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冷笑,“既然早晚要手握利刃,也该早早适应拔剑姿势,侄儿在这上面的启蒙,比皇姑母晚了许多。不得不抓紧。”
大公主动动衣袖,芸香草的气味更盛,“太子之位上的侄儿还能垂涎的,就只皇位了吧!”大公主语半,目光中的笃定,委于太子眼中,再笑,“我的好侄儿会做好一切,毕竟读了那么些书,又有身为皇后的母后撑着腰……可就一直那么去做吧,虽然那些还是不足以改变什么……但现在告诉我这些肺腑之言,到底是用什么来威胁我,让我这个不怎么亲的姑母不会将这一切说出去呢。那个会让我忌惮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呢?现在你这个皇姑母是真的好奇了呢!”
太子的目光自深邃之中破出一汪笑意来,“我手里的东西,虽然不是最好的,却是皇姑母最需要的,这样的理由,够不够充分?”
“我的皇侄儿劳动身体,来到这王府不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我又怎么能不让侄儿一逞口舌之快呢!但请讲在当面就是。”
太子再不推拒,“三年前父皇害了急症,大显上下,包括姑母在内,应该都想到那时大显差一点就要江山易主了吧。可最后却为一江湖郎中妙手回春,之后那江湖郎中消失不见,父皇还曾动用过军队寻找,也无一下落,姑母可猜测得出他去了哪里?”
大公主一笑,“看我皇侄儿那般得意眉眼就已经给出了答案,莫不是藏在东宫的水牢里?”
太子得意一笑,“看来血浓于水是真的了,皇姑母真是过分了解侄儿心思。关于那位江湖郎中医术到底如何,侄儿在这几年中尝试过多次,可以大言不惭佐证,他最精骨症。而且人兽皆宜,从前我的一匹爱马,前蹄摔得骨断筋折,也让他医治得复旧如初。”他说到一半,抬起头观察一下大公主的反应,继续说道,“看皇姑母的意思已经猜得的差不多了,我此次而来的针对,就是鸣得的腿伤。”
大公主闻言神色无动,默了半晌,才慢悠悠开口,“神医却我急需,但,对手献殷勤太快,总让人心生疑惑又格外的忐忑难安。”
太子目光中的笑意,如烟花般升腾又散开,“皇姑母不问我要换姑母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看来是真的将侄儿怀疑的很严重,但只要我说出我要的是什么,又要用那个做什么时,皇姑母可能就会相信此事大半了。”
“侄儿只能是敌人,面对这种情况让人伤心不已,好吧,那就说来听听,让我不得不相信你的东西和它的神奇作用。”
太子望了一眼大公主身后高挂的虚实写意的山水画作,似乎有一瞬的神色在百草鲜美中流连,下一瞬,目光清澈,“皇姑母手中,举世独一无二的九千年人参,我要换来救蔡单志。”
大公主掠眼他的一脸笃定,脸上出现好笑表情,“将上万年的宝贝拿出来搭救一个佞臣贼子,难道我不是在助纣为虐吗?”
太子屏息一瞬,“侄儿觉得,皇姑母现在不遑顾及那些琐事,那位江湖郎中虽然在我府中多年,身体却不争气得很,近些时更是每况愈下,皇侄儿说上一句实话,他不会撑的太久了。皇姑母还是早做打算为宜。”
皇上昨日动用大内高手去杀蔡单志的消息,大公主早就已经收到,也看得出皇上早杀蔡单志的心意铿锵,所以太子即使能用这人参救活蔡单志,也难保他有命走到君前,亲口讲出一切实情。于是端起面前茶盏再扫一眼,下垂手满脸英气的脸,“我会让他们借为太子送书之名,将那颗老参送往东宫,等那些人回程时,也让他们带回名医吧。”
太子笑眼挑起,“皇姑母这么轻易就相信我了吗?难道不怕,我在那神医身上使诈吗?也许那神医只是虚有其名。”
大公主轻吐茶香,“太子若真是那样不讲信用的话,那颗人参就会变成暂时路过东宫的东西,估计,也还会有更加大逆不道的东西路过东宫,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被人捉弄,再报复回去也必然是更加极致的手法。其实这些也只是次要,有一句话想提醒我的好侄儿,失信之举,乃天下之至不祥也。我的好侄儿定然不会轻易尝试。”
太子点头,“果然皇姑母一向是深谙兵因敌而胜的道理,所以才一直无往而不胜么。皇姑母如此以诚相待,侄儿自然也会一诺千金。”
大公主再嗅一遍香茶,眼中流波轻转,带出一丝好奇来,“只是我的好侄儿,是怎么确定,你母后一定会输的呢?在这个时候,当儿子的,不都是要投入母亲的怀抱的吗?而我的好侄儿怎么是站在相反的方向,或者说是不相干的的方向上呢。难道说?你们唱的这出双簧,还是我那皇嫂用惯了的声东击西吗?她这半生只用了这四个字,可是做出了好多的陷阱给我呢。”
太子脸上的笑意如幽兰一样枝叶伸展,“母后一直只喜欢从上向下看,那样好像会错失不少精彩,而我,却喜欢被淹没在平常之中,这可能最能证明我将来会是个好君主吧!”然后,他的声音被大公主的笑声截成数段,“要不,我怎么会觉得你聪明呢!你母亲的程度,只能制造**,但是,从来高明的你,都会想到天灾上面去,有了你们的大显,真是吉祥啊!天灾**,热闹非凡。”
太子一脸积极认真思考模样,“侄儿对自己会爱自己臣民这一点上,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但,姑母总会处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其中,将一切篡改。难道,这就是龙种的作用么,想想也是,姑母一直在为自己是女孩的身子可惜。无论身处何等富贵,都只想着,不及高高在上的皇位的一半。真是!姑母怎么总是这样逼人开动脑筋,说出实情呢!”
看着太子有礼退下,大公主唇边笑意渐渐敛起,送太子回转的弥姑姑屏退众婢子走上丹阶,“要不要奴婢再去打探下太子虚实?”
大公主的目光,绸缎一般逶迤在面前杯盏之上,“不再博取皇兄欢心的太子,突然好奇他的依仗是什么了?为何而生的雄心豹子胆,又为何而露出的獠牙,而到了最后就更要看看,他是真的猛兽还是个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