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为那四名船员举行了隆重但却简单的葬礼,几十名船员和行动小组的成员站在甲板上默哀,为他们送上最后一程。
大海是平静的,但是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无数凶险。
葬礼结束后,行动小组的成员还有安德烈都坐在一间小型会议室中发呆,本来众人是想一起安排今天的行动任务,但是现在看来,接续下去的行动,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先不说海底的那座巨塔,单单就是昨晚那诡异的人头,就已经够他们受的了。
花爷沉默着坐在一边的角落里,他手中捧着那本船长日记,船上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懂得日语,所以他只有亲自整理那本日记中的信息,希望可以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在一阵安静过后,忽然小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安德烈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毕竟失去了四名自己的船员,他疲惫的抬起头,轻声道:“请进吧。”
门开了,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喀秋莎,她显得有些憔悴,但这却为她美丽的脸庞更添几分娇媚。
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有六十多岁的模样,面容消瘦,脸色黝黑,身着白色的水手服,上面有些黄色的油渍,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最大的特点,众人朝他看去,竟发现他长着亚洲人的脸孔。
安德烈看到这个人有些意外,不解的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老李。”
这个人竟然叫老李,他并没有答话,却是面露尴尬神色,斜斜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喀秋莎。
喀秋莎已走进小会议室,轻声道:“安德烈同志……”在船上,她似是一直叫他的父亲安德烈同志,她接着道:“我也不想打扰各位,可是……可是老李有话要说。”
安德烈显得有些无所谓的样子,但还是跟在座的众人解释道:“这位是老李,他也是一位中国人,而且还是一位不错的广东厨子,他可是我这艘船上资格最老的人。”
说着话,安德烈友善的笑着对老李道:“老李,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他们都不是外人。”
老李显得有些为难,像是他要说的话并不希望太多人听到,但是既然船长这么说了,他也就叹了口气,踱步走入了小会议室中,就站在门口之内,显得颇有些局促不安。
“船长同志……”老李用带着明显广东腔的中国话道:“我昨天夜里本已经睡觉了,但是因为听到枪声,就也跟着众人跑到甲板上看热闹,结果……结果就看到了那艘日本船,还有船上的……”
他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但还是接着道:“还有船上的那个东西。”
本来安德烈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他没想到老李说起的竟然是昨晚的那件事情,不由得失去了耐心,不耐烦道:“老李,你到底想说什么,那个东西我们也都看到了,但是我打赌,我们没有一个人想再提起它了。”
老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才颤声道:“船长同志,昨晚的那个东西,我……我认识。”
“你说什么?”安德烈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只因他们今天一早就坐在这间小会议室中,虽然众人都没有说什么,但是无疑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昨晚那艘船上的东西,那无疑是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了解那东西,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现在科考船上的广东厨子老李,竟然主动跑来说自己认识那东西,这绝对是他们谁也想不到的事情,也正是他们最最需要的信息。
安德烈船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其他人的反应也都差不多,高超和胖子也都立刻站起身看着老李,花爷放下了手中的那本日记,坐直了身体,也注视着老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不等他们问话,竟是喀秋莎几乎哭着问道:“老李,那……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喀秋莎无疑是昨晚的受害者之一,虽然她侥幸被胖子所救,但是隐藏在她心底的恐惧,却始终未能散去,如果不是她个性坚强,换了是其他普通女孩的话,可能早已连精神都出了问题。
所以她在听到老李认识那种东西的时候,一种复杂的感情从心底迸发而出,人类总是如此,越是觉得恐惧的东西,就越会想去了解,越会感兴趣。
老李看着喀秋莎,黝黑的面庞竟变得有些蜡黄,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曾经看到打鱼的人抓住过那种东西,当时全村的人都去看,有老人认得,管它叫海娘娘。”
“海娘娘?”胖子忽然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听说过。”
高超赶紧拉了胖子一把,示意他不要打断老李说话。
老李这才接着道:“当时村子里的老人说,海娘娘是冤死的鬼魂在海里成了精,遇到她就会倒大霉,还说我们全村以后都不会太平了,有的人害怕,就问要怎么处理,老人说海娘娘爱吃小孩,让村子里找一对童男童女喂了她,祈求她能安稳离开,以后别再回来。”
话到这里,老李叹了口气,道:“当时很多人看着海娘娘张牙舞爪的样子,都害怕得要死,就同意了老人的提议,商量用抽签的办法,从村子里选两个孩子出来,不过当天晚上有几个不信邪的年轻人,他们决议要将这海娘娘处死,就想着水火不容,用火烧死她,结果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他的声音有些干哑,接着道:“那天夜里,大概有三四个小伙子来到海边关着海娘娘的那个地方,他们把锁住海娘娘的渔网拖起,吊在了海边的椰树上,然后在下面升起篝火,火越烧越大,就把海娘娘的头发全部点着了,结果那三个小伙子以为这就可以烧死她,更往篝火中加柴助燃,可是火苗窜得太高,就把渔网也烧破了,那海娘娘趁机逃脱,据说转眼间就像个火球一样滚入了海里。”
胖子听着又忍不住,道:“那……那后来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