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缓缓低垂了眼眸：“叶寒瑾……”
刚才在车里的时候，他就发现这蠢女人不对劲，可他不问，她也不说，两人就一直这么闷着。
叶寒瑾一直在等他主动开口，到现在，他已然没有了耐心，冷冽地扔她一个字:“说。”
江笑咬牙，踟蹰片刻，却只是淡淡地扔出一句话：“去洗手，准备吃晚饭。”
叶少爷冷冷地盯了她一眼，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转身就走。
几分钟之后，他回来，打开电饭锅，然后……
江小姐，你解释下，这锅里的自来水泡大米是什么鬼？
江笑今天智商全程不在线，叶寒瑾怕她一会儿把厨房炸了，于是果断把她赶了出去。
他一个人，高冷地在厨房里环顾一圈，将那锅被烧成炭的鱼倒进垃圾桶。
然后……果断拿出手机，叫外卖……
嗯，这是叶少爷唯一的技能。
是夜。
江笑把弟弟哄睡了，一个人走到阳台上，开了窗，独自坐在吊椅中，轻轻摇晃着，任夜风拂动她披散的黑发，思绪纷飞。
不知过了多久，吊椅晃的幅度大了些，江笑忍不住回头，果然看见叶寒瑾在后面一下一下地推着。
她扭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挂钟，轻声一笑：“十一点了，还不睡？”
叶寒瑾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多了一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
“某只猪晚饭没怎么吃，怕她饿死了。”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抓住她的爪子，将杯子塞入她的手中，“喏。”
她双手捧着杯子，暖暖的温度，顺着手掌，一直蔓延到心扉。
芝麻糊的香气袭入鼻端，江笑低头，看了一眼杯子里的东西，忍不住笑出声：“叶少爷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贴心了？”
叶少爷傲娇了。
什么叫忽然这么贴心，他一直都很贴心，ok？
他挤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大长腿翘着，一条手臂已勾住了她的肩：“出什么事了？”
江笑盯她一眼，沉默几秒，忽然伸手推开他，起身走到窗边，看远处的霓虹灯明明灭灭：“没什么，只是今天差点被狗咬，惊吓过度。”
“哪只狗这么不长眼？”叶少爷眸光一眯，一抹戾气掠过，“告诉少爷，少爷给你报仇。”
江笑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
叶寒瑾帮她报仇，肯定是没问题，可问题是，钱若白现在不能出事，否则，狗急跳墙，他极有可能毁了那份资料。
“何必跟畜生一般见识。”她嗤笑了声，不着痕迹地着转开话题：“很晚了，去休息吧，我很快就过来。”
江笑转过身，靠在阳台上，看着叶少爷英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涩然。
她记得，曾经，叶寒瑾跟她说过，就算他失去了一切，他还有她。
可她忘了问，如果是她害他失去了一切，他还会要她吗？
叶寒瑾，你要是不对我这么贴心，该多好？
这样的话，就算我伤害了你，也不会愧疚。
她端起手中的芝麻糊，轻抿了一口，淡淡地甜味立刻在舌尖化开。
窗外灯火依旧，她心中却已是一片释然。
她想，关于钱若白给出的选择，已经有了答案。
不，应该说，从出餐厅的那一刻，她的选择，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