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县只有三百个衙役的编制,三个都头各吃了三十人的空享,实际上只有二百一十名,诺大的一个县衙,排兵布阵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县太爷姓孟名期远,本是鬼马部落的贵族天才子弟,因需要临凡,特意被派到这三股盗匪势力中间的东篱县。
自从两年前上任之后,因嫌仕途寂寞,娶了本地姑娘儿曹氏为妻,也就是他的四姨太。没想到他这老丈人曹宁竟渐渐父因女贵,学会了些仗势欺人的手段。给他惹出这许多麻烦。
孟期远听了武松的汇报,气得鼻子都歪了。小小的一个蟊贼,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他要敢来虎口拔牙,明天一定剥光了悬在朝山大街。
他也不回卧室了,便在书房之中陪着一对颇有贵气的男女聊天儿。毕竟是出来临凡的,虽说谁也没规定临凡就不能显露武力,但真的当众显露的话,那此地就没法待了,因为临凡失去了意义。
因需要练武,孟期远的书房非常的宽阔,打眼一瞧倒有些像待客的大厅。他感觉此事相当丢脸,有些讪讪地道:“潘兄,年妹,今晚就指望你们俩了,一定把那小贼抓住,看看是何方的妖孽?”
那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掠了掠头发,道:“呵呵,有意思,凡人的世界一点也不闷啊。孟兄放心,估计是把您当成了凡夫,寻常学得两手草上飞的小贼而已,相信不用潘圣出手,小妹自己便足够了。”
如果东方宇在这,一定会大吃一惊,巴掌大的东篱县城,居然隐藏着一个初期准圣,这绝对是异乎寻常了。
姓潘的准圣脸上有着明显的骄傲,不屑地道:“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大酋长让我们调查的东篱县一带丢失人口之事才是大事。”
孟期远微微一叹,道:“部落最最重视人口,这我岂又不知?可县境周边方圆广大,指望这些武者级别的衙役寻找线索,难如登天。潘兄这次回去后还请多多美言,至少需要派五六百武师来才行。”
姓潘的准圣嘴角掀起一个弧度,不冷不热的道:“又不是让你一定找准线索,只要你有所怀疑,咱就派人剿灭了它,也算杀一儆百。嗯?有人进县衙了”
孟期远和年姓女子一凛,正打算外出迎敌,姓潘的又道:“有趣,正说着他们呢,就来了。总共从五个方位来了五个人,其中三个一定是东沙帮、连山帮和清水帮的,他们竟然来看热闹了。这可不好办了,我们也不宜太展示出实力。”
“那怎么办?”年姓女子问道。
“在书房中等吧。”姓潘的准圣说完,干脆向后一靠,眯起了眼睛。
不多时,县衙之中开始出现混乱,衙役的奔跑声,戒刀的颤鸣,几个都头之间互相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一只金丝雀站在县衙最高的树巅之上,眼中流露出极度人性化的笑意。
这时,武松急匆匆唱报一声,推开书房的门便入,看着其中威压赫赫的两个陌生人,脸上露出一丝惊愕。
“武都头,发现小贼了吗?”
“大人放心,我们已将这里重重围起,小贼在几重院落中揭瓦打人,身法太快,我们一时还抓不住他。”
孟期远还没说话,姓潘的准圣已道:“把这里的衙役撤走,把小贼引过来便是。”
武松一呆,旋即便道:“好,我马上便去安排。”
武松刚刚退出书房,姓潘的准圣忽然道:“惭愧,此人有诈。期远,这人是本衙的么?”
孟期远惊道:“我县都头,根本没错啊。”
“不对,他走路像在飘,你不要离开此房,也就不怕暴露了,待我去捉回他来。”
姓潘的刚刚说完,年姓女子已闪了出去,有声音传来:“潘圣,您坐镇,看我的。”
树梢之上,一道金光刚刚纵起,霎那间在三个地方显出身形。小鸭现在差一丝就能突破准妖圣,鲲鹏宝术天地藏形已经出神入化,快如鬼魅。
“嗷!”
“哎吆!”
“啊!”
“呼!”
几乎是连续的三声惨嚎响起,三道黑衣人影在空中翻腾着就砸向了书房大门。
此时,那年姓女子刚刚跃出,只感觉三道凌厉的有些不讲理的攻击已在数米之内。
原来,三个帮派的探子正在县衙各处静静地观察,突然被小鸭拎起来就扔向书房。骤逢不测,人在空中,本能的便开始反击,这种时候施展出来的,当然是各自的绝招。
“嘭!”
“啪!”
“啪!”
年姓女子竟是四品初期武师,反映迅捷,漫天的掌影似乎刹那间便分成三股巨浪,霸道地拍在三个黑影之上。这次,三个帮众连闷哼都未发出,便晕死在书房之前。
武松听到后堂有动静,一拧单刀,一个八步赶蝉连跨两个院落而来,正看到一个陌生面孔的女子在书房前“行凶”,怒吼一声,戒刀雪亮,澎湃而至。
年姓女子感觉无比的荒谬,明明只是三品中期的武师,竟是难缠无比,怪不得他敢叫嚣来县衙作案,果然有些手段。
一来二往,武松已和陌生女子战了七八个回合,只觉得对方的手掌按触在戒刀之上,竟有沛然大力阻的自己气血翻腾,也不禁动了好胜之心。明知对方层次高于自己,竟是悍然不顾地刀刀抢攻。
恍惚间,一道月白色的人影如飘逸的光从两人身边刮过,紧接着一个声音传来:“你们俩打错了,地上三个是匪帮的,正主已出了南墙,守住这里,别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哗啦!”书房的门彻底打开,孟期远喝道:“武松,停手,刚才你可曾来过书房?”
武松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以攻为守,暗暗退出女人的攻击圈,这才停刀道:“县尊,我一直在外值守,刚刚到达这里。”
“嘶!”孟期远倒吸一口凉气,道:“刚刚有人化妆成你的样子来过这里。”
“不好,”武松叫道:“此贼轻功快到无法理解,他既然来了,就一定干了什么。我们要仔细检查。”
“你说什么?”那女子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这怎么可能?刚才准圣可亲自待在屋中。
虽然万般不信,三人还是仔细检查,这一查,让人毛骨悚然,就在门楣之上,赫然钉着一个信封。
孟期远取过信封,封皮上便有字迹:“借你胡须三根,此事可否就此揭过?”
颤微微将信封一倾,三根黑色的胡须飘荡而出。
“我不信!”孟期远狂怒。
年姓女子这时已忘了潘姓准圣的嘱咐,娇斥道:“我去助师兄一臂之力。”说罢翩若惊鸿的凌空飞起。
孟期远这时灵台已渐渐恢复了清明,向武松道:“他不过是哗众取宠,不知是从哪里找到三根毛发而已。你去提审这三个匪徒,应当是县外那三帮的,就丢失人口这事诈一诈他们,再狠狠地敲他们一笔。”
武松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踏实,想了想还是遵命呼喝衙役提走了三个匪徒。
孟期远感觉有些身心俱疲,回到书房,前后把事情想了一遍,觉得并无不妥,便向床上一躺,想要休息一下。
“不好!”
孟期远一跳而起,一条枕巾已牢牢地粘在脑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