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是觉得黄西郡的商户和渝北的乱军有牵扯?”
四海在渝中贯来没有为难商户的情况,这次到黄西郡七爷却一改作风,黄山海隐约猜透了点其中的缘故。
“黄西民风彪悍,就算没有渝北的乱军,在这座城里也至少有三成的民随时可以变成匪。”
“这么多?”黄山海有些想不明白:“那怎么会让区区一个西风帮称霸了。”
“你是觉得西风帮的人马不过是群废物,既然黄西郡内全民皆匪,没道理会让区区一个西风帮在本地做大?”
“不是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吗?”
“那若是这地头蛇不想出头呢?”顾七轻笑:“西风帮能在黄西做大,其一是因为三年旱灾致使黄西境内几家以黄西河为生的氏族元气大伤;其二则是以现在渝州的局势,这些以河道为生的氏族商户想要恢复元气东山再起就得给自家找个足以扛过渝北兵乱和朝廷绞杀的靠山。”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西风帮背后站着渝北的乱军,想借着西风帮的线和渝北的乱军攀上交情,这才故意由着西风帮做大?”
“不仅是这一点。那帮老滑头们没少篡夺西风帮的人手在黄西郡内为非作歹无法无天,不过是想借此看看朝廷的治匪治兵乱的态度。”
茶水煮开,顾七将第一杯递给黄山海:“你在渝南也待了一个多月了,可看清了渝南的几方势力这段时间的风向?”
“确实有几方势力忽然没了动作。”黄山海恍然大悟:“七爷是说黄西郡的氏族想让西风帮做只出头鸟,吸引朝廷卫所的目光。
可他们不是已经和西风帮交好,还想借西风帮的线搭上渝北乱军了吗?怎么又送西风帮去填朝廷剿匪的军功?”
“你说四海的人一夜之间绞灭了黄西帮,今日清早站在驿站门口的那些人是来给咱们送礼的还是想来替西风帮报仇的?”
“自然是来送礼的。”
“这便是了。无论是对zeg客而言还是对商人而言,这世界上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借西风帮搭上渝北的路子是他们选的一条路,拿西风帮堵朝廷的风口也是他们选的一条路,而今日给四海送礼同样是他们选的退路之一。”
“这不是墙头草吗!”黄山海不屑。
顾七微笑:“不可否认,墙头草的生命力足够旺盛,有时候活得久能谋求的自然更多。”
“七爷,要不然我去把门外的打发了?这帮孙子信不得。”黄山海还是觉得有几分膈应。
“四海又不是朝廷,不需要各地商户的忠诚。前面说了黄西郡城内至少有三成的百姓拿起倒刀就是匪,你想想这些民匪身后还有多少数量的幼儿和妇孺?
这些人的生计和前程几乎都掌控在当地各大氏族手里。
进黄西郡绞杀个西风帮不算什么,但若要动当地氏族就等同于与半个黄西郡的百姓为敌。
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登记在朝廷籍册内的百姓,杀不得绞不清,如此你还想和门外氏族撕破脸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