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组长，您终于忙完了。”
看见叶成摘下头盔，一旁焦躁难耐的所长连忙上前：“跟您说的一样，那女表.子果然……”
“我知道了。”挥手制止所长说下去，叶成拇指轻按太阳穴，徐徐道：“你去以我糟乱监舍秩序的由头，请那位副局长过来。”
“他要不来呢？”所长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不安和顾忌，他并不觉得副局长正处级待遇会卖自己这正科级面子，更何况自己昨晚还差点就撞破了他跟自己妻子的奸情……
MD，不对，老子凭啥被他种草原，还忍辱负重？去就去，不来给丫挺的拖过来！反正有异协大佬背书。
所长已经豁出去了，叶成便没作解释，轻飘飘说了句‘快去快回’，随后打开网页输入了一个网址，关注起上证指数来。
A股成业集团成立近十年，总计发行600、601开头股票3.68亿股，发行价为10元，巅峰时期每股价值257.67元，集团总值达到惊人的948亿，算上其它行业的投资，稳稳的千亿纳税大户，最近半个月却日暮西山，股价一路走低，跌至26元，红色波线还在持续走低。
叶成给1号打了个电话，得知炒股大军，也就是所谓的散户手里大概持有集团33.6%的股份，大概1.2亿股。
深知暗中的操盘手是要置集团于死地，叶成定了定神，狠下心说：“跌破20就……等等……”
资本不容心软，叶成本打算最大限度再为集团节省一笔钱，可一开盘，对面的操盘手就疯狂高买低卖，一副快刀斩乱麻的架势，只是打个电话的功夫，A股成业集团就从26元跌到了冰点发行价，每股10.78元。
再等下去，总部大楼的天台又要人满为患，叶成决定出手：“开始吧。”
对面操盘手的策略很简单，借着前段时间的秋风，一鼓作气将成业集团的股票变成废股，打进三板市场，不能让他们得逞。
“不论高低，全部买进。”
1号在电话那头下了命令，昨晚跟叶天谈过之后，他也是做了十足准备的，此刻一百台电脑前坐满了临时征招的大学生操盘手，不管股价多少，全部买进，没一点技术含量，就是砸钱。
成百上千万资金被分批扔进大盘，连点喘息功夫都不给对方操盘手留，只用了十几分钟，就买进了1.1亿股，斥资约12亿，成业集团最后的家底，这其中自然也有叶成兑现‘十年之约’的一亿转账。
这1.1亿股A股600.601，已经是虚拟废纸般的存在了。
1号一声唏嘘，又对叶成说道：“集团上下现有员工1000名左右，平均工资7000，单方面解除聘用合同，需要多支付一个月工资的违约金，这笔钱大概1450万。帐上……”
1号欲言又止，叶成深知，发了工资后，雄霸华夏十余年的成业集团就基本告别资本舞台了，任何企业都跨不过一道坎--资金链断裂。
却不得不接受这一自己一手造成的事实，低声问道：“银行那边什么情况。”
任何上市集团都免不了一种融资方式--银行贷款，成业集团的贷款有多少，叶成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个小数字。
“四大行的抵押贷款共计560亿，几年下来，存续的欠款还有109亿，农行已经扣押了集团大楼抵债，作价36亿。建行也收了我们正在开发的两处楼盘，作价19.6亿。工行和中行的贷后本息总计53.4亿，民间信贷……”
1号陈述着，叶成认真听着，频繁出现的数字，令他有点麻木，想了想，说：“债务重组。”
所谓债务重组，是指债权人在债务人发生财务困难情况下，债权人按照其与债务人达成的协议或者法院的裁定作出让步的事项。
一般来说有几种方式，其一，以固定产权清偿债务，这一项已经被农行和建行抢了先，虽然有点趁火打劫的味道吧，但人家也是损益方，算两清了。
其二，债务转为资本；资本的大头是股票，成业集团已经失去了资本位置，显然不成立。
其三，修改其他债务条件，如减少债务本金、降低利率、免去应付未付利息等。叶成要采用的就是这一种。
听到最后，他基本清楚了即将成为自己债务的总额，如果谈得拢，工行、中行贷款只需归还本金35亿，民间信贷16亿，总计51亿。
谈不拢的话，就申请破产好了。
“他们没有拒绝接受我们条件的魄力。”1号一句话给叶成吃了颗定心丸。
…
“神呢！您让我拿一个注册资金6000万，连营业执照还只是电子版的空壳公司，去跟你家族债务交接？您老改行做慈善了？”
听到叶成安排的时候，蓝心雨几乎快要崩溃了，她还没从新获人王器--游方套装的惊喜中走出，就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这对父子到底是有多傻？
一心一意为股民为员工着想也就算了，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可你们是做慈善的吗？
明明宣布破产、沦为失信被执行人就能解决的事，非花51亿干嘛呢？这可不是51块，51万！别说寻常人了，多少企业一辈子都难以呈现在账面上的资金流，就这样被你姓叶的三言两语给大包大揽了？
“心雨，话不能这么说，我有自己的打算。”
叶成知道蓝心雨觉得自己疯了，他也觉得自己是疯了，要不怎么可能为自己平添51亿债务？
只是，让成业集团毁于一旦，绝非父亲所愿，亦非自己所想，那就大丈夫行事敢作敢当吧。
菜鸟实业首期入资华为10亿，虽然到账的只有1亿，但占股31%、每批次新机分红毛利15%，是明文拟定了的，这一合约行为，恰好满足实业公司运营条件。
如今，1号斥资12亿巨，买进集团1.1亿股占比约29%的股份，加上父亲手中本就持有已经被1号公证给自己的25%，还有偿还了16亿民间信贷会回笼的12%，里外共计66%占股比。
如此，成业集团将被自己牢牢握在手中，成为菜鸟实业控股旗下的子公司。
藉此，成业集团就会避免短期内进入三板市场的尴尬局面，因为，叶成要借壳上市。
借壳上市，又称“买壳上市”、“后门上市”或“逆向收购”，是指非上市公司购买一家上市公司一定比例的股权来取得上市的地位，然后注入自己有关业务及资产，实现间接上市的目的。
一般而言，借壳上市是民营企业的较佳选择。
叶成昨天刚托蓝心雨成立的菜鸟实业，除了业内无口碑、资质差、资历低等劣势外，其他情况都满足这些条件。
要迈出第一大步，就得从举债开始！不就51亿嘛？还了便是！
“明白了。”蓝心雨惶然觉得，叶成的一盘大棋，已经落下第一颗子，很显然，他落子无悔。
“明白了就去办吧。另外，你需要跟晴儿……”
叶成轻声说出几句话后，如释重负，靠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浊气。
相对于闷声背负巨额债务而言，叶成更怕的是孤立无援，游戏中哪怕战力低他也可以联盟纵横，但现实中，少了任何助力，他都可能跌落更险深渊，所幸，蓝心雨明情谙理，定会事无巨细地解决大部分企业成立之初的困难。
但有一点，蓝心雨自己也是清楚的。
为了避免崩盘了成业集团的暗中操盘手，将獠牙伸向羽翼未丰的菜鸟实业。成立之初，这家实业公司的法人代表就是蓝心雨。
一个不论从表面观察还是深入调查，都跟叶成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
更何况她很快就会因为与月晴决裂，搬离别墅区A座。
…
有蓝心雨从中擀旋调配，1号无条件代办配合，再加上四大行跟法院不言自明的暧昧关系导致的特事特办，刚过中午，成业集团的债务问题就得到了妥善过度，只有电子版执照的菜鸟实业很快纸质证照齐全，继承，不，接纳了子公司--成业集团总计36.6亿元的银行债务以及18亿民间信贷合计本息。
利息可以不全要，但不能不要，资本世界的毒辣冷血往往不缺乏例证，叶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债务就又增长了3.6亿元。
但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来，这笔债务是被一个叫做蓝心雨的傻女人签字生效的，被资本市场誉为年度接盘侠。
墙倒众人推，成业集团另外34%的股份去向，很快有了方向，被前董事长叶天的一兄一弟一妹分别持有10%，他们在叶天创业之初，分别拿出了100万支持，股份是对他们的回报，现在，除了叶天的兄长愿意继续持有，弟弟妹妹都联系上了冤大头--蓝心雨，作价10亿抛售。
这个价格已经不能算是抛售了！毕竟1号回笼了散户所持的29%，也才花了12亿！两人33元每股的价格，不可谓低。
对此，晚上到了苏州的蓝心雨只给了一次回复：“按现在的股价，每股1.96元，爱卖不卖，不卖放手里继续贬值！别等股票进三板市场了再来求老娘。”
三板市场，不仅是上市公司的噩梦，也是股民们的噩梦，亲情失去了利益关系维系，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
包括叶成的大伯在内，蓝心雨给每人都有了交代，代价是1.2亿和菜鸟实业1%的股份。
叶成三叔大姑，每人6000万，且不说这个数字已经60倍于他们的投资，光是这些年叶天给他们的分红都有九位数。
倒是叶成的大伯挺让蓝心雨意外，给他1%的菜鸟实业股份，他反而不要，同时愿意无偿转让手里的股份给叶成，只说弟弟落难，做大哥的帮不上也就算了，不能再坑侄子。
人性，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蓝心雨在昔日叶天的办公室里，短短一天尝尽人情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