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宇兄弟三人如同赏景的游客,施施然跟在软轿的后面,继续登山。
一些散修嗤之以鼻,“一个二品巅峰,两个三品初期,也敢牛轰轰的上山,知不知道上面有多少三品?”
“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儿来的,在小地方耀武扬威惯了,没见过多大天井。大家等着瞧吧,马上有他们好看。”
东方宇目不斜视,犼和小鸦也不好作,在一众人沸沸扬扬的议论之中,他们已跟随那软轿上到山顶的一个平台。这平台只比众散修观望的地方高出半米,却是只有一群明显是同宗之人,地方显得非常宽裕。
那师爷打个哈哈,刚刚举手为礼,还没开口,平台靠近山谷一方一个青袍男子已冷冷喝道:“滚!”
这青袍男子看面相约有三十多岁,两眉斜飞入鬓,偏偏却是圆眼,看上去说不出的不舒服。
师爷的脸黑了下来,他纵然功夫再强,也不敢与近百人为敌,站在那进退无据,处境窘迫。
青袍男左侧的倒霉眉毛一扬,阴阴地道:“怎么?不想活着下去?”
师爷正有转身之意,那小姐压不住火气道:“好大胆子,竟然阻拦山鬼……”
“啪!”
一道银黑色光影闪电而来,师爷明明已举扇阻挡,却根本没有拦到。四个轿夫也试图抬轿闪躲,却还没有来得及移动。
响亮声音中,竟是一道褐色鞭影划空而来。
犼愤怒了,打女人也就罢了,居然打脸。
那漂亮的小姑娘儿从额头至嘴角被一道醒目的红痕覆盖,满脸是血。
犼正待出手,只听青袍男嚣张地道:“让你们滚,是便宜你们的命。你要敢报出家门,我不介意杀人灭口。”
然后,他再狂妄地向东方宇三人一指,道:“你看他们,我不让他们滚,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滚的资格。”
或许是索火崖这批人欺负人都成了套路,青袍男话音刚落,三个人如大鹰登崖而起,凶狠地扑向东方宇三兄弟。
平台下响起惋惜的声音,“哎,又是三条命,就这么没了。”
“算上这三个,他们杀了十七个人了,真他-妈狠!”
罡风大作,劲风扑面,小姑娘的哭声刚刚响起,三条青影已越过软轿,扑向东方宇三人。
东方宇根本没动,小鸦正想迎敌。
犼已经出手了。
斑驳的符文石柱带动风声。
“呜!”
一条青苍色的棒影挟持风雷,带着无尽的愤怒向三人横扫。
“轰!”
“轰!”
“嘭!”
太暴戾了,前两个索火崖弟子被抽的当空爆炸,碎成了血雾,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跃起自爆一样。
第三个弟子情况稍好,只碎成了七十多块。
山风漫卷,激扬了软轿少女,师爷,轿夫和索火崖弟子一脸。
吓得那白衣少女一下子就把哭声咽在了肚子里,竟然打起嗝儿来。
宁静的山峰上,只有少女的打嗝声,诡异而惊竦。
连刚才嘲讽东方宇等的散修都吓得直缩脖子,偷偷瞄着这个狠人,悄悄地向后退。
这诡异的局面竟然足足维持了十多分钟,索火崖的弟子才骤然乱了起来。
祭起宝兵的声音响成了一片,那青袍男竟冷咧地笑了起来,比哭都难听,“嘿嘿嘿,大师兄,他竟然敢和索……”
东方宇脚下忽然氤氲起金光,一道鬼魅的影子如同山间的轻风,不可思议地穿过六人和软轿,刹那间来临青袍男的面前。
“啪!”
一声比鞭声还要响亮的耳光响起,震彻山峰。
人们急忙定睛观瞧,东方宇仿佛根本没动,还站在原处。
那青袍男已凌空斜向而起,在空中连续翻滚,一时半会儿竟是停不下来。
东方宇淡淡地道:“你要敢报出家门,我不介意杀人灭口。”
六月债,还得快。
青袍男刚才嚣张的声音言犹在耳,现在东方宇原物奉还。
这又是赤-裸-裸的打脸。
青袍男终于落地,脑袋嗡嗡直响,堂堂真仙三品,竟被抽晕了,站在那还打晃儿,他歇斯底里地大喊:“给我杀了他!师兄,帮我杀了他。”
十几个索火崖弟子向前冲来,犼意念一动,九化神铠化成黑色软甲,细细将他包裹,随即化一道黑风,狂飙而上。
他根本就不防御了,抡圆了符文石柱,简直就像化身成青苍色的小山丘。沾上就飞,碰上就碎。
仅仅几息时间,十多个索火崖弟子又灰飞烟灭。
刚刚吓得不敢出声的散修再次惊讶地大叫:“这是报应吗?这么一小会儿,索火崖死的人数也差不多了。”
“今天真是开了眼,愣的怕横的,横的怕更横的。”
“他们真是三品初期吗?这绝对是同阶无敌的节奏。”
直到此时,索火崖那边一直故做姿态,专心研究着山谷中的什么,始终没有回头的一个狠戾男子才赫然转身,他盯着眼前的惨况,如同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用火。”
他的话音一落,从索火崖的阵营之中,足有二十多人张口喷出强大的火焰。
这些火焰色彩斑斓,有的已经化形,如苍狼,如白蛇,如黄猫。
山峰上温度骤然升高。
更可怕的是,这些火焰几乎覆盖了所有角度。
不说东方宇等三人,即使是那软轿上的小姐和师爷、轿夫也难幸免,势必被烧成飞灰。
他们惊叫起来。
平台周围的散修蜂拥后退,有人被推的翻滚而下。
索火崖大师兄和那青袍男露出残忍的笑容,有些陶醉地深呼吸,似乎特别喜欢闻红烧活人的味道。
突然,极度诡异的事情生了。
所有的火焰都穿过了软轿和六个大活人,但他们却并没有像想象中的燃烧起来。
那小姐甚至打了个哆嗦,脱口而出:“好冷!”
人们石化了。
好冷!
再看犼,好像有麻烦了,足足有近二十道火焰把他围绕,在他的周身盘旋,忽上忽下。
小鸦举起了美人鸥,痛快淋漓地从头顶向下倒,如江河倒灌,猛喝了几大口,才道:“这真是班门弄斧,你们遇到了玩火的祖宗。”
玩火的祖宗?
人们正在为犼惋惜的时候,只见他竟然在火焰之中开始舒筋动骨,那动作真的好像是在享受按摩。
毕生玩火的索火崖弟子完全凌乱了,他们一个个张着大嘴,把山风灌了个饱。
多半晌之后,犼舒服地打了个哆嗦,懒洋洋地道:“真舒服啊,好久没洗热水澡了,就是温度低了点。”
还温度低了点?
人们在风中凌乱。
说完,他张开秀气的嘴,轻轻一吸,各色的火焰从他的身上升起,逐渐凝成一股,像一道多彩的纱巾,欢快地奔进他的喉咙。
“哦!”
犼看着那白衣少女,学她的样子打了个饱嗝儿,还专门挤了挤眼,报以微笑。
少女的脸刷就红了,几乎和鞭痕一色。
犼懒洋洋地道:“本尊见识了你们的火,该你们见过我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