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黄凯泽是家里的独生子,黄家的家境也不错,杨雪嫁过去就是少奶奶,现在也怀了孩子,真是人生赢家。
“羡慕我就快点去找一个,哈哈!”杨雪得意的笑道。
潘媛发了个表情,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也许是受到了杨雪的影响,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能找到一个可以和她分担的人,结婚也是挺不错的。
然而,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挥掉。在爸爸没有醒过来之前,她不敢结婚。
见时间不早了,她把手机调成静音,盖上被子睡觉,并不知道杨雪在校友群里对着那群@了她半天的狂蜂浪蝶发了个睡觉的表情,“小媛手痛,没空回复你们,不要再@了。”
房间另一端,黑脸对着手机半天的男人看见了杨雪的话,斜眼望向隔壁的阳台,见那边没有灯光后,他拿起药箱走过去。
阳台上呼啸的寒风正好掩盖住裴冬冷的脚步声,他来到了玻璃门前,望见房间里一片漆黑,隐约看见大床上隆起了一个小山包。
裴冬冷见“小山包”良久没有动作,肯定她睡了过去后,掏出钥匙把阳台门打开。
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他有后备钥匙并不奇怪。
轻声把门推开,他踩着地毯来到了大床前,视线越过昏暗,看见女人披散着长发枕在枕头上睡觉,几缕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脸。
裴冬冷在没有惊动她的情况下坐在床边,掀开被子把她温热的小手拿出来,看了眼潘媛的脸,见她没有反应才缓缓地把她的掌心翻过来,看见那道破皮的伤口时,裴冬冷黑了脸,早知道这女人倔强,手掌上磨掉了一块皮也不吭声,刚才还戴着手套在死撑!
看见潘媛还在熟睡,他抿唇压下怒气,单手把药箱打开,借着微弱的灯光帮她用消毒水清洗伤口。
裴冬冷把力气放得很轻,每上一次消毒水,他就看潘媛一眼,确定她不会被惊醒,又从药箱里拿来药膏给她抹上,手指顺势游走在她娇嫩的手掌上,若不是这道伤口太碍眼,这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上完药后,裴冬冷没有给潘媛裹上绷带,免得她明天醒来会看见异样。浅酌数息,他决定坐在床边等到药膏干透后才离开。
能让他做到这个份上的,就只有潘媛而已。
明明厌恶她和尚阳有关的人联系,却心痛她弄伤了手也不肯说话。
裴冬冷看着她熟睡的脸,伸出手指撩开她的碎发,指尖在她柔软的脸上轻轻徘徊着,力度轻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贝。
目及她花瓣般的唇瓣,裴冬冷加重了眸色,最终还是压着心里的欲望,背靠在床头前盯着房间里的漆黑,刻意不去想她,只怕自己会被这个女人逼疯。
房间里很安静,尽管裴冬冷已经没去看她了,耳朵却清晰地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痒痒的感觉像是有一根羽毛尖在心头里来回撩拨着,他只得蹙紧眉头,收敛下心神把眼睛闭上,就在这时候,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萦绕在鼻尖,弄得他额上隆起了青筋,豁然睁开眼睛怒视着睡得一脸无辜的女人,真想把她弄醒!
“唔……”
大概是他的气势太骇人了,压得潘媛有些不舒服,扭着身子往旁边挪了过去,盖在身前的被子因而滑落了一些,露出了她雪白的肌肤,曼妙精致的心形锁骨宛如蝶翼般蛰伏在眼里。
裴冬冷抿着喉中的炽热,本想帮潘媛把被子盖好,视线却不慎望进了她睡衣里面,发现居然是空的!他艰难地缩开视线,青筋的大手把被子扯起来,隐约好像碰到女人细滑的肌肤。
裴冬冷一下子把手抽回来,缓了数息才把那股邪念压下,执起潘媛的手看了看,见药膏没有干透,他只好往床边移过一点,真怕会忍不住把潘媛弄醒。
不过,就算潘媛醒了,也只会拒绝他,还不如继续睡着。
裴冬冷看着自己和她握在一起的手,不禁觉得有些可笑,他居然会对一个女人这么小心翼翼。更可笑的是,他明知道自己小心翼翼得像个小偷一样也不会得到任何回报,却没有把潘媛的手放开。
从三年前到现在,这女人拒绝了他多少次,他连也数不清楚了。
裴冬冷眼神骤然冷下,不知道他对潘媛还剩下多少耐心?见药膏干了一半,他没有心情再等下去,掀开被子把潘媛的手放进来,拿着药箱朝阳台方向走去,刚推开门,他眸光深邃的回头望来,眼里隐隐夹杂着疑似期待的情绪。
见床上的女人毫无知觉,他回身推开门离开,房间里再度恢复安静,直到明天七点多,潘媛才被隔壁的开门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望向闹钟,想来应该是裴冬冷晨跑回来了。
想起今天股票还要开市,她硬撑着从被窝里起来,伸了个懒腰,洗脸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伤口的边缘开始结痂了?这速度也太快了!
潘媛找不到原因,只当是自己的体质问题,拧开水龙头,单手把脸洗好,换好衣服后坐到床上玩手机,等着裴冬冷上班后下楼吃早餐,吃完早餐后估计要开市了。
潘媛刷了下新闻,无聊又打开了微信,校友群里有二百多条未读信息,她点开简单地看了一下,正巧听见楼下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猜想裴冬冷上班了,她拿着手机去到楼下,和罗婶打了声招呼。
“潘小姐,你是刚醒来的吗?”罗婶把热腾腾的早餐端给她,困惑的视线流连在她脸上。
潘媛感觉到罗婶有话要问她,于是说道,“罗婶,怎么了?”
罗婶蹙眉看着她,“潘小姐,你每次都是在先生上班之后才下楼吃早餐的,时间拿捏得刚刚好,是你跟先生吵架了,不想看见他吗?”
罗婶天天看着他们,自然能看出端倪,恐怕先生也能感觉到,他只是没有问出口而已。
“没有啊,我是调好闹钟才起来的。”潘媛呵呵的笑着,借着吃早餐的动作把尴尬化解掉,不敢让罗婶看穿她的心思,若是让裴冬冷知道她每天都在避开他,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怎么对付她。
罗婶见她这样,也不好强行追问下去,望向架子那边说道,“潘小姐,先生早上把药箱拿下来了,你昨晚不是在找吗?”
潘媛顺势望过去,果然在架子显眼的位置上看见了药箱,和罗婶道了声谢谢,吃完早餐后把从药箱里拿了些药带回房间里。
罗婶见潘媛走得这么干脆,不禁喃喃道,“先生今早可是特意把药箱拿下来的,潘小姐昨晚找药箱的时候,先生就在那边看电视……”
罗婶看了看架子和沙发的距离,相信裴冬冷是听见了潘媛的话,才专程把药箱拿下来的,潘媛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罗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尽管挂心却不好多说,见时间不早了,她打算炖了些糖水,让潘媛一会儿拿去给裴冬冷,给他们俩制造见面的机会,说不定就能把误会化解了!
花了一个多小时,罗婶把刚炖好的糖水放在保温壶里,望了眼时间,快要十一点了,估计潘媛送到公司那边刚好是午饭时间,顺道让她和先生一起吃午饭也是挺好的。
罗婶算好了时间,拿着保温壶敲响了潘媛的房门,里面很快就传来回应。
潘媛穿着毛衣把门打开,看见罗婶笑眯眯的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壶,她基本已经想到罗婶找她干嘛了。
“潘小姐,你今天应该有空吧?我见天气越来越干燥,给先生炖了些糖水,你的那份我也放在里面了,刚好你去到公司能和先生一起喝,我下午要出去买些汤料,可能很晚才回来,你在外面吃晚饭也没有关系的。”
罗婶说着,把保温壶递向她,潘媛下意识接过,感觉里面沉甸甸。
“潘小姐,我收拾一下就出去了,去晚了买不到好材料。”罗婶说着,把系在腰间的围裙解开,不等潘媛说话,哼着小调往房间走去。
潘媛见此,只好回到房间里换衣服,关好电脑便出去,提着沉甸甸的保温壶走在路上,她只觉得罗婶最近经常让她给裴冬冷送汤水,是因为天气冷了吗?
抬眸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刀子般的冷风不停地吹打在脸上,潘媛扯起围巾挡住脸,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下雪,离新年也越来越近了。
想起林夏对她的交代,潘媛的心情有些复杂,也不知道裴冬冷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罗婶对裴伯父的评价这么恶劣?
只可惜,她没有足够的身份去询问这些事,她如今只是遵守承诺陪在裴冬冷身边而已。
很快来到路口,潘媛拦了计程车,花了半个小时来到裴世公司,按照惯例填写了一份人员登记表,想到罗婶对她的交代,她这回不能直接把东西交给前台小姐就离开了,踌躇一番才决定上楼。
“潘小姐,这边请。”
前台小姐走在前方帮她引路,和裴冬冷的秘书交代完毕后,由秘书带她去裴冬冷的办公室。
前往办公室的时候,中途会经过一堵玻璃墙,玻璃墙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露台,这个露台是和裴冬冷的办公室连接在一起,换句话来说,只有裴冬冷能出入这个露台,但此刻,露台上多了一个女人。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潘媛也能看见那女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涂抹着红色唇膏的小嘴正对着裴冬冷扬起邀宠般的笑容,大半个身子倾向了裴冬冷,差一点就能挤进他怀里。
“总裁正在接近巴厘服装公司的千金,艾米小姐。”秘书看见她僵住脚步,顺着她的视线望见了露台上的情况。
由于总裁没有特别吩咐过,她正打算直接带潘媛过去。
“艾米?”潘媛听见有人在身旁说话,随即回过神来,想起艾米好像也是他们的校友,当初是念服装设计系的,和潘媛没有丝毫关系。
她会知道艾米这个人,还是因为裴冬冷的关系。
见他们聊到这么好,潘媛也没有兴趣进去打扰,把保温壶交给秘书,随意编了个借口离开,转身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人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