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刘鑫盘坐在荒山之上,数月的时间就这样迅速过去了。
他的修为,一直停留在不入级的阶段,他任然在不懈的将气注入膻中穴内。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生命之火已经越来越虚弱,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他甚至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朝阳。
可是他的心,却静到了极致,面容如同岩石雕刻一般,没有了丝毫的波动。在这样极致的寂静之下,刘鑫默默的将身上的气注入到膻中穴内。
生命的流逝,让刘鑫的双眼日益浑浊,他的眼睛中,已经被混沌所充斥,近乎失明,哪怕是放在身前的手指都难以看清。他的下半身,更是已经无法动弹了。凭借他那‘衰老’的身体,长时间的盘坐已经让他的小腿失去了知觉。这种情况更是在不断向上蔓延着,就像是感觉自己被慢慢石化一般。刘鑫心中也有明悟,当心脏也被石化的时候,就是他去地狱喝茶的时候了。
保持着雕塑的样子,慢慢的,刘鑫的小腹甚至胸膛都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甚至连手臂的动作都迟钝了。虽然心脏还在跳动,可是它周围的细胞已经完全老化死亡,血液根本无法在下半身完成循环。
死亡,前所未有的临近!
而他,任然在为膻中穴的气旋奋斗着,想要在绝死之境中抓住这一抹生机,依旧难如登天!
“可恨...如果我早点醒悟,如果我能动用系统......”刘鑫非常不甘心,他已经发现了心脏跳动速度的衰弱,他死就死在了能量的缺失上。
如果他早点醒悟,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完成能量的累计。如果系统还能连上,他就可以得到外部的支援,不管是抽取宇宙能量的功法,还是各种丹药的补充都可以随意选择。而不是向现在这样,仅能依靠那衰弱的细胞产生微不足道的气来填补膻中穴这个窟窿。
刘鑫感觉,他已经没有多久时间了,甚至是用分秒来计算都不夸张,凭借剩下的这点时间,他很难完成膻中漩涡这逆转一切的契机。
然而他依旧不愿放弃,他将最后抽调出的气牵引了出来,注入到了精神水洼之中,向着水洼中央的冰块飘去。
不仅仅是他最后的气,那微不足道的精神雾气,也从水洼上方慢慢飞出,混合着气飞向了冰山,这是刘鑫最后的力量了。
这股最后的力量中,倾注了刘鑫对最近一切的感悟和不屈的意志。
微弱的力量,飘入冰山之中,而后咻的一下,消失了。就如同一条涓涓细流,汇入到了湖泊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和变化。冰块依旧在七色液体中巍峨不动。
刘鑫默默等待着,他在等待死亡,或者是奇迹。他的心如同静止的水面一般,哪怕他感觉到这最后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时,也保持着自始至终的镇静。
他心中轻轻叹息了一声,如若失败,也是天意。生命的出生和死亡,本就是宇宙规则的一部分,那怕是强如神人,不也有死亡的一天么?
时间静静流逝,他的心,反倒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他在默默回想着自己的一生。
幼年时在父母膝下玩闹,少年时上树下河的胆大包天,初中时的猖狂叛逆,高中时的不屑一顾,大学毕业后的忍气吞声,末日后的背叛厮杀。他一生短短几十年,曾经辉煌过,绝望过,曾经叱咤风云,傲视群雄。开谷元勋,传奇猎人,大元帅,人王,哪一个不是站在那个世界巅峰的称号,甚至让八个神将联手暗杀。最终,却是落得这样的结局么?他还有太多的不甘,他的父母还没有复活,家中的娇妻还未正式过门,他发现自己还有太多的后悔...
就在刘鑫平静的心渐渐被不甘占据,向着憎恨转变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一声轻响。
一个十分微弱的声音,却似乎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共鸣,让刘鑫已经枯竭的精神海,都为止震颤起来。
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看到,那水洼中的冰块,轻轻的颤动了一下。这一丝颤动,十分微弱,但随即,刘鑫感觉到一股熟悉而祥和的力量,联系上了自己的意志,他和系统,联系上了!
然而,以他现在的精神力,远远不足以支撑一同进化过数次后的系统,现在为何又可以联系上呢?
他正在惊疑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叹息声缓缓响起:“小子......久违了......”
这个声音是......
刘鑫微微一愣,这个声音他知道。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在他父母死亡,自己悲痛欲绝的时候,而第二次,是在他收复创世之炎和万物之水的时候。
“前辈!”
刘鑫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个声音仅仅出现过几次,但是每一次出现,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他一把,从上一次在收复创世之炎时听到这个声音,中间哪怕是算上在山口山世界,也就是几十年的时间,却让刘鑫恍如隔世。
垂死的这段时间,虽然他看到了一些故人,但他身上的泥土,让他都是以一种陌生人的身份和他们相处,那种感觉终究是不舒服的。其实,现在刘鑫处在生命的最低谷,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他很需要有人支持他,陪伴他,这也是他为什么决意前往梦想之城的原因。
可是现实却让他绝望了,此时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让刘鑫感怀万千。
“难怪可以联系上狂想,原来是前辈出手相助了。”刘鑫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掌控那进化了数次的系统,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却能让刘鑫联系上,这也坚定了刘鑫心中的猜测。这声音,才是系统的本体,哪怕不是,也是和系统关系密切的存在。
可惜那声音没有再出现,唯有冰山依旧在震颤,甚至连冰山周围的七色液体,也开始围绕着冰山缓缓旋转着,他的精神与系统一点点的交融着。
他的视网膜上,又出现了熟悉的窗口,哪怕它们现在有些虚幻和颤抖,仿佛信号不是太好一般,可是这些画面,刘鑫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实在太熟悉了。
然而,就在刘鑫移不开目光的时候,他的意志再次被扯进了精神海中,甚至向着那冰山不断飘去。
“轰!”
狂猛的爆炸在刘鑫的脑海中想起,他感觉周围的空间被撕裂,整片天空都卷起了巨大的漩涡,这漩涡威力无穷,席卷整个天地,所过之处,高山崩碎,空间坍塌,事件的一切都瞬间泯灭成虚无。他就站在这风暴的中间,看着漩涡席卷一切,甚至连同他自己都灰飞烟灭。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冷汗,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片广阔无边的漆黑空间当中,在这里,悬浮着无数的闪亮的光点。它们有的足有巴掌大小,有的甚至不如米粒。如同灿烂的星河一般,缓缓旋转着。
只是在星河的中央,有一缕渺小的火焰的在跳动着,这一缕火焰,带着刘鑫非常熟悉的气息。
这火焰仅有豆粒一般大小,光芒并不强烈,可是在这灿烂的星河中,刘鑫却感觉它仿佛黑夜中的明珠一般,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光辉。
只见火焰在虚空中安静的燃烧着,而它中央,有一颗微微发亮的东西,仿佛一颗种子一般。
当刘鑫的意志体向着种子触碰过去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就好似这枚种子,本就与他同源一般。
在触碰到火焰的一刹那,刘鑫觉得自己似乎荡漾在温暖的海洋之中,意志体受到了无法形容的滋润。这种难以形容的舒适感,让刘鑫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模糊不清。
“这是你的灵魂本源。”苍老的声音仿佛从虚无缥缈的天际传来,回荡在整个星空之中。
“灵魂本源!这是我的灵魂本源?!”刘鑫心中翻江倒海,这里竟然有一缕自己完整的灵魂本源。
要知道,哪怕是外面那被自己斩破的精神海,虽然也是他的灵魂,但是并不能算作完整的灵魂了,它已经没有了成长性。最为关键的是,在本源破碎的情况下,它任然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衰弱着。
刘鑫凝视着这一缕完整的本源,它并不强,哪怕自己吸收了,也不可能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哪怕是十分之一都恢复不到。
这让刘鑫有些犹豫,再次伸手缓缓向着火焰中间的种子触及过去。当指尖碰到种子的一刻,一份繁杂的记忆传递到了刘鑫意之中。
这是一份陌生的记忆,刘鑫在其中看到了大量关于生死的感悟,同时还有一个陌生的三眼男子,他额头间的竖眼仿佛璀璨的宝石一般,凝视着自己,而刘鑫也是毫不示弱的对望过去。这终于让三眼男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一份特殊的秘法被三眼男修炼了起来。
只见原本宛如天神一般的三眼男,居然仿佛时间倒流一样,开始缩小退化,他的身体从青年退化到少年,再到幼年,最后更是成为了襁褓中的婴儿。随着身体的缩小,他身上的实力也不断跌落,最后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婴儿嘴角那欣慰的微笑没有丝毫减弱,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刘鑫。
“《转生术》?”看着婴儿消失之后,遗留在记忆之中的文字,刘鑫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之前的三眼男子,渐渐和一道身影重合起来,那个醒来之后和巨人提姆在一起的英俊男子,刘鑫有理由怀疑,两人是同意种族,甚至就是同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