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媛垂下了头,她的确是疏于防范了。
如果对方不是怕了裴冬冷,她早就……
“我信你啊!”孙书恒凑到她面前,俊朗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就算没看这张检查单,我也信你!”
潘媛被孙书恒的话触动了。
这种面对面的距离,能让她感觉到孙书恒变得急促的呼吸重重地落在她脸上,男性刚阳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处。
潘媛浅浅地笑了,默默地把孙书恒这句话记住。
孙书恒大概是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相信,指着手机里的照片满脸嫌弃,“如果你真要出轨,也应该找我啊!我长得比他好看多了,什么眼光!”
潘媛拧下眉,除了工作之外,她真不该对孙书恒有太高的期望。
孙书恒指着手机里样子模糊的男人评价了半天,终于回到了正题上。
他的手机里又收到了一条新的新闻,正是潘媛今早被拍摄的样子。
她没穿衣服的坐在床上,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巴掌大的白嫩小脸上还残留着让人遐想非非的红晕,因为刚才醒来的关系,她的眼神显得很迷离,让人看了不由喉咙发热。
孙书恒盯着手机,“这个记者拍得不错,如果你去当明星的话,我就去做你的忠实粉丝,天天跟着你,现在有不少明星都跟粉丝传绯闻呢……”
“说说你的看法。”潘媛见他越扯越离谱,板下脸把他的手机拿走。
孙书恒又抢回来,却发现那条新闻没有了,他还没有把照片保存呢!
潘媛听着孙书恒的哀嚎,一下子想到了裴冬冷。
除了裴冬冷,谁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连网络上的新闻都能撤销掉?
她从包包里拿出了被关机的手机,迟缓了一阵才把手机打开,里面立刻出现了上百条未接电话,有的是高层,有的是客户。
孙书恒看见了她的手,颇为感慨的叹了声,“公司这回又要大乱了,我们当初在国外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看来京城的风水跟我们不合啊。”
“迟早的事。”潘媛头也不抬。
她算是看透了商场上的厮杀,她当初在国外一帆风顺,是因为敌人还没有留意到她。
她逐一翻看了电话记录,终于在最后看见了裴冬冷的号码。
裴冬冷只打了几个电话过来,都是在昨晚的,今早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她。
潘媛翻开了微信,相比于通讯记录,微信要平静很多。
她这个微信是私人微信,加的人不多。
杨雪给她发了上百条的信息,a也发了数十条,裴冬冷只有三条。
第一条是在晚上发送过来的。潘媛看了看时间,那时候,网上还没有任何报道。裴冬冷说,“在哪里?”
裴冬冷应该是因为找不到她,才会这样问的。
第二条是在她出事之后,裴冬冷说,“我先带宝宝回去。”
第三条是今早的,裴冬冷说,”我帮宝宝请假了。”
裴冬冷这三句话全是闲话家常的口吻,因为他不相信那些报道。
裴冬冷没有向她做出任何保证,却用行动告诉她,他信她。
潘媛的眼睛有些酸,和孙书恒说了声。
孙书恒眼神透彻的看着她,一眼就明白她想做什么。
“我去收集证据。”孙书恒起身离开,留下一句略带无力的话。
潘媛没有喊住孙书恒,等到孙书恒把房门关上后,她打了电话给裴冬冷。
裴冬冷很快就接了,“在哪?”
他的语气和平常一般,低沉中带着撩人的磁性,清冷中噙着春风般的轻柔。
这是专属她的温柔。
“医院里。”潘媛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很快掩饰掉,把昨晚的事告诉裴冬冷。
裴冬冷那边传来杂乱的声音,类似走路的声音,他仔细地回应着她每一句话,语气显得越发寒冷。
潘媛也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他,“冬冷,我觉得这件事是范家做的。我前段时间向商会的老会员打听了范家的资料,刚过几天就出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老会员之间,肯定有人出卖了我!”
“没事。”裴冬冷安慰了她一句。
她却从裴冬冷的安慰中听出了起伏的阴鸷。
裴冬冷又和她聊了些别的。
聊到中途时,护士敲响了她的房门,潘媛暂时挂断了和裴冬冷的通话,询问了护士,得知护士要帮她处理掉身上的痕迹。
潘媛答应了,脱掉衣服让护士把清冷的药水涂在身上。
她思考着昨晚的经过,发现了一个疑点,昨晚有个流浪汉目睹了整个过程!
她险些忘了!
潘媛赶紧打电话给孙书恒,大动作吓到了护士。
潘媛匆忙地说了声抱歉,让护士先出去一会儿。等到孙书恒接了电话后,她把流浪汉的事说出来。
孙书恒语气严肃,“你是说在你昏迷之前,看见了流浪汉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
“对,我肯定没有看错!”潘媛记得清清楚楚。
“那好,流浪汉很可能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马上把流浪汉找回来,他是唯一目击证人。对方消除了一切证据,没有证据,我不能动手。”
孙书恒似乎是特意解释了一句。
潘媛理解他。
尽管孙书恒平时吊儿郎当的,但在正事上绝不含糊。
孙书恒当初会放过她,主要是因为她没有利用柳贤的资料去违法获取利益。
她曾经攻击过西门集团的股价,但她使用了合法的资金,并且,她事后也没有获得任何好处,不构成刻意违法。
在国外的四年,她也没有使用过柳贤的资料。
而西门峰则为了那份资料,伤害了很多人,罪有应得。
孙书恒很快就挂了电话,他担心那个流浪汉早就被送走了,恐怕要费些功夫。
潘媛也明白孙书恒的担忧,那个流浪汉目睹了整个过程,他还能留下来吗?
“嘶!”正想这里,她的肩膀上忽然传来了冰冷的微痛感,扭头就看见一只小麦色的手出现在眼前。
手的主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轻垂着眼帘帮她上药,浓黑的眼睫毛挡住了他幽暗的眸子。
从这种距离,潘媛能嗅到他身上古龙水味,柔柔地撩拨着她的感官。
潘媛看着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聊电话的时候。”裴冬冷专注地处理着她的痕迹,或许是角度的问题,她似乎看见裴冬冷眼里闪烁着幽光。
潘媛的眼睫毛轻动,“医生说这些痕迹是人为造成的,类似是手指……”她的话渐渐弱下来,因为裴冬冷的脸色沉了下来。
但转眼,裴冬冷又换了表情,“宝宝这些天都会留在家里,你看着他。”
潘媛一愣,尔后低低地点头。
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现在公众场合,而小家伙……学校那边有家长的登记资料,小孩子也许什么都不懂,但其他家长们会认出她,难免会和自己家的小孩子说一些不中听的话,这些话要是传到小家伙耳中,这会让他难过。
“婚礼的事,就由你负责了。”
裴冬冷风轻云淡的话,惹起了潘媛的注意,她愕然望向身后的表情平淡的男人。
这个时候结婚,合适吗?!
“凯泽当初结婚的时候,你说过,别人策划的婚礼比不上自己的策划的。”裴冬冷抬起幽黑的眸子凝视着她,眼中的坦然让潘媛放下了戒心。
裴冬冷都不怕,她怕什么?
她靠在椅子上,嗅着空气中的药水味,跟裴冬冷商量着婚礼的事。
等到上完药了,护士进来给她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裴冬冷带着她离开了医院。
他们刚走到外面,潘媛还没有好好地享受阳光,医院大门的两旁忽然就出现了数十个拿着相机的记者,疯了般涌到了她和裴冬冷身前,对着他们连番追问。
医院的保安马上走出来拦着他们,但记者的人数很多,保安拦不住,还是让一些记者冲到了裴冬冷面前。
“裴总,你……”
记者正要发问,裴冬冷移眸望过来,让记者的脸色立刻发白。
潘媛站在身旁没有看见裴冬冷的眼神,只听记者临时改口问道,“裴总,你对今早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说话间,记者飞快地望向她。
这些记者恐怕是想攻击她,却被裴冬冷吓到了。
“婚礼在十一月底。”裴冬冷掀开菲薄的唇,平静地道出一句惊人的话。
记者都僵住动作,随后爆发出更加的舆论。
他们争先恐后地要采访裴冬冷,保安吃力地拦住他们,正好这个时候,记者身后忽然走来了几个保镖。
潘媛看见裴殷也在其中,保镖们很快就把记者遣散,示意裴冬冷可以走了。
裴冬冷搂着她,目不斜视地走向马路那边,不管旁人的用什么眼神看着他,他也不闻不问,浑然天成的气势犹如俯视众生的王!
潘媛望着男人毫无瑕疵的侧脸,挽着他的手不禁收紧了些。
裴冬冷是故意的吧?
他明明可以早就让保镖把记者都处理掉,却故意让记者看见他们,顺势宣布婚期,用一句话堵住了外界对她的所有议论。
发生这样的事,外界恐怕都以为裴冬冷会抛弃她吧?
毕竟,裴冬冷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发生了这样的事?
可是,裴冬冷偏偏不如人所愿!
上了车子后,裴殷把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潘媛坐在裴冬冷身旁,嗅着他身上冷凉的古龙水味。她抬头望向裴冬冷俊美的脸,身旁的车窗外面还有几个记者在拼命地偷拍。
但是,车子的玻璃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记者根本就看不见里面。
潘媛也没有理会他们,目光重新回到了裴冬冷身上,窗外的阳光正好沿着他的轮廓勾画出一道金线,让裴冬冷看起来高不可攀。
然而,下一秒,裴冬冷望向了她,眼睛里化出了柔情,“扣好安全带。”
说着,他倾出身子凑近她,长臂伸向她的身后要把安全带拿起来。
潘媛顺势钻进他怀里,抱着他,“为什么是十一月底?”
她之前和裴冬冷把婚期暂定在十一月,但他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准确的婚期还没有定下。
“你忘了?”裴冬冷有点怒了!
“没忘。”潘媛冲他嗔了声,把他抱得更紧,“我要是忘了,你还不把我扔在床上,让我病死?”
她笑弯了眸子。
她和裴冬冷是在五年前的十一月低正式在一起的,她那时候病得很重,是裴冬冷在身边照顾着她。
所以,他们才默契地把婚期初定在十一月。
“我不舍得。”裴冬冷反手抱着她,对着她的耳朵蹭了蹭,“我只想跟你天天黏在床上。”
他说到“黏”的时候,把手伸到了潘媛背后,敞开手掌抱着她,把她压向自己。
裴冬冷的体温在上升了。
潘媛有所感觉,念叨了他几句。
裴冬冷只是笑着,帮她把安全带整理好后,示意司机开车回到了别墅里。
他们刚下车就看见小家伙坐在露台那边晒着太阳,拿着几个变形金刚在玩耍。
她喊了小家伙一声,小家伙赶紧跑过来,扯着她的手,要她过去一起玩。
裴冬冷也跟了过去,陪着小家伙玩了一会儿后,裴冬冷要公司了,临走前在潘媛脸上亲了一口,又抱了抱小家伙。
潘媛坐在露台上看着裴冬冷,她知道裴冬冷是要回公司处理范家的事了。
她没有多说,和小家伙一起送裴冬冷上车。
小家伙又拉着她过去玩变形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