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华从窗外流泻进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冷意四溅。
谁都不说话，风在等着方晴晴点头，她却忽然嗤笑一声。
“方家？你以为我会在乎？想怎么整都随意，你高兴就好。”
她漠然地偏过脸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空气中的冷意，一下子飙升到顶点。
风的手，在她耳边攥紧了，方晴晴都能听到他骨节被捏得啪啪作响的声音。
她以为他要动手，都做好接招的准备了，他却忽然轻叹了一声，屈指敲在她额头上：“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听话？”
那一句，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
方晴晴瞠目，讶异地看着他。
忽然，她又觉得可笑：“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这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一下子刺中了问题的中心，风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拥着她。
黑暗之中，两人脸对着脸，彼此的呼吸都扑在对方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有些撩人。
方晴晴有些受不了这种暧昧的气氛，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季雨晴还在等你，你该回去了。”
她语气很平静，可若仔细听，却能听出其中夹着的一丝极淡的酸意。
风扣着她的后脑，将她压进怀里：“别说话。”
方晴晴：“……”
她真的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只是想警告她离凌宸远点？
那行啊，说完了，他可以走了，赖她床上算怎么回事？
“喂，我想睡了。”
“那你睡。”
“你走好么？”
“我不打扰你。”
方晴晴被他这种棉花一样压不扁，揉不烂的姿态磨得没脾气，他不肯走，她也懒得在搭理他，眼一闭，直接靠在他怀里入睡。
大冬天的，有个天然暖炉，她不用白不用。
想通这一点，她完全不客气，伸手抱紧了他的腰，在他怀中拱了拱，霸占一个舒服的位置，安恬地睡去。
风感受着胸口多出的一只小脑袋，摇头，失笑，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这情景，似曾相识，他心中，忽然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可消失得太快，他没来得及抓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一声一声，低低地回旋。
方晴晴似乎是睡熟了，并没有听见。
风取出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淡淡地幽光下，可以看见，他的眉心，拧起几层褶皱。
来电话的，是季雨晴。
屏幕一阵阵地发亮，手机还在震动着，风低头，深深地盯了怀中熟睡的女人一眼，直接按掉了手中的电话。
他起了身，将熟睡的人放进被子里，盖好，才拎了手机去阳台，重拨回去。
“怎么了？”
风望着远处一排昏黄的路灯，淡淡地问了一句。
“劳伦斯，我今晚能不能过去跟你睡？我一个人睡不着。”季雨晴的声音从听筒中传过来，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撒娇意味。
他没有应，只是拧着眉反问了句：“身体不舒服么？我找凌宸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