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行善之人,心中必有一个执念,他们一定坚信善有善报。
但是,王老太太自己所遭受的匪夷所思的果报,几乎完全摧毁了她个人的信仰。在床上躺着的这几天,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这一世究竟是不是在做傻事?
为什么老天会如此对待自己?
为什么半生守寡拉扯大的亲生骨肉会如此对待自己?
现在,乡邻们请来了道子,自己竟然从绝境中逃出生天,而且道子竟然跪在自己面前,要认自己干娘。
“老太太,你快答应啊!你是不是高兴傻了?”村民们呼唤着她,都为她高兴。
“娘,你不用担心寂寞,”神昆转身向着村民们说:“欢迎大家常去看望我娘,只要说是立八村的,都能登上神山。”
王老太太看着神昆,流着泪点头,耳边传来:“还是好人有好报啊,”
当地的民众本就对小西天充满了信仰,道子在他们心目中就如活佛一般。今见道子竟然跪拜认母,还邀请他们去心目中的神山,人们呼啦啦跪了一地,感动的泣泪横流。
王老太太颤抖着手将神昆扶起,在百姓们纷纷鼓励中,有些欣喜地喊着“儿啊”。
辟邪化成一匹枣红马,神昆将老太太抱到马上,命百里晨曦一同上马伺候着。一行人被百姓直送出村口。
一路向西,女人们陪着老太太说说笑笑,很快就熟悉起来。其他兽王羡慕辟邪,全都化成犬马鸟雀,出来透风。
两天之后,人们渐渐感觉奇怪,天气竟然越来越热起来,这根本不合理,按说应当逐渐凉爽才对。
于路,土地渐渐干涸,到后来已严重到庄稼都开始枯黄、倒伏,空气又燥又干,天边似乎飞扬着黄雾。
在一个村庄,数百名百姓正在一座小庙拜祭。东方宇等人上前一问,才知大家是在求雨。
远远看到神昆穿着法袍,百姓们呼喊着围了上来。
“是道子吗?快救救我们,眼看我们的庄稼就要绝收了。”人们纷纷嚷着,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
神昆忙问:“老丈,多久没下雨了?”
“九天。”
“十天。”
东方宇等面面相觑,才十天没下雨,不至于如此啊。
一个白发老翁带着哭腔道:“我们撞了邪了,河溪断流,井都漏了。”
什么?
饶是南宫宙、龙七个个博学多闻,也都是一呆。
井都漏了?
这是大旱啊,可半天前所过之处还没有这种情况。
众人跟着村民来到一个枯井,大家立刻发现了古怪。按说,才十天时间,井就是没水也应当是湿漉漉的,可这井竟然在喷吐燥气,极干极热的燥气。
真是邪物。
东方宇看向驮着王老太太的辟邪,见他摇头,暗暗传念问犼:“是不是地下出了异火?”
犼正在念奴娇的怀里,翕动着小鼻子,似乎在闻着空气中的气息。不一会儿,犼开始传音:“哥哥,是一只魃,应当是路过的。”
“魃?”东方宇一惊,前世他听说过这玩意儿,问道:“是不是比较厉害的僵尸?”
“不一样,僵是人字旁。”犼简练的答道。
犼这话用东方宇前世的网络语言,细思极恐。
说僵是人字旁,暗底下的意思就是僵还有点人味,可魃是鬼字旁,肯定更加凶狠。
这时,神昆也来请教:“犼,我听说过旱魃,是它吗?”
犼道:“不确定,魃有五种,火魃、金魃、干魃、兽魃,再就是旱魃,因为旱魃的名气大,有时也统称旱魃。它们有点像银僵和金僵,体内不仅有魄,也有魂,已能像我们一样修炼。不过,它走的是杀道,而且是最绝的杀道,不与任何生灵共生,掠夺一切。一魃成,万里骨。”
东方宇暗想,这有点像癌细胞啊。
神昆惊讶地道:“我以为它只造成旱灾呢?”
“它最喜欢吃死亡一百天左右的尸体,不过死的、活的,它全吃。它还喜欢让人绝望,充满戾气和怨气后再吃,以增加它的煞气。”
东方宇听的渐渐火起,问道:“怎么找它?”
“小魃喜欢躲在坟里,只要周围干燥,这坟上却水汪汪的向外渗水,多半就是它。大魃的上空布满黄雾,实际是沙尘暴。你们看那天边的黄雾,这只魃很凶。”
东方宇道:“小鸦,你和瑞脑消金兽去取水,犼,咱俩去会会这魃。”
银僵已是四五品的高手,金僵就是准圣,不知这魃到了什么程度,东方宇不敢大意。
众人瞩目之中,东方宇和犼化两道长虹向着天边的黄雾飞去。
百姓们大喊着神仙便要下跪,神昆臭屁地道:“无妨,是本座的两个护法。一会儿,我让另两个护法去为你们求雨。”
他这一说,老百姓们跪的更利索了。
天边狂浪翻滚,那是裹着无数黄沙的风暴,大地龟裂,零星的庄稼像秃子头上的毛。幸亏只有十天,再晚来些,这方圆万里的百姓都得被饿死、渴死,最终成了魃的尸食。
东方宇擎出龙血仙锋,凝聚出一层星辰战铠,向着幕布一样的飞沙猛冲。
真元沸腾起来,东方宇高擎紫刀,一记刀断天涯,如龙的刀势生生撕开黄云,隐隐看到后面似乎有一座大山。在山顶上横陈着一道闪亮的飞镰,下弯,难道是这怪物的眼。
一只巨爪从黄雾中探了出来,仅仅尖端的指甲就有数米,闪着乌黑的光芒,腥臭无比,中人欲呕。
“噹!”
龙血刀斩中了黑甲。
“啊!”
高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一块指甲像小山一样堕落下来,砸出一个大坑。
刀是圣品,关键是浸泡过龙血的材质,对这类鬼物伤害极大。那魃显然没想到这弱小的人类能伤到它,暴怒了,额头的独眼一瞪,一道混浊恶心的黄光像标枪一样投射下来。
犼猛得瞪眼,星辰祖炎逆势而上,与黄光像水火消融一样的焦灼起来。那黄光像电气焊时爆出的火星,四溅飞扬,竟是金属性的攻击,这是一只金魃。
东方宇感到郁闷,这种看不清环境的战斗让他不爽。祭出紫云鼎,盘旋而上。
“噹!”
“噹!”
“嗡!”
“嗡!”
连续的音攻中,虚空仿佛发生了数次的猛烈收缩和急速的膨胀,弥漫的黄沙像烟尘一样一鼓而尽。
东方宇终于看清了这金魃的样子。
人形,高约三百多米,赤身**。四肢颀长,光头,脑袋像梯田一样有两个坎,最怪的是眼睛,就如人的两个眼睛生长到了一起,横贯整个额头。眉骨和鼻子异常高大,有嘴无唇,牙齿向内勾着,一条数米长的肉舌像蛇一样吞吐。
不知为什么,这绝世凶物都长成这德行了,东方宇偏偏觉得它有些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