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调养,清影额头上,表面的伤已经好了,但内里还剩最后一点淤血始终无法消散。尚绫络告诉她,那一点淤血虽然不至死,也不影响正常的生活和训练,但留在脑中终究是个隐患,还是要坚持泡药澡,而且每十天扎一次针,希望以循序将近的方法,将血块消去。
此时,清影帮尚绫络收好药草,便准备前去校场。心想着,明天就要回去上课了,她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今天就先去打个招呼好了。
本是上课的时间,但此时学子们却在蹴鞠。而沈阔与尉迟烈擎两位夫子就在蹴鞠场旁边,时不时朝着学子们比手画脚交谈几句。
清影小跑着过去,“沈将军,擎爷!”
两位夫子闻声回过头,沈阔问,“清影?你怎么过来了?”
“绫络姐说我明天可以回来上课了,所以我今天先过来看看,和大家打个招呼。”清影笑了笑,而后看向兄弟们,“他们在干嘛呀?”
尉迟烈擎的嘴角扯了下,“明年就是东塾成立一百年,年底五大军塾会在东塾进行蹴鞠赛,我们现在在挑人。”
“原来是这样啊!”清影点了点头,心想,反正她也不会蹴鞠,这事儿与她也没有关系,她就待在一旁默默看着就好。
才这么想着,那方尉迟烈擎就开口说道,“清影你到时候也上!”
清影一愣,“我?”她指着自己,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了吗?”尉迟烈擎挑起眉。
清影慌乱地挥着手,吞吞吐吐道,“不,不是呀!我,我不会蹴鞠啊!”而且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的,就她现在这身板,去蹴鞠的话,一定没办法配合他们的,上场也是在拖后腿呀!
尉迟烈擎翻了个白眼,一看就知道清影在想什么,撇撇嘴道,“没要你上场蹴鞠,是让你在场边看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发现对方的弱点,就告诉大家,相当于军师,明白了吗?”
清影怔了怔,有些犹豫,“可是蹴鞠……我不懂,我怕把大家带歪了……”要她行军打仗,她倒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这蹴鞠,她可不懂呀!
算上这次看到的,她也就见过两次呀!这要怎么发现对方弱点呀?
“还有四个月怕什么!我会教你的!”尉迟烈擎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次规定夫子不能参与,也不用这么麻烦。
这小子行军的时候不是还很自信吗?军师的角色也当得挺好,怎么遇上蹴鞠就怂了?他可是相信他有这个眼力与才思,才让他当教头的!
“哦,那就好!”清影松了口气,“我还想说,我连蹴鞠都没看过,怎么可能发现人家的弱点。”
“你之前没看过人家蹴鞠?”尉迟烈擎挑起眉,他记得这几年,民间兴起了许多蹴鞠社,相互之间比赛也是常有的事儿。
“没有啊。”清影耸耸肩,尴尬地笑了下,“我来军塾之后才知道蹴鞠的,算上现在看到的,也就两次。”
也难怪!尉迟烈擎点点头,这小子来时一点功夫不会,但兵法却很精通,估计在家中就是个书呆子,只顾着看兵书,从来不出门吧?
术业有专攻,做不到的事情,硬是要承担,反而会让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这倒也没错。这小子是不想拖后腿吧?
“没关系。”尉迟烈擎的语气缓和了些,“看个半年也差不多了。”
清影点点头,那她就能放心了,“对了,擎爷还准备选谁呢?”
尉迟烈擎偏过头,看向蹴鞠场,锐利的眸子来回撇着智勇两营的学子们。
“已经有大概了,不过还没决定。”尉迟烈擎说。
“我看还是尽早决定的好。”一直没说话的沈阔突然开口道,“只剩下四个月,平日里军塾还有课,能练习的时间也不多。”
“我知道!”尉迟烈擎抿了下嘴角,这小子还是习惯性地对他说教!“我今天会先确定一部分。”
沈阔颔首,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喊道,“好了,结束了!你们都过来吧!”
学子们闻声停了下来。
秦烽立马不干了,夸张地叫着,“不是吧?!我们正准备反击啊!”
他们还落后勇营两筹,现在停下不就是他们智营输了吗?
“少废话!叫你们过来就过来!”尉迟烈擎不耐烦地吼道。就算继续他们也不一定能将分数追回来,云那小子可是从小就跟着他蹴鞠了,尽得他的真传!
秦奡摇了摇头,走到秦烽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走吧!”
秦烽懊恼地长叹一声,垂头丧气,恹恹地跟在秦奡身后。
另一边南宫烈也是不爽,智营这边上场的人,明明身手不比勇营弱,但是怎么配合度却这么差?!
上次有皇甫岑在,有人决定策略,但是今天全靠他们自己,有的像无头苍蝇似得,到处乱窜,有的又各自为政,见到鞠球就抢。
“南宫兄!”
付千醇跟在南宫烈身旁,一眼就看出他的不爽,朝他笑了笑,“南宫兄刚才那几下救得漂亮啊!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恐怕我们还得多输几筹。”
“好说。”南宫烈淡淡道,但听了这话,还是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这是自然的!他怎么说也是武将的儿子,这蹴鞠可是鎏宇四疆军中最常见的游戏了!他就算不经常玩,却也常见。
感受到南宫烈的气场收敛了些,付千醇浅浅扬起嘴角,脸上虽然保持着惯有的笑容,但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家伙还是真是单纯的纯粹!被别人夸赞一番就飘飘然了,像个小鬼似得!付千醇的心中所想,与表面上所见完全相反,嘲弄意味十足。
清影远远见着,自然没漏掉付千醇眼底的变化,虽然他掩饰地很好,但她还是能看得出一二。
付千醇对南宫烈的称赞不是出于真心,那不过是虚假的恭维罢了!他一直在讨好他,还有兄弟们……
为什么?为什么要戴上面具与人友好?他就不能打开心来同大家说话吗?
都到军塾半年了,为什么一直这般?虽然他伪装得很好……
付千醇,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的真心到底在哪里?
行军的时候不是流露过真心吗?怎么又成了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就看不到了吗?
既然是同窗,以后便是携手战场共患难的兄弟,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