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火上浇油。
宗门的若干高层在经历了猜疑、失望、惊喜、狂喜之后,突然想起自己本来的所得最少应当是现在的两倍,竟然被索火崖黑吃黑了,怎么能不暴怒?
这是难以估量的损失,何况一个比自己低一个档次的宗门竟敢冒犯自己的虎威,这又涉及一个颜面和地位的问题,这必须惩处。
一个从长相看就十分火爆的高层直接跨出,大声道:“大长老,我请求带人将现在还待在隐星外面的索火崖弟子全部抓来,碎尸万断,逼他们交出我们的宝药。”
大殿中又开始青光明灭起来。时光仿佛开始变幻,东方宇的人熊分身一会儿觉得酷热,一会儿觉得冷彻骨髓。
终于还是恢复了春天般的温暖。
“小姚,是不是杀神殿的损失更加惨重?他们的人有没有跑出来?”
姚露华恭谨答道:“大人,虞横舟鼠目寸光,以为暂时投靠索火崖便能保住性命。我敢确定,索火崖弟子在破阵追击我们之前,一定会杀死他。这是人之常情,他们怎么敢留下活口?所以,这次杀神殿应当是颗粒无收。”
殿内温暖如春,姜大人笑得极其开心,不像一个金仙,很像一个“拾了巧”的孩子。
“呵呵,董堂主,你去知会一下杀神殿,必要时可以让他们见见小姚和这两个弟子。既然他们的损失更大,这出头露面之事自然该由他们去办。你去告诉他,要剿灭索火崖我们会配合的。”
“遵命!”董固躬身施礼,大步而出。
于是乎,同样的事情几乎又上演了一遍,杀神殿的金仙再次对姚露华、人熊分身和石青山进行了三堂会神。
三人都毫不犹豫的下天道誓言,言之凿凿,一致证明索火崖不仅仅杀了杀神殿的五个人,而且还抢走了他们至少两千五百株宝药。
杀神殿高层直接炸了营,当即就把索火崖等在隐星之外的一个九品真仙拘禁进来,并传讯宗门,准备对索火崖兴师问罪。
寂灭拍卖行静观其变,随时准备落井下石。
姚露华也确实是一心为宗门着想,当寂灭拍卖行决定再派出二百名本门弟子重入隐星之时,她是苦苦相劝,即便宗门的金仙大人已经露出不快,仍然坚持。
“姜长老,我们最后惊动的那个家伙很可能有金仙的水平。再说,这星辰上的灵草已快没有了,都进了弟子们的储物戒指,再进去得不偿失。”
东方宇听的是摇头叹息,宗门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大的利益?说也是白说,只有事实才能教育他们。
最终,还是董固出来解围,也不知是不是太上长老的意图,“露华,你先带着他们回杀神道场的拍卖行吧,这是副堂主令牌。我已传回信息,从此你便是我们分行的副行长了。”
得,宗门财她升官,东方宇自然跟着高兴,他把人熊分身留下就是为了能重回杀神道场。
三人乘坐一架飞舟,直接返回。
一路之上,原本一直冷脸冷面,就好像人人欠她一吊钱的姚露华频频向东方宇微笑搭讪。
东方宇这具分身有些特殊,他和本尊如果不刻意沟通,彼此并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而且,两者的脾气、秉性也有稍许的差异。
本尊情感比较细腻,但却是个武痴,根本不好女色。
这具人熊分身呢,本来是为所欲为的性子,可惜同样不好女色,四肢达,情商是零。他愣是没感觉出姚露华的明显变化。
反倒是一身是伤的石青山看出了眉眼高低,他还指望以后跟着副行长混呢,主动挑起了操控飞舟的差事,给他们留出更多的空间。
姚露华小意地看着东方宇,选择了一番措辞才道:“东方兄,你以后就不用再在道场拼杀了。”
人熊分身一征,疑惑地道:“那怎么行,我打一场就能免费住三天,那里租金好贵的,在三层一天好几千下品仙玉。”
姚露华根本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奇道:“你不是得了一堆宝药?”
人熊分身虎虎地瞪起了眼睛,问道:“哪有此事?不是全交给宗门了么?我可提醒你们俩,一百年之内,谁也别拿出来卖,都给我自己吃了,要死可别连累别人。”
“哦!”
姚露华只是一呆。
可石青山吓出一身冷汗,这货竟然早就想着通过朋友出手了。他和专门干说合的沈铁极熟,原本想着一回到杀神道场,就托他出手。
人熊分身一看他这熊样,立刻明白,连忙再次警告:“就是你亲爹也不能透露消息,钱财动人心,最保险的就是变成自己的粪便。”
太粗俗了。
姚露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突然又想到被东方宇化身白熊后抓在手中的感觉。
好像浑身被铁箍住,虽然很臭,有点疼,却很安全,很温暖。
想着,想着,脸便红了。
“你咋啦?脸怎么烧了?”人熊分身一惊一炸地道:“你不会是也想着去卖吧?有没有脑子啊?和你们俩一伙太危险了。”
“啐!谁想卖了?我一辈子都不会露给别人看。我只是想请你帮我做事。”
“帮你做事?”人熊分身凝眉思索,半晌道:“当保镖这事太枯燥,也没前途,我没兴趣。”
“你简直是个呆子。哼,我是想让你加入寂灭拍卖行。”
人熊分身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得想想,你让我考虑考虑。”
姚露华忽闪着大眼睛,挺翘的鼻头晶亮,她有些古怪地看着东方宇,问道:“这有什么可考虑的?不比战奴强?”
“我才不是战奴,老子的宗门被索火崖围困,我是只身杀出来的。他们根本没有抓住我,凭什么说我是他们的战奴?”
人熊分身愤愤不平,他打算把自己的“实底”多少向姚露华透露一下。他觉得这个女人虽然脾气臭点,但总体不是弯弯肠子,或许将来可以利用。
果然,姚露华立刻来了兴趣,连舱的石青山都支起了耳朵,十分好奇。
东方宇却显出忧心忡忡的样子,又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终于眉头一皱,长叹一声:“我还是有点舍不得离开道场,我醉心于那种实战。”
姚露华突然有些心疼,她自小父母为宗门战死,被宗内父母的师兄妹养大,没体会过什么刻骨的亲情。她又自幼要强,也没感觉自己需要亲情。
但自从被东方宇冒着枪林弹雨救了一命后,特别是被他那么粗狂地抓起放在肩头,远离战斗的危险,她整个人仿佛突然变了。
她变得开始需要一种别样的关怀。
她忽然觉得,自己也需要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