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了?!”兽皮大汉脸色露出震惊,他原以为,庄珣肯定是要再次盘坐下来琢磨的,却是没想到,后者直接迈开了第二步。
虽然这迈开的第二步极其艰难,因为他发觉,庄珣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颤动,而且一张脸也是细汗密布,可见,这第二步都已经让他快完竭尽全力了。
那真仙境的女子目露担忧,她倒是不希望庄珣去做这种事,当然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若是此刻庄珣有个什么闪失,她觉得自己也很难活着出去。
不过一番相处下来,这个金色大猿猴给她的感觉倒看起来颇有些清高,这可能跟他所处的环境有关,所以顶多也就将自己扔出去罢了,而不会说害了性命。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她还是希望庄珣能够停下来,别去触摸那凶悍的刀意,毕竟性命最重要。
此刻的庄珣自然不知道真仙境女子想什么,因为他现在无比兴奋,他感觉,自己对无极刀意的掌控又更精熟了。
这得益于那石洞处凶悍的刀意,实在太不一般了,果然是大能留下来的手笔!
这看似不过是一道刀意,但却无比的磅礴,如果庄珣的刀意不过是一条溪流,那这石洞处的那股刀意则是浩瀚的海洋,受用无尽。
“以我如今的实力,也就勉强掌控一条溪流,就算是比较熟悉的大争剑意,顶多也就三条溪流,要汇成江河都遥不可及,更不要说是浩瀚的海洋了。”
庄珣知道,这是意境中的意境,这石洞处虽然只是一道刀意,但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心胸,那是领悟得足够深才能够达到的。
就像是两个男人,一个经历过世事沧桑,另一个则不过刚刚入世,但心胸则是完全不一样的,庄珣此刻虽是在参悟那股刀意,倒不如是在领略那兵圣王凉用刀以来的人生。
很凶,非常凶。
这种感觉让庄珣想起了当日悟那《大荒剑经》第三重时梦寐入那晒谷场时的经历,当时“太阿剑圣”陈芝白的剑同样是无比的凌厉凶悍。
只是,两者的凶又透露着一股完全不一样的凶气。
陈芝白的凶,与其说是凶,不如说是戾,求而不得的戾,自怨自艾的戾,怒己无能的戾。
而兵圣王凉的凶,则又是另外一种凶,狰狞獠牙的那种凶,血盆大口的那种凶,就好像是单纯的猛兽的那种凶,这种凶,很纯净,也很暴力,狭路相逢勇者胜。
“沾染了这两种凶,都必须以杀生做结束,只是前者更多了些癫狂,所以陈芝白的前世才会自杀。”
“而这兵圣王凉的凶,则有一种深沉的冷静,隐忍的优雅,这应该是为兵为将之道时沉淀下来的,也正因为其有这种特性,所以这股刀意也就更加不寻常了。”
庄珣深吸一口气,这两种凶,其实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现在的他能够领悟琢磨的,他能够做的,只有借鉴。
因为他不曾求而不得,也不曾为兵为将,也注定了他的刀意,无法与这二人同轨。
只是,无法同轨却是有新生,经历下去,他的刀意自然也能够焕然一新。
“起始之时我原以为自己可去吸收这凶极了的刀意,让它与无极刀意同化,以壮大无极刀意,只是如今看来,这种想法实在愚蠢之极,这就像是我用木头做的刀鞘去包住铁刀一样,终有一日,这木头刀鞘也会支离破碎,除非我将这刀鞘炼就金刚,这才稍微有些可能。”
当然,庄珣也没有妄自菲薄,虽然清楚自己无法去吸收这凶极了的刀意,但却可以摸清它的门道,从而拔出后面那把寒月刀。
毕竟,他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得到那把兵圣王凉曾用过的寒月刀,这过程之中若还有什么好处,那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此时庄珣盘坐有时,也在这之中时时刻刻体悟着那凶极了的刀意,这股从战场当中杀出来的刀意。
末了,他缓缓站起身,虽然全身已经湿透了,但他眼睛却越发的光亮,同时手中的黑刀也不再颤抖了。
此时,黑刀流华闪耀,似乎在经过前两步那大凶刀意的“摧残”之后,得到了脱胎换骨一般。
这也是极为正常的,毕竟经过了凶气的洗礼,不是那些沽名钓誉的刀,说是屠过龙,其实就是杀过蛇,一用就知真假。
这就像是人的才气一般,经过了才气的洗礼,晚上睡觉之时,读的诗书会化作字字光芒从头顶闪亮冒出,而若是一些沽名钓誉之人,晚上睡觉时就不是字字光芒了,而是字字如黑烟,为人所耻笑。
然而,无论此刻那黑刀流华如何闪耀,庄珣非常的清楚,到底是凡俗世界的兵器,它的本身材质就已经桎梏了它,除非是得到了一些非凡造化,比如独具匠心,这就是兵器的一种造化,只可惜,这黑刀已经不可能了。
“若是我继续往前踏步,黑刀终会断。”庄珣再度深吸一口气,黑刀若是断了,那对他的实力影响还是很大的,刀剑意境就威力大减甚至于都可能无法再用了。
“也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得到了那把寒月刀,就是用十把黑刀也换不来。”
庄珣神情恢复了认真,握着黑刀,顶着那股凶极了的刀意,缓缓迈开了第三步。
这一步,也意味着他要靠近一丈了,若是迈过去了,那他距离那股刀意就只有五丈的距离了。
他不知道兽皮大汉到五丈距离花了多长的时间,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成功!
因为,他已经发现,手中黑刀,已然出现了一道裂痕了!
那道裂痕狰狞可见,就在庄珣眼前缓缓裂开。
“呼”庄珣将目光从那裂痕当中移开,稳稳向前迈开了一步,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黑刀不断的颤抖,但是却还有碎裂。
“喝!”
庄珣陡然低喝一声,重重踩出了第三步,全身上下不断颤抖,黑刀惊鸣作响!
而它,还是没裂开!
“好样的!”庄珣欣慰地望了一眼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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