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好像有话要说,一脸的义愤填膺:“涂姑娘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发现你要成亲的那个男人品行不端,你又无法违背你爹娘的意思,所以你才会这么做?
我跟你说,这种事儿我见的多了,只不过敢如同涂姑娘一样这么做的,少之又少。”
“哎……”虎哥长叹一声:“也是可怜见的,玉石俱焚,他到时候换个姑娘一娶,可涂姑娘你呢?”
涂晓倩摇头:“并非如此,虎大哥不必乱猜,我要嫁的是个很好的男子,他品行端正,温柔善良,并非如你所说的那样。”
虎哥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让我们……”苏娇声音轻柔:“可是因为,涂姑娘的身子?”
涂晓倩猛地转头看她:“你、你怎么会……”“我是一名大夫。”
苏娇不便细说,涂晓倩却下意识地将脖子处的领口拢得更紧了一些,脸色也比方才更加苍白。
虎哥看了看苏娇又看了看涂晓倩,不明所以,不过他们的戏份就到这里,后面的事情,也与他们无关,再说这一群不少都带着伤呢,还是赶紧回去,要看大夫的看大夫,要休息的好好休息才是要紧。
“涂姑娘,那我们就先走了。”
虎哥带着他的兄弟们浩浩荡荡地离开,按理说,这里也没有苏娇的事情,知道不过是误会,也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她就该赶紧继续上路才是。
可她的目光落到涂晓倩的脖子,方才露出来的苔藓样的皮肤,已经被她重新遮住了。
苏娇很快有了决定,她走到涂晓倩身边,温言问她:“你愿意让我诊治一下吗?
我是大夫。”
这是第二次,苏娇向她表明自己的身份,怕她不愿意相信自己。
涂晓倩脸上满是伤感:“可是,我已经看过大夫了,没用的。”
她痛苦地闭了闭眼睛:“爹娘不敢再给我请大夫,怕我的病情被人知晓,这门亲事就会因为此事告终,那样的话,怕是以后也都没有人敢来娶我。”
“反正都是同样的下场,我更不希望他娶我之后才发现,到那时才后悔,我不想看到他失望嫌弃的目光,我宁愿没办法嫁给他……”涂晓倩的心态有些崩,自己的动机如此轻易地被人戳穿,让她一直伪装的很好的坚强撑不下去了。
苏娇轻叹了一声,果然如同她猜的那样。
她还是没有办法对这样的姑娘视而不见,若是可以,萧大人就请再等她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她会很快的。
……“涂姑娘,有没有用,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你之前也看过大夫,他是怎么说的?
可能告诉我让我能有个参考?”
苏娇的态度非常温和,将涂晓倩哄到自己的车厢里,然后才开始给她诊断。
切过脉之后,苏娇又看了涂晓倩被衣服遮住的地方。
颈部、肘关节伸侧、腋窝、腰骶等多处,都有苔藓样的皮炎,并且有瘙痒感。
涂晓倩不好意思地将衣服穿好,眼底都是红色的,“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严重,可是后来,喝了药也不管用,还是会越变越大,我娘还为我请了个神婆,她说,我这是被诅咒了……”“她在放屁,我看她这种信口开河的人才是被诅咒了。”
苏娇最烦骗病人钱这种丧德的事情,疯了吗?
人家都生病了,还要被这种人说恶毒的话,有时候一旦人的承受能力不行,下场就是悲剧!可这些行骗的人呢?
拍拍屁股走了,再换一个人来骗,抓住病人想要求生的欲望,榨干病人的血汗钱。
涂晓倩有些蒙,说话这么温柔的姑娘,怎么忽然就骂起人来了呢?
“之前那个大夫说的我知道了,你这个若是我没诊错的话,应该是神经性皮炎,你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应该与你越来越紧张的神经也有一定关系,我想给你试一试,你愿意吗?”
“可是……”涂晓倩有些犹豫,苏娇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朝着她安抚地笑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你的名声应该不会收到影响。”
涂晓倩眼睛里有着茫然地感谢,事情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她已经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她已经有觉悟以后要常伴青灯古佛度日,可一下子,为什么好像又有了转机一样?
这是真的吗?
她真的不必这么自毁名声吗?
可万一,这个大夫治不好自己呢?
苏娇这时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我到时候没办法治好你……你还可以再找那个虎哥一次,反正也熟了,还能让他少收你一点银子。”
秀巧在苏娇身后捂脸,姑娘安慰人的路数越来越清新脱俗了…………涂晓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苏娇的建议给打动,迷迷糊糊地上了马车,带路往自己家里走。
到了家门口,正好遇上要去报官的下人,他们将人拦住,涂晓倩带着苏娇进了府。
“晓晓,我的晓晓啊!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究竟……”涂晓倩的母亲哭哭啼啼地跑过来,围着她转了几圈,然后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你要吓死大家吗?
怎么会遇上了劫道的?
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小姑娘,被那种人给绑走,谁还会相信你的名节?
啊?
你都是已经定亲的人了,怎么那么不懂事!”
苏娇心里升起一丝不耐烦,脸上却还是端着笑容,缓缓上前一步:“这位夫人莫急,涂姑娘并没有遇到任何事,我刚好经过,那些贼人被我的随从击退,涂姑娘安然无恙。”
涂夫人这才看向苏娇。
苏娇虽然穿的不是特别显眼,但她身上的衣衫,衣料低调却能看得出很是贵重,头上的钗环更是雅致通透,十分不俗。
再加上苏娇刚从宫里出来没多久,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处处都透着尊贵和气派,涂夫人顿时对她在心里有了判定,此人非富即贵,说的话自然也很是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