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前的一天深夜,乌云彻底遮蔽了星光,没有什么风,空气中却透着刺骨的潮湿。
在一座不知名的大山深处,一小队武装力量正借助一盏灯笼所发出的微弱的光芒在紧张的前行。
他们一共有十几个人,虽然衣履不整高矮不一,但却步伐有力队形有序,看来是受过一定的训练。
为首的是一名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的汉子,他时而目视前方,时而四下张望,时而停下脚步等一下后面的人。
突然,手中打着灯笼走在最前面的汉子喊了一声:“不好,都快停下!”
“怎么回事,老王?!”为首的汉子突然警觉了起来,迅速赶到了队伍的前面。
“徐队长你看,前面......没有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灯笼使劲往前伸了伸。
借着灯笼发出的光,徐队长向前面望去,只见前方已是万丈深渊,果然没有了路。
“这......”徐队长先是一惊,不禁皱起了眉头。
此时,后面的人也都聚拢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这可咋整?”“可真吓人。”......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大家不要乱,待在原地不要乱动!”徐队长赶紧说了一句,然后又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队长,你快看一下地图吧。”说话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个头不高,身体有些瘦弱,但腰杆挺直,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十分的精神。
徐队长楞了一下,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光顾着看路,忘了地图这茬了,多亏小田提醒。”
说着舒了一口气,然后从随身的单肩布包里慢慢的翻出一张地图来,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到队长露出微笑,大伙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现场的气氛一下缓和了过来,都对小田投来赞许的目光。
“还是你小子机灵。”说话的是队里最活跃的薛大嘴,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了拍小田的肩膀。
“回头儿我把我媳妇儿说给你。”还是光棍一条的薛大嘴开玩笑似的又说了一句。
大伙哄笑了起来。
小田也有点难为情的笑了起来,笑的很憨厚,他笑起来越发的像个孩子。
可不是咋的,十七八岁不就是个孩子吗。
小田笑了一下,又马上收起了笑容。因为他看见队长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表情十分凝重。
大伙又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徐队长和他手上的地图,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队长?”小田忍不住问了一句。
徐队长抬起头看了大伙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看着地图。许久,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奇怪,按照地图上标注的,这个地方应该有路才对呀。可是......”
说着他不禁又看了一眼前面的万丈深渊......
“队长,我看一眼。”一直在前面带路的老王有点着急地说。
徐队长一边将地图递给老王,一边接过了老王手里的灯笼。
老王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没错,我们就是按照图上的路线走的,
况且一路上也没有别的岔路呀。”
“难不成是地图出错了?”老王抬起头看了一眼徐队长,接着说道。
“地图出错了?怎么可能呢,这图是上面的同志交给我的,怎么可能错呢。”徐队长说。
“可是....嗯.....”徐队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背包.....
“那接下来怎么办啊。”“走又走不了。”“又不能回去。”......
大伙又骚动了起来。
徐队长看了看前方的万丈深渊,又抬起头左右环顾了一下,两边皆是如刀劈过的百丈巨岩,是无论如何
也不可能攀爬上去,似乎也只能调头往回走了。
可上面的同志郑重的交代过一定要完成这次任务!比任何一次都要郑重!
而他也保证过一定完成任务!多年以来他一直带领着这只敌后武工队伍完成了一次又一次无比艰险的任务。
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而眼下却被困在了这座深山之中。
他深蹲了下去,摘下帽子,搔了掻头皮,抓了两下头发,又将帽子戴了回去。
进山已经七天了。这七天来,为了安全起见,白天隐蔽,夜间行进。
眼看就要走出去了,如今却要调头回去,
他似乎不太甘心,却又无计可施。
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说:“不好,此处易攻难守,又没有退路,
此时若有敌人来袭,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他又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背包。
他立刻下定了主意,站了起来,抖擞了精神,走到了大伙中间。
“同志们,情况大家也都看见了,前面已无路可走,
我们必须暂时退回到昨天的宿营地暂作休整,那边地势开阔,等天亮以后,我们探明道路,再继续前进!”
听徐队长这么一说,现场立刻怨声一片,每个人身上的那股劲都松了下来,
可牢骚归牢骚,命令还是坚决要执行的。
于是,老王依然是打着灯笼走在前面,他们便就地向后转,原路返回。
快到天亮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昨天的宿营地,这是一个位于半山腰上的一个小山谷。
地方不大,但相对平整。四面环山,但相对较缓,人似乎可以爬的上去。
经过一整夜的行进,大伙都已是疲惫不堪,纷纷卸下辎重,不等队长下令,有些人便已倒头睡去。
徐队长看了看大伙,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大家原地休息,注意警戒。”
小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饥饿感,疲惫感,与深深地困意,一齐向他袭来。
徐队长从地上的背篓里拿出一个红薯递给了小田,小田二话不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的那叫一个香。
徐队长看着小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小田的大号叫田民,是两年前徐队长从敌人的手中解救出来的“壮丁”,
由于田民无家可归,便让他留在了这只队伍当中。
经过这两年的磨练,田民已经从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渐渐地蜕变成一个合格的武工队员。
别看他年纪小,却从不拖大家后腿,相反,还经常有出色的表现,屡立战功......
天已经微亮,只是阴沉沉的,乌云深深地笼罩着整个山顶,黄昏仿佛从清晨便已降临了。
徐队长站起身来,抬起头看了看天,心里不断的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这时,老王走了过来,顿了顿,问道:“队长,你看,这里似乎也没有其它的路可走,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徐队长沉思了一下,然后问道:“老王,你一直走在最前面,你回忆一下,来的路上还有没有其它的岔路呢?”
老王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反复想了好几遍了,确实只有这一条路。
我们虽是夜间赶路,但我们这么多人,如果有其它的路,总会有人发现的......”
徐队长和老王面面相觑,没再说什么。
这时,一旁的田民突然有点激动的站了起来说了一句:“一定有别的路,我们走错路了。”
大伙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转到了田民的身上。
“你说什么?小田,你来时看到其他的路了?”徐队长迫切的问道。
“我倒没有看见别的路,可一定有其他的路。”田民接着说。
听田民这么一说,大伙有点兴奋,却又一头雾水。
“队长,你想一下,如果只有这一条路的话,我们就是闭着眼睛也可以走出去的,怎么走都不会出错,
那么上面的同志为什么还要给我们地图呢?只所以给我们地图,就是怕我们走错路呀。”田民又说了一句。
此言一出,大伙先楞了一下,紧跟着是恍然大悟。
“我说什么来着,关键时候还是小田最能耐,回头我把副队长的位置让给你。”薛大嘴打趣的说道。
大伙哄笑了起来,哪有什么副队长呀。
徐队长笑了笑,又从包里将地图翻了出来,平铺在了地上,大伙赶忙凑了上去。
田民仔细的看了一眼地图,没怎么看懂,却赫然看见地图上的的确确只标有一条路而已。
大伙面面相觑,刚刚高涨的情绪又迅速冷却了下来。
徐队长再次收起了地图,沉默了许久,看了看天说道:“大家原地休息吧,老薛你组织几个人搭一个帐篷,
看起来马上要下雨了。”
“老王,你负责警戒一下,我到那边的山上去探一下路。”徐队长对老王说道。老王答应了一声。
“队长,我跟你去吧。”田民说道。
“你休息吧,晚上可能还要赶路,我自己去就可以。”徐队长说道。
田民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徐队长已经转身向那边的山峰走去了......
田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天依然阴的厉害,却始终没有下雨。
他看了看周围,大伙有的在抽着旱烟,有的在聊着什么,还有的在望着天发呆.....个个无精打采。
环顾了一周,却唯独没有看到徐队长的身影。“队长还没有回来吗?”田民走到老王身旁,弱弱的问了一句。
“哎,可不是吗,出去一整天了,到现在都没回来,真是急死人了!”老王焦躁不安的回答道。
“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田民也有些焦急的问道。
“应该不会吧。”老王说,顿了顿接着又说:“以队长的经验和身手指定不会有啥事的。”
“嗯.....可为啥还不见回来呢?”田民接着问道。
老王坐下身去没有答话,只是向那边的山峰望去。
田民走到一边,也不再说话,心想:“这些年,队长历经大小战役不下上百场,
哪一次不是历尽艰险九死一生。
更何况,这次只是去探一下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下。
整整一夜,田民都没有合眼,脑子里想象着队长可能遇上的各种问题,却始终没能确定一个答案。
快到天亮的时候,队长依然没有回来。天,已经阴成马上就要塌下来的样子,却依然没有下雨。
一种不祥的预感深深的笼罩着田民。“我得马上去找队长!”田民对着老王说。
“不行!队长交代过,任何人不得离开。”老王坚决地说。
“可是,都一天一夜了,队长还没有回来!一定是遇见什么事情了!”田民有点急了。
“唉......我也着急,可是.....”老王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可急死个人了!”“不去找那咋成呢!”“必须得去找队长!”......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都有点激动,场面有点失控了。
“哎,大伙不要吵,听我说一句。”说话的是薛大嘴。大伙稍微安静了一点。
薛大嘴接着说:“找是一定得找,可怎么找,谁去找,总得商量出个道道来,总不能一窝哄的全都去吧。”
大伙一听,说得有道理。薛大嘴见众人不再言语,接着又说:“老王,队长不在,大伙都听你的,你说说
咋找吧。”
薛大嘴说这话等于直接把老王逼到了死角上,找也得找,不找也得找。
“可是.....”老王刚说可是,薛大嘴立马又把话插了进来:“你还可是个啥呀。”
然后往老王身前凑了凑,低声对老王说道:“你看眼下这种情况,你让大伙坐着干等是不可能的,
队长又不在,你别再闹出个好歹来。况且,你不把队长找回来,大伙下一步该咋办?”
老王低头沉思了半晌,然后使劲点了下头,好像下定了决心,说道:“那好,大伙原地待命,注意警戒
任何人不许擅自行动,我去找队长!”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一旁的田民说话了:“我跟你一起去找!”老王转过身,看了田民一眼,说道:“不行,你原地待命。”
“让他跟你去吧,这孩子机灵着呢,让他跟着你好有个照应,我们大伙也放心。”薛大嘴说。
老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让田民背上一个背篓,背篓里面有红薯和清水等物品,
田民顺手将自己杀敌的大刀也背在了身后。
刚要离开,薛大嘴把自己的枪递给老王,说:“带上它,也好有个防范。”他们这群人只有六条枪而已。
于是,老王背好枪,跟田民一前一后,向着队长昨天离开时的方向行进......
半天的功夫,他俩终于来到了一座山峰之上。田民回头看了看,早已看不见营地的影子。
田民又向前面望去,只见山峰连着山峰,树丛连着树丛,云雾缭绕,根本看不见队长的踪影。
“该怎么走呢?”田民问道。
“我们四处找找,看一下有没有下去的路,队长昨天就是朝着这座山峰来的,
他一定是翻过这座山峰到下面去了。”老王说道。
不一会儿,他俩果然找到了一条算不上是路,可是也可以勉强下去的小隘道。
并且,在隘道旁边还发现了两个较为新鲜的脚印。
田民兴奋了起来,说:“快看,这一定是队长留下的脚印,我们总算没有走错地方!”
老王点点头说:“看来,队长就是从这个地方下去的,可是这条小道一眼望不到底,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田民平复了一下情绪,顺着小道向下望去,只能看到二三十米远的地方,然后就被树丛挡住了视线。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没等老王反应过来,田民便一步迈了下去,老王也迅速跟了过去。
他俩迈着小碎步,用手拽着旁边的树枝,小心翼翼的向下走去。刚开始的几十米还比较好走,没有什么障碍,
可越往下走,路就变得越来越窄,最后干脆就没有了路,地上满是裸露的石头以及大片的荆棘丛。
他俩一会儿翻过大石块,一会儿猫腰钻过树丛,连滚带爬的终于来到了位于半山腰上的一块平台上。
俩人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田民缓缓的站了起来,围着平台走了一圈,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平台的一周全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无路可下了。
“老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田民焦急的问道。
已经没有路了,却仍不见队长的踪迹,这叫他如何不着急,如何不心焦?
老王也顺着平台转了一圈,“这......”老王欲言又止。
停顿了一会儿,老王又开口说道:“我看呀,我们还是原路折回吧。”
田民听了,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队长还没有找到,前面却已无路可走。他终于体会到了队长的心情。
可他并不甘心,又顺着崖壁仔细的观察了一圈。果然,他发现平台右侧的崖壁相对稍微缓一点,并且,
崖壁上有很多突出的小块岩石以及密布的藤条,似乎可以攀爬。他又极力的顺着崖壁向前面望去,
望了许久,他断定,顺着崖壁可以攀爬到右面的山峰下。看上去,那边好像更加宽阔一点。
田民心中一喜,赶紧将“路”指给老王看。老王看了一会儿,虽然有点不情愿,却也答应了爬爬看。
这个崖壁看上去凶险,爬起来倒并不十分困难,不大一会儿,俩人就爬到了右面山峰下的山谷中。
乍到这个地方,田民的心里便惊了一下。进山已经第九天了,这座山虽大,地势也相对险要一点,
但是风景却是很不错,无论是山石还是树木,看上去也令人很舒服,与以往经过的大山区别不大。
可唯独这个地方却特别的阴森恐怖,感觉像是换了一副天地一般。
田民放眼望去,只见这边的树木东倒西歪,特别的干枯,有些已经没有了枝叶,有些干脆拦腰截断。
岩石也是特别的突兀,形状诡异。而头顶上的山峰,从远处看时,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而今站在
山脚下看去,却像极了一张吃人的鬼脸,令人毛骨悚然。整个山谷被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所笼罩着。
“老王.....这个地方....好奇怪呀。”田民一边走一边说了一句。
老王没有答话,径直向山谷深处走去。走着走着,忽然说了一句:“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田民顺着老王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队长的帽子!!”田民大叫了起来。
一边叫一边迅速跑过去,捡起了地上的帽子,仔细看了看,果然是队长的帽子。
“老王,你看.....”田民话未说完,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前一秒钟还站在他身后的老王居然不见了!!!
田民将附近的角落看了个遍——可的确没有了老王的踪影!
瞬间,田民只觉得脊背发冷,全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双手冰凉,双腿像是失去了知觉,根本不听使唤了......
田民心里虽恐怖到了极点,但他毕竟也是身经百战九死一生之人。
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使自己不至于大叫出来。
心想:“先不管老王去哪了,既然队长的帽子在这里,那么他一定也在这附近。”
于是,他拔出背在身后的大刀,紧紧地握在手里,继续向前面走去,
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
他多么希望老王笑着从石头后面走出来跟他说,刚才跟他开了个玩笑......
可老王却是再没出现,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走了不多久,他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大石头下面蜷缩着一个人——一个熟悉的身影。
田民大喊了一声:“队长!!!”一边喊一边飞快的跑了过去。
那人的确是前来探路的徐队长,不过此时他已身遭重创,生死未卜。
“队长!!队长!!!你怎么了!!!”田民赶忙俯下身去,用手托着徐队长的头部,用近似崩溃的声音大喊着。
徐队长依然昏迷不醒,田民用手试了一下他的呼吸,尚有微弱的气息。
田民赶紧从背篓里拿出水壶给他喂了点水,又掐了掐他的人中,果然,徐队长渐渐的苏醒了过来。
“队长!队长!......”田民激动地喊着。
徐队长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田民一眼,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把...很...重要...的...东西...藏在了...
...山谷里的...一块....一块很特别的...大石头的...底下....”
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你...去...去把它...找出来...想办法...带出山去...交...交给上面的同志...”
然后又拼尽最后的气力说道:“那...是我们...我们国家的...宝贝...它...它...它关系到....”......
话未说完,便合上了双眼,再无气息......
田民已是泣不成声......
他跟徐队长的感情,既像师徒,又像父子。更何况,徐队长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田民才渐渐的止住了哭声,整个人已经完全的虚脱了。
他将徐队长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将他的帽子盖到了他的脸上....
然后跪在徐队长的身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田民站起身来,这时他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徐队长的遗体。
徐队长的身上至少有十几处伤口,衣服都已经烂掉了,看来生前定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可奇怪的是,他身上的伤口既不像枪伤,也不像刀伤,最诡异的是他胸前居然还留有一枚梅花状的暗器。
他身上的驳壳枪不见了,大刀也不见了,就连他进山以来睡觉都不离身的单肩布包也不见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田民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从背篓里拿出红薯吃了起来,他太饿了。
他一边吃,心里一边做着盘算:“我先去取出队长说的‘很重要的东西’,然后在这里过一夜,等明天
天一亮,我便背着队长的遗体回营地。”
他忽然又想起了老王,忍不住四下张望起来,心里还是觉得有点瘆的慌。
“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去取东西吧。”想到这里,他喝了口水,背起大刀,又看了看徐队长的遗体,
然后向山谷的深处走去......
刚走几步,山谷里忽然刮起了一阵凉风,吧嗒,吧嗒——雨终于下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全是乌云,已看不见天了。他心想:“这场雨一定小不了,自己没有雨具,
更重要的是队长的遗体还在这里,决不能让山洪给冲走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暂时先不去找那‘重要的东西’了,等雨停了以后再说。
可还没等他转过身去,身后却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音——“嘿——嘿——嘿......”
他只觉得后背一凉,触电一般的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嘿——嘿——嘿......”又是一阵,这下他听清楚了,这是人的笑声!!
环视四周,除了徐队长的遗体静静的躺在那里,哪还有半个人影!!
田民立刻警觉了起来,“谁?谁在那里!”他高声喝道。
没人回答,依然传来那诡异的笑声“嘿——嘿——嘿......”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他耳边,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田民紧张了起来,拔出身后的大刀,继续环顾四周。
“老王,是你吧,快出来!!”他壮着胆喊道。
“嘿——嘿——嘿......”
“老王,你个老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田民不知是害怕了还是有些恼怒了。
突然,就在刚才老王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到白光!!!白光过后,赫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
田民吓了一跳!!!只觉得毛骨悚然,额头上不知是雨滴还是汗珠,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他强压着恐惧感,定睛一看,这群人装扮怪异,并且都蒙着面,分不清是人是鬼,只是依然发出诡异的笑声。
“队长说过,这个世上根本没有鬼,不管这些人什么来路,总算是现身了。”
想到这里,他握刀的手便不再发抖了。
只一瞬间,这些黑衣人便来到了他的跟前。
“你们是什么人?!”田民问道。
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往前走了一步,用一种很怪异的腔调说道:“把东西交出来。”
田民顿了一下,反问道:“什么东西?”
“地上的死人交给你的东西。”黑衣人指了指徐队长的遗体,冷冷的说。
田民看见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刀伤,其中一人还少了条胳膊,鲜血直流,
立刻明白了:“这些人就是冲着徐队长所说的‘很重要的东西’来的,徐队长一定是为了保护那东西才受了重伤。
而今,他们并不知道徐队长已将那东西藏了起来,一定以为队长将东西交给了我。”
“你们!!!是你们杀了徐队长!!!”田民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
“少废话,交出东西,不然你也得没命!”黑衣人依然冷冷的说。
“哼,东西就在我身上,有种你们来拿!”田民的眼角抽搐了起来,他已迫不及待的要为徐队长报仇了。
“很好,又一个不怕死的,给——我——杀!”
黑衣人说完,手上赫然多了一件武器,一件田民从未见过的武器......
“喀——拉!!!”......随着一声炸雷,雨,终于像瓢泼一样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