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三爷，你快给我瞧瞧。”
柳皓宁冲到诊桌前，一屁股将病人撞飞，自己坐到椅子上。
“哎哟，我的腰折了，哪来的臭小子，不知道先来后到吗？不知道尊老爱幼？”
被撞到地上的是一个中年大妈，指着柳皓宁厉声喝斥。
“皓宁！你这是干什么？”
柳世元怒喝一声，急忙去扶病人。
“别，别碰，我好像动不了啦，我得叫我儿子来。”
中年大妈拿出手机就准备叫人，柳世元赶紧阻止，并安慰道：“你先冷静下，我先给你检查下有没有问题。”
“不做核磁能看出问题吗？不行，得叫救护车。”
柳世元知道患者说的都是气话，说道：“等检查出毛病，我帮你叫救护车，你先不要说话。”
他探手扣住中年大妈脉腕，沉心感受，刚稳住患者情绪，柳皓宁却嚎叫起来。
“三爷，是我重要，还是病人重要？”
柳世元依然没理会，排队等候的病人把柳皓宁给围了起来，顿时指责声四声，立即有人喝斥。
“小伙子，你怎能随便撞人？万一伤到怎么办？”
“吵吵啥？撞人怎么了？大不了赔点钱。”
柳皓宁心里有火，马上做出强有力回应。
这下可炸了锅，犯了众怒。
“你这孩子说话真气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爹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长的人摸人样，咋就不说人话，不做人事！”
“这他是故意伤害，报警得了。”
一人一句都快把柳皓宁给骂死，柳皓宁黑着脸，怒视着众人，有心反击，怎奈一张嘴寡不敌众。
号完脉，柳世元瞟了眼被围攻的孙子，并没出声阻止，而是对中年大妈道：“你的身体无碍，现在站起活动下。”
“不可能，我身上疼的心都快炸了，那个小王八羔子不是有钱吗？好啊。”
她说着拨通电话。
柳世元长叹一声，扫了眼医馆工作人员，都远远的观望，没人出面为柳皓宁说情，可见这家伙多么不得人心。
“大妹子，听我一句劝，那小子的确做的不对，也不地道，你呢别跟他一般见识，如果你不信我的诊断，可以去县人民医院，所有费用，都让那小子出，你看怎样？”
中年大妈一摆手，“他口口声声叫你三爷，你肯定偏向他，你的话我不信，等我儿子来了，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一旦家属参与，事情可就闹大了，柳世元恨不得拿鞋底子揍柳皓宁，但他知道孰轻孰重，当务之急，就是让伤者消消气，怎么消气呢？当即喝道：“皓宁，过来向你阿姨赔不是。”
柳皓宁想起身来者，又被摁坐下，右胳膊已完全失去知觉，不及时医治的话，有可能废了，心急如焚，不禁狂吼一声。
“都给我滚开，不关你们的事。”
站在人群外的韩律师本想劝阻，好嘛，这一声吼下去，开始有人推推搡搡，短短时间里，柳皓宁的脑袋，后背，胳膊或轻或重挨了不下数十下，都快气哭了。
场面一度失控，根本没人敢劝，就连韩律师都悄悄溜出门外。
“大妹子，眼下只有你能阻止，那些人下手没轻重，要是伤到人，可不太好。”
虽然柳世元想让柳皓宁受点教训，当众人都疯狂的时候，已无力阻拦。
中年大妈也觉得伤到人不妥，喊道：“请大家都住手。“众人这才作罢。
“那王八羔子是可恶可恨，我都想揍他几下，你们可想过，打伤人也是犯法的，大家看看上面，到处都是摄像头，谁打了哪一拳，踢了哪一脚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可不想你们为了我去局子里蹲几天。”
“我儿子快来了，具体怎么解决，交给我的家属吧。”
众人觉得有道理，便不在动手。
柳皓宁异常狼狈，长这么大何曾挨过打，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那些患者他是惹不起，而把满腔怒火撒到柳世元身上。
“三爷啊，我被人群殴，你无动于衷；我胳膊废了，你不给治；你还是我爷爷吗？我要是残废了，全都是你的责任！”
柳世元本想不管他，可看到狼狈不堪模样，心里就软了，“你闯的祸！看你咋收场。”
说话时候，已看到他右臂垂着，几步走了过去。
“胳膊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自从杨凡家回来，逐渐加重，现在没一点感觉，你说是不是中邪了……。”
关系到自身情况，柳皓宁不敢隐瞒，详细的讲述一遍。
柳世元一把扣住他的脉腕，又在他脸上看了片刻。
脸色微变，“你是不是跟杨凡闹翻了？”
“不给我供乌头青，我整不死他。”
“我问你，他对你动手没？”
“他是想对我动手，有律师在身边，他不敢。”
柳世元摇了摇头，“你的情况我治不了，去找杨凡道谦求他吧。”
“求他？就算我这辈子废了，也不求他。”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拎着钢管跑了进来，直奔中年大妈。
“妈，是谁打了你？”
中年大妈指了下柳皓宁，“是他。”
“麻辣隔壁，敢打我妈。”
魁梧汉子二话不说，冲了上去，抡起钢管横扫而出。
柳世元吓得往后一撤，钢管重重落在椅背上，咔嚓一声断了，而柳皓宁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他没想到患者家属这么凶，早知道就不招惹了。
“你小子别躲。”
魁梧汉子扬起钢管再次落下时，可吓坏了柳皓宁，那要是落在身上不骨折才怪，就地一滚，滚了出去。
“住，住手，有话好好说。”
不服软不行了，柳皓宁终于低下高傲的头。
“打伤我妈，说吧，该怎么解决？”
魁梧汉子抓住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另只手扬着钢管，大有随时落下的趋势。
“赔钱，我赔钱，你先松开。”
此时此刻，柳皓宁连一个屁都不敢，在杨凡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早已荡然无存。
“儿子，别跟他废话，押着他带我去医院检查。”
柳皓宁眼珠转了几圈，突地大叫起来，“我胳膊被打残了，我也得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