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道金色气息完全没入了胸口当中之后,庄珣只觉得一瞬之间剧痛便消失了,然而没过多久,又回归到了刚才的状态,虽说意识稍微回来了一点,但正因为如此,反而更痛了,且还是全身上下的,陆坤那一掌毫无疑问摧山震海,好在其并未使用神兵利器,要不然此刻自己只怕已然身死了。
“不行,看来一道并不够……”庄珣强忍着剧痛,缓缓伸手放进自己胸口的玉蟾当中,那覆盖在玉蟾表面的金色气息随着他手心的移动而缓缓从里面游走出来,直到最后没入庄珣胸口之上。
因为是在衣服之下,所以并未有人注意到有什么不同,而一直望着庄珣的陆坤同样也没有察觉,他只是觉得庄珣命硬,自己那一掌寻常天王境都不敢硬接,这小子倒好,不但接下了,且还有力气活动,肉身强悍得令他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哪知道,若不是庄珣有那玉蟾里的神秘金色气息及时温养,此时毫无疑问已经死了,毕竟只是真仙初期,再强悍也强悍不到哪儿去,只是中间出了他陆坤也想象不到的变数而已。
然而,在两道金色气息的作用之下,虽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然而整个人却还是死气沉沉,若是不能得到有效且及时的治疗,估计这样下去还得陷入生命垂危的状态。
庄珣没有丝毫犹豫,再度摸出一道金色气息,眼看着其如一道金色游龙没入胸口当中,不消片刻,整个人便终于有些轻松了。
好在,陆坤那一掌力道极大,自己被击飞百丈之远,这点距离已经足够让天妖老头赶过来了。
当老头儿看见庄珣的状态时,自己都是一愣,似乎是有些震惊,肯定是震惊了,陆坤那一掌有多可怕就是连已然身为神王境的自己也不敢硬接,说不得也得受不轻的伤,这小子是怎么活过来的?
“看来修行得不错,那一掌竟然没打死你,刚才的事,谢谢你了。”这么久以来,作为一头尊贵的远古天妖,他向人族道谢也仅仅只有数次罢了,却没想在自己人生晚年还得再多谢一个,还能再多谢一个。
庄珣虚弱笑了笑,说实话,像这种事他以前是不会去做的,要豁出性命去成就别人,这对于身为帝王的他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然则,今日不知为何,他还是去做了,看着这天妖老头,一头白发,沟壑纵深的模样,他便想起了老家宰,两个老人是如此的相像,或许也是因为勾起了往事吧。
见庄珣依旧没什么起色,老头眉头微微皱了皱,若是继续这般下去,这人族小子只怕也是撑不过今天了,寻思了许久,老头抬头望天,目光透露出了回忆之色,最后缓缓低叹一声:“罢了,我等待了如此之久,却也不见它们再次出现,蝴蝶那臭小子或许说的对,我一直就不怎么在意眼前,不怎么珍惜眼前,一直想着的,还是从前,想着如何回到它们的怀抱,接着它们的抚摸,一路以来,更多的却是寂寥……”
似乎想通了些什么,老头转头望向了庄珣,目光郑重,道:“小子,等下我传你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对于修炼以及治疗伤势还是很有用的,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要做到,切勿再将那些东西传与他人,即便是最亲切的人也不行。”
庄珣微愣,刚欲说话,然则已经没有用了,老头儿已然将他那只老朽的右手放在了他天灵盖之上,在一瞬间,庄珣只感觉天地瞬间清明,大梦先醒。
紧接着,老头儿出现在那片天地当中,只是观其模样,还尚属年轻,随后便在那方世界中作出了一些奇怪的动作,纷繁复杂,似是在舞蹈,又似是在参拜着些什么,极为神圣,极为庄严,且一路望下去,竟是给人一种天地舒泰的奇异感觉,仿佛自身完全融入了一方天地似的。
“这是远古时代天妖族群契合天道领悟出来的其中一套顶重礼仪,其名为昆仑佛,属于修行礼仪,动作一共有三万六千个,每一动作又精细包括了三千六百个动作,所以完整一套动作下来至少要三天的时间,用它来修行,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就是花的时间会比较长。”传授完之后,那方天地的天妖老头缓缓开口。
“昆仑佛?修行礼仪?”庄珣亦是心中惊奇,在来时他便听说了关于顶重礼仪之事。
“嗯,天妖族群敬拜天地,无论是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去契合天道循环,这些顶重礼仪同样也分为修行礼仪与战斗礼仪,只是我天性愚笨,学不了那些至强的战斗礼仪,一生下来,也仅仅只是将昆仑佛的动作勉勉强强全部做完。”天妖老头开口回道,其实他心中亦是苦涩,若是自己当年在还未被赶出天妖族群之时,能够学会那些至强的战斗礼仪,这会儿哪会不是这些武神殿之人的对手呢?
然则,能够完整学会战斗礼仪的天妖,在后来无一不是撼世天妖,自己为什么会被赶出来?不就是因为天赋太差,不配成为一尊撼世天妖吗?
“你现在先别急着起来,你就在心中缓缓念想我刚才教你的那些动作,慢慢来做,将它们悉数记下来,若是你能够活下来,它会成为你在修行道路上的一大助力。”
说完,天妖老头便重新将目光望向了战场,陆坤同样也注意到了刚才老头用手按在庄珣天灵盖的画面,只是这种画面太寻常了,他也只是认为这老头儿是在帮庄珣疗伤罢了,却也想不到武神殿此番前来毒龙泽的最重要的东西已然落在了庄珣手中。
“记下它们,切勿泄露于任何人,那个东西让别人知道了,只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随后,老头便再一次冲向了陆坤,只是,这个时候,一直以来都颇为冷漠的兰花突然出现挡在了他们之间,淡淡地望着冲向自己的天妖老头。
“你找死?”老头同样目光平淡,望着兰花缓缓道,只是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心中却也有一股伤痛涌现,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那个平静温和常称呼自己为老师的青年会如此坚决地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