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寒扭头一看,两个人头近在眼前,虽在黑暗之中,也已看清是自己两位兄长,便道:“咱们游到前边去瞧瞧。”双臂使力,一手外翻一扑,接着另一手外翻一扑,迅猛得朝着前方游了过去。
游得一阵,突听远处“啵”地一声,一个声音大声嚷道:“他奶奶的什么破妖怪,看你还动不动!”又道:“害得老子这般折腾,老子今儿个和你没完了!”
水若寒听得是骆大元声音,心头大喜,急忙叫了声:“大哥!”朝着声音来处,迅猛游了过去。
那个声音“咦”了一声,突然嚷道:“五弟,你在哪里!大哥把这妖怪砍死了,正抱着它头哪!你想看的话,快些过来,不然,大哥可要将这妖怪扔入水中去了!”
水若寒心中一惊,暗道:可是当真?忽然想起三哥隋承志来,心念一转,也不管此事是否属实了,急忙喊道:“大哥,别扔!三哥被那妖怪吞入肚中去了,身子还在它肚子里头!咱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不能让三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水里!”
那个声音“啊”地一声大叫,嚷道:“三弟!三弟!”突然怒骂道:“他奶奶的妖怪,敢害死我兄弟,当真是可恶至极了!老子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将你开膛破肚,碎尸万段不可!”
水若寒顺着声音来处,已然游近了骆大元身边,黑暗中,见他头前有一大块黑糊糊的东西,半浮在水面上,心中奇怪,凑近脸面仔细看时,竟见是一个类似于头的物事,顿时大吃一惊,转念一想,已然明白,定然是大哥嘴里所说的那水妖的脑袋了。
只听骆大元嚷道:“五弟,你把这妖怪的头给抬住了,我要扒刀!”
水若寒一听,心中不明其意,凝目仔细看时,见骆大元身子紧紧贴着那团黑色物事,头也紧紧靠在上面,左手沉在水中,隐没不见,右手手臂却是搭在那团黑色物事上,只是大半截胳膊都隐没在黑色物事中,只露出了肩膀处一小截胳膊,瞧这状貌,似乎整条手臂都被那水妖给吞了一般,触目心惊。
水若寒乍见之下,顿时吓了一大跳,心中暗道:莫非大哥的手臂被吃掉了?慌乱之余,便不多问,急忙“哦”了一声,双手上前,在水中将那物事托住了,道了声:“好了。”触手之处,只觉手上摸着的物事滑不溜丢,好是诡异,心中不禁一阵发毛,暗道:却不知这水妖到底是啥怪物,竟是这般恐怖。
这时,突听骆大元“啊”地一声大吼,右手猛力向外一抽,“扑”地一声大响,红色血液瞬间横向喷将出来,扑扑扑扑,溅得水若寒一脸都是,尽是腥臭的妖怪血。
水若寒一惊之下,“啊”地一声大叫,“啵”地一声,一个猛子,将头钻入水中,清洗起了脑袋,心中想着大哥安危,头是在洗,手上可不敢松了,不托住那水妖的脑袋。待得将头钻出水面时,却听骆大元嚷道:“二弟,四弟,你们也别看着,快来将妖怪的头托住了!”说着,“哗”地一声,水中一道红光闪出,“铛”地一响,红光飞快划破夜空,隐没在了骆大元身后。
水若寒情知是大哥将魂刃收回了刀鞘,也不惊疑,扭头看时,却见两个人头游近了自己身边,手上忽然感到一阵轻便,似乎有人在水中托住了水妖脑袋,心头一宽,说道:“大哥,二哥,四哥,咱们一起使力,将这妖怪抬到岸上去罢。”
骆大元嚷道:“这里到处是水,却是哪里有岸了!”
水若寒道:“岸边所在,我与二哥、四哥知晓,大哥只管抬着走便是。”
刘武扬突然叫道:“这妖怪可是死透了?若是不曾死透,咱们抬到中途,它突然醒了,那可当真凶险万分了!”
骆大元哈哈大笑,道:“四弟就是胆小,却是怕什么了!它若还没死透,大哥我就再砍它一回!我倒要看看看,这妖怪到底有几条命!”
刘武扬道:“大哥尽是说笑,死透了就是死透了,哪有再砍它一回的道理,若是这般半死,那我可就不抬它了!”
水若寒眉头一皱,道:“别说话了,赶快走罢,三哥还在它肚子里哪,咱们不管怎样,必须得把三哥身子从这妖怪腹中取了出来,可不能让三哥死了还没个葬身之处,尽是葬送在了这妖怪的腹中。”
骆大元听了这话,嚷道:“五弟说的是,咱们赶快走!泡在水里久了,可也不是好玩的事!”又道:“四弟别怕,这妖怪确实是被我用宝刀穿脑而死,定然是不会再活过来的了!”
刘武扬听到骆大元说出“泡在水里久了,可也不是好玩的事”这句话时,心中突然打了个突,暗道:倘若水里再出来一只水妖,那可当真不得了了。心念及此,浑身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说道:“快走,快走!”
水若寒略一思索,道:“大哥不认得路,和我抬一边。二哥,你和四哥抬另一边。”见四人都应允了,便自己游到骆大元那一边,让骆大元游到自己身后,示意花弄影和刘武扬在另一边抬了,准备出发。
刘武扬却道:“二哥,我怕黑,你还是和我换换,游我身后罢。”见花弄影“哦”了一声,便游动身子,在水中和花弄影互换前后,心中暗道:有二哥在身后,我心里便塌实许多了。
水若寒见三位兄长都游好了位置,朗声说道:“出发!”左手托着水妖脑袋,右手使劲划水,朝着岸边,飞快游了起来。
这时,骤雨已然停了,电闪雷鸣也已止歇,大片乌云却是不散,仍然笼罩着夜空,使得夜幕之中的水面更显阴暗。
英雄四虎虽然已能看清近处情状,不似刚才雨中那般,啥也看不清楚,但目光所及之处,仍是有限,一眼望过去,仍是茫茫水面,岸边却是影踪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