心里,都不愿意对我们这当父母的通个气!唉!”许父说完话又吧嗒吧嗒抽两口大烟。
怨恨吗?许秀秀不由得拧眉深思。
许静静是被许家二老从市给哄骗回老家的,她定是从那时候起就对许家二老有了隔阂,她觉得许芳芳把她推入火坑,许父许母定是知道的,所以许静静也从未向二老提过,更加不愿意去提那悲惨肮脏的事情,任由心里憋着怨气无处可发。
宋文书再糟蹋了许静静后,又无耻的上门求娶,许父许母见宋文书客气有理,又有大女儿许芳芳在一旁给宋文书说好话,便询问了许静静的个人意思,许静静当时还处在宋文书的阴影下没反应过来,见许父许母发问,绝望的她便顺了他们的意答应结婚,她当时一定很绝望吧!
“她不该怨恨你们吗?”许秀秀冷淡的回了许父一句。
许静静她有权利怨恨,有权利怨恨他们所有人,这世界对她何其不公,她怎能不怨,亲人的欺骗和残忍将她一个小姑娘逼到了绝境边缘,她甚至连挣扎逃跑躲藏的机会都没有。
许秀秀的话其实也挺残忍的,许父抓着烟杆的手不自觉的狠狠一抖,许久后才缓缓出声:“是啊!她是该怨我们的。”许父愧疚的垂下脑袋,一向自问无愧于人公正且严肃的老人,在这一刻微微湿红了眼眶。
许父说的话过于沉重,病房里没人去接他的话,许秀秀作为女儿,她更是没办法去加以指责二老的不是,她的态度已经够伤二老的心了。
“呜呜”低低的哽咽哭泣声传来,在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本能的看向许静静病房的方向,只见许静静已经醒来,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此刻已经布满泪水,她的哭声,她的模样无疑给了病房里的众人狠狠一击。
“四丫!”许秀秀心疼的走到病床旁看着许静静。
“爸,妈!我很你们,是你们毁了我的一生,是你们让我变得如此的肮脏,是你们把我从市骗回来推入深渊,是你们,都是你们”许静静双手冒着青筋,那么用力,那么歇斯底里的抓着病床单。
“四丫啊!你这是要生生挖开妈的心啊!妈怎么舍不得你过得不好,怎么舍得啊!”许母挣扎着从旁边小床上爬起,哭着铺到许静静的病床旁:“四丫,都是妈不好,你要怨都怨我,别怨你爸,你爸本就不同意我把你从市叫回家的,是我,都是耳根子软听了你大姐的话,是我害苦了你呀!”边说着,许母狠狠的捶打自己的胸口。
这是农村妇女极度痛苦的时刻对自己的怨恨,捶打着胸脯有一种极其不好的说法,老人捶打胸口,是诅咒自己的意思。
“妈”许静静见此哭得直摇头:“呜呜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痛苦,这些日子以来我每时每刻都在煎熬,我甚至夜里都不敢闭眼入睡,一闭上眼睛我就做噩梦,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的从噩梦中挣扎惊醒”
“可是没有人可以救我出深渊,我在那黑色的肮脏的沼泽地里挣扎,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挣扎嘶吼到最后似乎力气消失殆尽,许静静像是丧失灵魂的木偶般躺在病床上,抓着床单的手缓缓松开,许静静低声呢喃着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感受。
“四丫”许母无助自责的哭到哽咽。
许静静却泪水缓缓止住,整个人显得那么的无动于衷,像是感受不到许母的痛苦般。
许秀秀心疼的看着许静静,然后不管不顾的上前将许静静揽到怀中:“没事了,四丫,一切都有三姐在呢!”
“三姐”许静静恍若才从痛苦的记忆中回神,趴在许秀秀怀中哭得歇斯底里,哭得肝肠寸断。
“四丫尽情的哭吧!今天哭完,以后我不许你再掉一滴眼泪。”许秀秀揉着许静静的头发安抚。
“嗯!”许静静抽泣着点了头:“姐,谢谢你。”许静静依赖的将自己靠在许秀秀怀中。
“傻丫头,谢什么!这本来就是当姐姐的该做的事,我只恨自己没有好好的保护你。”许秀秀摇头语气里都是愧疚。
“你做得已经够多了。”许静静摇头,双手用力的将许秀秀抱紧,许秀秀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为了给她开脱罪名,亲自阉掉宋文书那个畜生,她当时尽管肚子疼得要命,却还是将许秀秀说的话做的事情记在心中,宋文书被阉掉后,她其实就已经没那么怨恨了,这很少她还有三姐,还有人疼。
许秀秀见许静静情绪稳定了下来,遂安抚着她,很快的,许静静就陷入沉睡当中,也许长久以来紧绷着情绪,此刻的她终于放松了。
扣扣扣
就在许静静入睡后不久,突然病房的门便被敲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