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倪之羽这不加掩饰的厌恶语气,张碧玉的脸色有些难看,然而她却没有退缩,反而盯着倪之羽。
“姨夫,今儿个是过年,虽然我姨妈不在了,可毕竟您还是我姨夫,以前我姨妈在世时,每年都是大年初二我来这里拜年的,你忘了吗?”
张碧玉挺胸抬头,脸上带着笑,像是在聊着天气真好。
“姨夫?
这里没有你姨夫,张碧玉,我没与你算账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竟还敢来我家?”
不等倪之羽说话,听到动静的杨若薇出来,她看到张碧玉,脸色很是阴沉。
张碧玉反驳道,“哟,这是姨夫您新娶的老婆啊?
是,我姨妈去世了,我妈也不在了,您身边是得有个人照顾您,不然,我姨妈在九泉之下都不放心啊!”
这话说罢,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张碧玉这是什么意思?
当着杨若薇的面提起陆明月也便罢了,竟还敢厚着脸皮把陆婵娟也摆出来,在给杨若薇下马威吗?
“张碧玉你想多了,我妈嫁给我爸,不是因为我爸需要照顾,而是因为我爸爱我妈,当然,你不懂什么是爱情的!”
倪宝珠冷笑着说道,这话像是一记耳光,令张碧玉脸上的笑登时就僵住。
“行了,小幺,少说几句吧,大过年的,外面人来人往都是熟人,她不要脸,咱们还得要脸不是?”
杨若薇拉着倪宝珠进了屋,不想让女儿与外面那个女人计较,她不配!被冷落的张碧玉站在门口沉默片刻,竟忽然就掉了泪。
“姨夫,我知道你不爱我妈,是,在你眼中,我妈就是个坏人,可是,你对我姨妈也没感情吗?
当年我姨妈去世,你不是说只爱她一人吗?”
张碧玉声音有些大,她带着哭腔站在院里,不明真相的人见到,还只当是倪家欺负了张碧玉。
正好有熟人路过,与倪之羽打招呼,“老倪,这是怎么了?
怎么还和客人在院子聊天,多冷啊?”
张碧玉趁机说道,“姨夫,这么多年了,我也知道自己当初错了,看在我姨妈的面子上,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求求你了。”
说罢,张碧玉竟然直接跪在结了冰的地上,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怜。
这一跪,外面的熟人也很诧异,“这……老倪,这不管多大的仇,小姑娘都跪下了,差不多就行了,请到屋里好好聊聊呗,这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人性就是这样,总是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手画脚,他们从不问过去,只是看眼前谁是弱者,便去同情谁。
呵,冤家宜解不宜结?
大哥的腿是怎么瘸的?
虽说张碧玉没直接参与那件事,可她的亲妈却是害了倪迎昧的凶手!再者,张碧玉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要脸的勾引长辈,这放在谁家里,谁能忍?
那熟人还在劝,“老倪,你看你们,一家子人堵在门口,让一个小姑娘跪在地上,多不好?
来来来,姑娘你起来,有话屋里说!”
熟人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张碧玉起身,不由分说将张碧玉送进了倪家。
倪之羽脸色不太好看,可碍于熟人的面子,他最终也没说什么,阴沉着脸转身进了客厅。
张碧玉厚着脸皮换了鞋进了屋里,她将手里的礼物放下,一改往日的嚣张,中规中矩给倪之羽拜了年。
“姨夫,以前我年轻不懂事,现在我也长大了,嫁人了,我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所以这次来,一是给您拜年,二是来给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
倪之羽冷笑不语,史战南讽刺道,“哟,现在说自己不懂事?
当年穿成那样勾引长辈时轻车熟路,给长辈下药时贼胆很大,现在说不懂事?
骗谁呢?”
史战南这话说得直白,张碧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巴张了好几次,这才开口。
“当年,我那也是受我妈指使的,她那个人,你们也知道,私心太重,我劝她很多次都没用。”
张碧玉一脸的委屈,仿佛自己也是受害者。
“她毕竟是我妈,她让我做那些事,你说我这个做女儿的能不做吗?”
听到这话,倪宝珠“啧啧”两声,“这死人果然是背锅的啊,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没把这罪名甩在我那去世十年的亲妈身上?”
当年的事到底怎么样,大家都很清楚,张碧玉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用得着陆婵娟指使?
张碧玉佯装没听到倪宝珠的话,她可怜兮兮看着倪之羽,又搬出陆明月来。
“姨夫,但年我姨妈还在世时,我每次来家里,姨妈都很高兴,还给你说让你将来给我找个好人家,你还记得吗?”
听到张碧玉这话,倪之羽冷笑,“明月真心对待你们母女,可你们母女又怎么对待她的?”
“那都是我妈做的坏事啊,我那么小,我懂什么?
我就算想阻止,也没有能力啊!”
张碧玉毫不客气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陆婵娟身上,反正她已经死了,要是能帮她点忙,也不枉她们母女一场了。
“您还记得吗?
那年过年,也是初二,我穿着件旧衣裳来拜年,我姨妈心疼坏了,当即就把宝珠的新衣服给我穿上,又给了我十块钱压岁钱。”
听着张碧玉开口闭口姨妈如何如何,不止倪之羽有些厌烦,倪宝珠更是恼火。
“张碧玉你有屁就放,别拿去世的人说话!你还有点廉耻心吗?”
这话成功让张碧玉住了嘴,她咬了咬唇,强忍住眼中的不悦,抬头时,眼眶又挤出几滴泪。
“姨夫,我……就倪家这些亲人了,每每过年时,我都想回家,想和亲人在一起。”
刚走到楼梯口的倪等昧嗤笑,“你快算了吧,你不是都嫁人了吗?
你那富豪老公不是你亲人?
听说,陆天寿也在你的歌舞厅里?”
倪等昧笑得有点坏,“论起来,你和陆天寿的关系才最亲近,我们倪家可比不上,对不对啊?”
这话,像是一记耳光重重甩在张碧玉脸上,她说不出话来,盯着倪等昧的眼神不觉浮上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