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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仲连见到罗信醒了过来,便急忙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前,压低着声音说道:
“侯爷醒了?”
罗信点点头,也压低着声音问道:“这是谁?”
鲁仲连看了一眼此时依旧趴在那里沉睡的书生,眼中现出唏嘘之色低声道:
“钟金哈屯。”
“钟金?”罗信神色一怔,望着钟金哈屯的目光变得温柔,心中暗道:“这是她来看看我殿试的结果吧?”
看到罗信目光变得温柔,鲁仲连便轻声说道:“侯爷,别忘了今早还要去鸿胪寺。”
罗信轻轻点头,鲁仲连便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看着钟金哈屯睡的香,罗信也不忍心吵醒她,便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目光温柔地望着钟金哈屯。
但是,天色渐渐地大亮,罗信知道自己必须起来了,否则去鸿胪寺就完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周玉的声音:
“仲连,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器还没有起来?”
趴在床头的钟金哈屯猛然惊醒,坐直了身子,便看到了罗信望向他温柔的目光。一个人霎时间便呆在那里,眼睛便渐渐地蓄满了泪水。
“我马上就来!”
罗信先是朝着门外喊了一声,然后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钟金哈屯的面颊,柔声道:
“辛苦你了!”
“不辛苦!”
钟金哈屯轻轻摇头,只是声音有些哽咽,那泪水却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不器你快点儿,抓紧去鸿胪寺,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能够迟到了。”
“知道了!”罗信没有好气地喊了一声。
“噗嗤……”钟金哈屯便破涕而笑,站起身形道:“状元郎,赶紧起来吧,让奴婢来服侍你。”
“侯爷!”外面响起了鲁大庆的声音。
“进来吧!”
罗信一边从床上起来,一边说道。门打开,便见到鲁大庆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低眉垂眼地将水盆放下,然后便退了出去,将房门又重新关上。
罗信起床洗漱了一遍,钟金哈屯在旁边服侍着,接过钟金哈屯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脸,然后对钟金哈屯说道:
“钟金,可是你的部落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金哈屯轻轻摇头,罗信轻轻抚摸着钟金哈屯的秀发道:“有什么事情吗?”
钟金哈屯神色犹豫了一下,抬起双手将罗信向着门外推道:“你先去忙吧,等你回来再说。”
“不是急事?”
“不是!”
“好,等我回来。”
罗信点点头,转身推门走了出去。来到饭堂,见到周玉等人都在吃饭,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来这酒还都没有完全醒。罗信的头也有些胀痛,只是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鸡蛋,便和大家一起离开了家门。
今日所有新科进士都要进入鸿胪寺学习为官的基本礼仪,接受皇帝赐予的朝服,冠带,进士宝册等等。
路上遇到一些新科进士,看着彼此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模样,这是昨夜的酒还没有完全醒啊,一个个不由都相视而笑。
进入到鸿胪寺之后,便是一套繁琐的程序,最后由状元罗信代表所有的新科进士向嘉靖帝上表谢恩。
这还不算完,还要去谢老师,起孔庙拜祭孔子,而且拜祭的不仅仅是孔子,还有孟子,颜子,曾子等等等等。
一路头磕下来,腰酸背痛,就是有武艺傍身的罗信也是苦不堪言。这些繁琐的程序都做完之后,便到了最后一个项目,立进士名碑。也就是工部雕刻一个石碑,上面都刻着本届所有新科进士的名字,立在国子监的碑林里面,供后世的学子瞻仰,这对于读书人来说也是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所以,原本已经精疲力竭的新科进士们,到了这个时候反而精神抖擞了起来,兴冲冲地在国子监的碑林里面寻找属于他们的那一块。
众人围在了进士碑的周围,伸着脖子观看着,在碑上找着自己的名字,每一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有着该进士的籍贯,按照名次由上到下的雕刻在碑上。
兴高采烈地找到自己的名字,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彼此拱手恭贺着。总算是结束了这一天的折磨。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做官了,他们还有最后一步要走,那就是在三天之后去吏部参加朝考。
为什么要又朝考呢?
因为考中进士之后,只是意味着你可以做官,但是做什么官却要看朝考,按照朝考的成绩分配官位。
走出了国子监,便只剩下了他们这些新科进士,这些天无数的官员围绕着他们,此时都走了一个一干二净。仿佛繁华烟云瞬间消散,又恢复了会试之前的寂寞孤独冷一般。
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那些官员之前围绕着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厉害,只不过是朝堂该走的程序罢了。编数朝堂京官,哪个不是进士出身,他们这些新科进士有什么可以炫耀的?
陶兴彦苦笑着看了罗信一眼道:“繁华落尽寂寞成殇,我们夹着尾巴的日子到了。”
罗信不禁莞尔道:“那就夹着吧!”
众人听到两个说得有趣,不由都笑了起来,这一笑,倒是令心中的担心减轻了不少。不过众人也没有心思相约游玩了,一个个相互拱手道别,回去准备三日后的朝考,争取成绩好一点儿,能够分配一个好的工作。
罗信等人回到了府中,便直奔自己的房间,众人心中以为罗信要去准备三日后的朝考,不禁都收了心思。连罗信都要积极准备,他们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于是,一个个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闭门准备。
推开了房门,罗信便见到钟金哈屯坐在椅子上,见到自己进来,急忙站起来走到洗脸盆前,将手巾在盆水中浸了浸,然后又在手中拧了拧,递给了罗信。
“谢谢!”罗信接过手巾温柔地望向了钟金哈屯。
钟金哈屯脸色一红,又跑去给罗信倒茶。罗信上前拉着钟金哈屯坐下道:
“钟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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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