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县,位于长安城西北方向六百里左右,这里是绢之国通往河西走廊最进且最容易走的一条必经之路,也是绢之国太子殿下刘捷初次西巡的出发点——刘龑率领着百官一直送到了华亭县。
为了让太子刘捷能够安全路,刘龑可谓做足了一切能够准备的工作:整整五万名士兵保驾,其包括了两万名骑兵——这已经是目前刘龑能够从南北大营以及所有周边地带聚集的所有骑兵了,严格意义来说这也是除了辽东都护府以外绢之国规模最大的一支骑兵部队。当然,这些随行士兵的另一个目的是为西域都护府提供足够的兵源,到了西域以后,都护王汉新将成为这些士兵的最高指挥官,然后他们会接受王汉新的‘洗礼’,使之成为真正能够在战场拼杀并且获胜的队伍。除了保卫的人员以外,刘龑还准备了一支超过五百人的随行人员队伍,这里面包括了伺候太子殿下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人员,以及贴身护卫等等。还包括了为这些人沿途所需的辎重和粮食,因此整支队伍浩浩荡荡,阵容之盛大几乎可以与大军出征相提并论,而奢华程度则更胜一筹,如果再算刘龑本人以及武百官和他们的随从、仪仗的话,那简直可以说是华亭县历史少有的盛大典礼了。
太子刘捷身穿一声金翅雁翎宝甲,这是刘龑特意把自己穿的一身铠甲送给了太子。虽然刘捷只有十四岁,但是他的身材已经与成年人相差无几,只是脸还有未脱的稚气罢了。穿这身华丽的铠甲,配大红色的斗篷和战袍,益发显得英武非凡,如同天的神将一般。
刘龑看着英挺的儿子坐在马的雄姿,又是喜欢又是难过。喜的是自己的儿子一表人才已经俨然是个少年君主,悲的是自己的妻子华皇后没能看到儿子的样子。
在刘捷身后跟着此次出巡的真正指挥官王汉新,算王汉新太子整整大了十六岁,他依然是目前绢之国最年轻的高级将领,在旁人眼里在三十岁的年纪爬到了都护的高位,而且还是从一介平民一路爬升至此的,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在绢之国历朝历代的历史都是难觅踪迹的。
王汉新同样身穿雁翎宝甲,只是没有太子殿下的那么华丽耀眼。这身铠甲王汉新穿用多年,说来还是已故的燕王刘献之当年赠与王汉新的,当年王汉新身穿这件宝甲,背后披着父亲留给他的白虎皮披风纵横沙场的景象是许多绢之国士兵的难忘记忆。如今白虎皮披风王汉新已经将其赠与师弟飞羽狼,且从那以后他便不再使用白色披风,今天他只是披着一件紫色锦缎披风。
这两位年轻人策马来到刘龑驾前,双双甩蹬下马,跪在刘龑的面前。刘捷拱手道:“父皇,儿臣在此拜别了!”
刘龑微微颔首,道:“皇儿请起,一路保重。”
“哥哥不能走!父皇,儿臣不答应!”一声娇弱的女孩儿声音打破了君臣父子间的对话。
所有人不必用眼睛看知道说话的人是平国公主刘思贤。刘思贤今年只有八岁,生的宛如华皇后重生一般美丽可爱,刘龑对这位嫡公主是爱若珍宝,尤其是她母亲去世以后更是呵护非常,连米贵妃都是因为抚养这位嫡公主的缘故才得以能够时时见到皇帝的面。不过刘龑这么做的结果是这位平国公主小小年纪蛮横得很,她想要什么都必须给她办到,谁要是不依从,那她敢在皇帝面前告黑状,她的眼泪如同是被告状者的判决。
要知道刘捷是刘思贤的亲哥哥,自从华皇后过世以后,兄妹两人的关系更是之前更加密切,如今刘捷忽然要远赴西域,平国公主怎能舍得?原本刘龑打算瞒了她把刘捷送走,怎奈这消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平国公主在刘龑面前又是撒娇又是哭闹,把个堂堂一国之君缠得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答应带她一起来送太子。
原本刘龑带刘思贤来是有附加条件的,那是只能在队伍里静静地看着,刘思贤也答应了。谁知道这会子她偏偏一嗓子喊出来,搞得场面尴尬非常。此时的刘龑不禁暗自后悔,倒不是因为场面变得那么难看,而是自己自责不该相信一个八岁小儿的承诺,他们一旦情绪来谁会管你有过什么承诺?
刘思贤一路小跑奔向太子刘捷,口哭喊道:“哥哥你不要走,思贤不要你走!”
刘捷慌忙站起身来迎前去,把妹妹抱在怀里安慰道:“思贤不哭,哥哥只是出去一段日子,等我回来时,一定给思贤买许多你不曾见到过的玩具,可好不好?”
“我不要玩具,我不要玩具,我只要哥哥留下来陪我!”平国公主在太子的怀里又蹬又打,搞得刘捷全没理会处。
眼看着这一幕家庭纷争成了送行的主流基调,不等刘龑发话,一旁的王汉新却抢过一步,从刘捷手把平国公主抱了过来,道:“公主殿下不要吵了。你也是个大孩子了,其实你心里也知道,算你再怎么吵闹,太子殿下也必然要西巡的,你不过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罢了。何苦来招惹大家不高兴呢?”
这些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可是又有谁敢当着公主殿下的面直说出来呢?偏偏王汉新这么大言不惭的说了,连刘龑都呆了一呆。
刘思贤听了这话,倒是止住了悲声,怒道:“你是什么人,胆敢这样对本公主说话?!”
王汉新把手的公主换了个手,让她正面朝着自己,然后用手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我啊,是你哥哥的老师,所以也算是你长辈了,你可要听我的话哟。”
王汉新的这一举动把大家都惊呆了,虽然人人都知道他胆大妄为,可没想到他居然敢对皇帝的掌明珠动手动脚的。刘思贤听了更加愤怒,挥拳便朝王汉新脸打去,口骂道:“无礼之徒!还不将本公主放下?”
平国公主的粉拳自然伤不了王汉新分毫,他只有一根手指便化解了公主的进攻,口却道:“我倒是想把你放下,你这么闹,我若是真松了手,只怕公主要摔一个大跟头呢,到时候你可不要哭哦。”
“快放开我!”平国公主双脚乱蹬。
王汉新当即一松手,刘思贤一个倒栽葱跌了下去,王汉新用脚尖轻轻一托她的腰,平国公主被垫了一下才摔倒在地。
饶是如此,平国公主这一下也是生平所未遇的羞辱了,她益发不肯善罢甘休,躺在地哭闹起来。
王汉新蹲了下去,在她耳边道:“公主殿下如此不懂礼数,令皇家蒙羞,作为惩罚,我要带走你的哥哥,直到你变成一个懂得大体的女孩以后,才把哥哥还给你。”
说罢,王汉新站起身来朝着刘龑一拜,道:“陛下珍重,臣去也。”
然后王汉新拉过还朝着妹妹张望的太子,一起纵身马,朝着西北扬长而去。
被王汉新这么言简意赅的几句话,原本的气氛似乎都变成了过去式,连皇帝本人想要说的贺词都成了毫无必要的东西了,看着大军缓缓开动,刘龑只剩下苦笑摇头的份儿。
平国公主呆呆地看着远去的人马,浑然忘了泪珠还挂在自己的脸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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