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寻海却是左一句“他奶奶的”,右一句“他姥姥的”,目瞪冯藩,不住咒骂,口出污言秽语,兀自骂声不绝,骂不绝口,也不知是在骂冯藩呢?还是在骂冯平。
隋承志耳听三人说话,讲到驱毒不易之事,心念之间,忽然想起一事,当即向董梁二人说道:“我身上有两颗水妖眼珠,兴许对二位解去体毒大有助益。”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一听,心中吃惊,不约而同问道:“水妖眼珠?却是什么东西来着?”
隋承志脸上微微一笑,“哗啦”一声,合上《蛇经毒谱》,左手拿了,右手伸入怀中,飞快一摸,从怀中掏出两颗圆球出来,一青一红,离椅走到二人跟前,一人一个,分别放入二人左掌之中,笑道:“好生拿着,过会儿便知其中妙处!”
董杰和梁寻海二人虽是不明其中道理,但听他说能解体毒,想到自己二人一只手空着也是空着,多拿一颗圆球,又有什么打紧了?反正眼下解毒要紧,也便死马当作活马医,能有一种偏方,便试一种偏方,总好过连偏方都没有,连个尝试的机会都没有的好,只是感到其中古怪之处,一双眼睛到处,直是盯着自己手掌心中的圆球不住瞧望着,想看出其中名堂来。但见那两颗圆球,一颗青黄色,一颗血红色,形状大小,色泽亮艳,与其他寻常圆球相较,明显有所不同,至于其他古怪之处,便是丝毫看不出来了。
梁寻海“咦”了一声,忍耐不住,嚷道:“这玩意儿真能解毒?”
董杰“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缓摇头,嚷道:“且看看再说!”
隋承志眼望二人,脸露微笑,只是点头。并不答话。
他有意要解去二人体毒,治愈他们,情知这二颗珠子神通广大,能解百毒。用来帮助他们彻底清除体内长年淤积的毒素,想来定然会起到特别效果,定然会有出人意料的疗效得以收到,虽然其中有些古怪地方,他自己也并未完全参透了解。不过,大体功效,他是知道的,这二颗蛇珠他一直携带在身上,珍而视之,好生收藏,一有空闲,时时拿将出来,把玩参详,只要将其中秘密尽数解开。心中方才得以宽慰,大慰平生,这时候,拿了出来,却是正好派上用场。
他虽出于好意,诚心相助董梁二人清毒,眼见他二人说话行事颇为疯癫,不似正常人,生怕二人动作不分大小,没个轻重。胡乱出手,扔砸这二颗蛇眼龙珠,将之毁坏,那却糟糕。心中紧张,毕竟不放心,站在二人身边,凝望二人,久久不去。
他却不知,这对蛇眼珠子乃是宝物。坚硬无比,别说是扔砸了,便是用利刀快剑来砍,也是丝毫砍切不碎,实是当世神奇稀罕物事,不可多得。
当下他在董梁二人身前站了一会儿,生怕这般久站不去,引起二人怀疑,想到其中不妥之处,为了避嫌,心思到处,也便在二人身旁寻张红木椅子,就着董杰,坐在他左首边,垂眼之间,瞧见自己手中《蛇经毒谱》,想到一事,更是有意吸引开董梁二人注意力,让他们不生疑惑之心,也便没事找事做,没话找话说,抬眼望着站在一旁的冯藩,说道:“冯管家,这本《蛇经毒谱》乃是本帮何大夫所写的秘本药谱,里面记载了本帮三大密藏药物,毒药解药都有,奇异得紧,轻易不可外传,以免落入旁人之手,流传到了帮外,引起武林纷争,追究起责任来,本帮责无旁贷,必受牵连,故而,依我之见,当让帮主亲自保管,仔细参详之后,再作定夺,你看如何?”
冯藩一怔,随即陪笑道:“属下自愿上交出此本药谱,让帮主与护帮四虎使看到,并且过目,其中用意,不为其他,便在此处!此药谱自当有帮主保管才最妥当,属下心悦诚服,定然遵从,必不反对!”
隋承志听见,呵呵笑笑,道:“如此最好!”转念之间,想到一事,张嘴问道:“药堂内现下大夫可是知道这三味药物的密藏配方?”
冯藩想了一想,支吾着道:“这本药谱虽然是属下一贯负责专门保管,但冯平他也知道此事,他一心要研制出许多‘奇香抑经散’出来,用以毒人,所以,虽然明知山万蛇毒液一时难以弄到,研制不成‘奇香抑经散’毒药,也是早早命属下抄下药方,送去给药堂大夫,让他想办法将所需药材或弄到,或用其他药材替换,只要完全调配好来,研制成毒药,故而,此三味药方,药堂内现任主治大夫手头上也都有一份,只作研究,用以制药。”
他这话倒也并非完全扯谎,以假乱真,而是有些真实,有些靠谱,唯一说谎欺瞒之处,便是他出的这让药堂内大夫研制毒药的主意,得到冯平认可后,再让他主管此事,负责入药堂内协助新任主治大夫研制毒药,故而,这密藏药方的抄录是他亲自下笔为之,也正因此,他才得能有了这大好机会兼任药堂主管,管理药堂内各项大小医治事宜,自己给自己抬高身份,升职加薪。
隋承志问道:“可是研制成功,配出这三味药物来了?”
冯藩镇定心神,缓声说道:“一个月来,帮中兄弟派下山去不少,四处向抓蛇阿大收买山万蛇,怎奈这年头到处兵荒马乱,人去楼空,抓蛇阿大虽有,毕竟少了,收买了几条山万蛇,同时也抓了几个抓蛇阿大上山,连同太湖群岛上原本有的抓蛇阿大,总计抓了十来个罢,冯平一心要制成更多的‘奇香抑经散’出来,故而,一味威逼着他们取毒液。只是山万蛇凶猛,将之捕获杀死已难,要取其獠牙内毒液更是难上加难,抓蛇阿大空手取毒被咬伤了好几个,都靠吃‘抑毒丸’解药好了,蛇液只是取不出来。”顿了一顿,接着道:“听那些庸碌无能的抓蛇阿大们说,原来,要取这毒液,非是一般庸碌的抓蛇阿大随随便便便能做到,非是要机灵万端的抓蛇好手才能做到,而他们那些人正好全都属于一般庸碌的抓蛇阿大,而非是机灵万端的抓蛇好手,让他们抓捕到活生生的山万蛇,他们能够做到,让他们取其獠牙内毒液,却是万万难了,因此,时至今日,那些抓蛇阿大仍是被关押在囚牢里头,不得出来,这山万蛇毒液也是依旧没有从其獠牙里头取出半滴,得到半点。”
隋承志皱着眉头,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心中暗道:取不出毒液,便制不成“奇香抑经散”,制不成“奇香抑经散”,便害不得人。想到这儿,脑中突然一亮,问道:“‘臭味粉’和‘抑毒丸’这两味解药是不需要掺入山万蛇毒液的,这二药应该能照方配药,炼制得出来,是也不是?”
却见冯藩点了点头,叹道:“‘抑毒丸’配制药材中需要的是毒蛇蛇蜕,不是蛇毒和蛇胆,与山万蛇干系不大,所以,可以说二者不太搭噶!‘臭味粉’配制药材中却是非要用到山万蛇蛇胆不可,缺了不行!可是要取山万蛇毒液,必须得是活取,死了的山万蛇,却是万万不能从其獠牙中取出半滴毒液出来,而‘臭味粉’解药冯平一贯用的不多,用的最多的,倒是‘奇香抑经散’毒药,如果让他光是为了取蛇胆而杀死一条山万蛇,无端端浪费一蛇毒液,这般损失,太也过了,在他眼里,自是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故而,到了今日,不得他命令,还是未曾有人敢随意下手,杀死过一条抓捕来的山万蛇,现下一条一条都用绳网捆紧口子隔开放了,养在药堂外头的一个铁笼子里头,咝咝咝咝,吐信游着,状貌可怖,药堂内兄弟常常绕开避走,不敢靠近,随意触碰,更是不敢,人人心中都是清楚知晓,万一一不小心为之咬伤,吃了苦头,纵然有解药‘抑毒丸’在,能解其毒,可到头来,受伤吃亏的还是自己,其中麻烦受罪之处,别人纵然想帮着排忧解难,分担一二,终究是有心无力,不能相帮,所以,这事要说起来,确实半点也开不得玩笑,实是要紧之事一桩!”
隋承志听到这儿,心道:冯平那厮可恶,喜好干坏事,故而,一味想要研制出更多的“奇香抑经散”出来,而我兄弟几个向来喜好做好事,光明正大的行走江湖,是以,这味“奇香抑经散”毒药虽是好使,终究是旁门左道之物,邪门歪道所用的妖魔物事,我等身为名门正派,平日里深受师父教导指点,行事处处光明磊落,行侠仗义,救死扶伤,铲奸除恶,去邪存正,似这等毒物,定然是万万不能用的,我等现下有意要将太湖帮变为名门正派,有意将之引入正途,重为正派人士认可,成为武林之中的一大帮会,那这毒药之类为武林中人不屑用之的物事自然是要取缔,从今而后,帮中诸人谁也不可再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