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西示意手下拿了一个碗过来,倒上满满一碗酒。
宁染觉得他肯定是醉了! 用小杯他都快喝不下去了,换成大碗?
还是他认为这酒就是给南辰准备的,完全与他无关?
“我问你答,答就要答实话,毕竟我们都是男人。
如果觉得为难,不愿意答,就喝一碗。”
阮安西道。
南辰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那就算是默认。
“第一个问题,你妈死了,你难过吗?”
南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怒目瞪着阮安西。
端过那一碗酒,迎面浇在了阮安西的脸上。
阮安西的司机将手伸向腰间,但被阮安西挥手制止。
宁染也没想到,阮安西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拿人家的亡母来说事,这哪是问问题,这就是挑衅! 阮安西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抖了抖被打湿的白衬衫衣领,一脸淡定。
“我只是在问问题,你发火是犯规。”
阮安西阴森的目光盯着南辰。
“你不许侮辱我的家人,不然让你死!”
南辰怒道。
“我说的那一句话,没有一句是侮辱性的,你妈确实死了,这是事实。
我问你难过不难过,这是侮辱吗?
你如果难过,你可以说。
你不难过,你也可以说,你发什么火?
难道是因为内心有愧,所以恼羞成怒?”
阮安西丝毫不惧南辰的暴怒,继续着这个话题。
宁染也有点上火,“阮安西你什么意思?
人家母亲过世了,当然难过了! 如果你妈死了,你会不难过吗?”
“我只是实事求是地问,也希望他实事求是地答,并没有其他意思。
他不难过,所以不敢答,所以发火。”
阮安西冷笑道。
宁染隐隐觉得,阮安西这个听起来挑衅味十足的问题,好像没那么简单。
阮安西是魔头,魔头都不蠢,不然也当不了魔头。
既然不蠢,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一但抛出来,一定会激怒南辰。
南辰虽然走的是白道,是正经商人,可是南辰不是软柿子,真要把辰爷激怒了,辰爷调动的资源,一样可以将阮安西和他的手下绞杀干净。
最后的结局一家两败俱作的双输局面。
阮安西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那他为什么还要去揭南辰的伤疤?
南辰在暴怒之后,也和宁染想到一块。
阮安西问这个问题,绝对不是简单的要挑衅他,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南辰也想不透这个原因。
“家母故去,我悲痛欲绝。
但男人的悲伤不需要时时表露出来,阮安西,不要总是挑战我的底线,激怒我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南辰冷声说。
“是吗?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杀死你母亲的凶手?
你不想着报仇,成天忙于算计南家那点家业! 你妈死了,你不去报仇,你只想着你的利益,你是人吗?”
说好的只问一个问题,阮安西现在却连珠炮式的开始发问,而且明显有在骂人的意思。
宁染赶紧主持公道,“阮安西你不要太过份!南辰已经回答你了,他很难过! 现在该他问你了,他的问题已经回答了,你不能再接着骂第二个问题,更不能骂人!”
阮安西长长松了口气,他似乎也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他回答了,他说他很难过,那该我喝酒。”
阮安西端起那一碗酒,往嘴里倒,咕咕地吞,像喝水一样。
本来看着已经快不行的他,竟然把那碗酒给喝完了! 阮安西的手下一脸担心,可是站在那儿看着一动不动,并没有上前劝阻。
宁染知道,他不敢。
阮安西要做的事,就算是他拿着刀割自己的手腕玩儿,手下也不能阻止。
你不让他割他的手腕,他就割你的,就问你怕不怕。
宁染本来想劝阻阮安西,但她担心南辰会生气,只好不管。
阮安西喝完一喝酒,脸色有些发青,剧烈地咳嗽。
南辰静静地看着他,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病秧子。
感觉他身上有太多的故事和秘密,深不可测。
这样的一个人要不是走黑,不管是混哪一行,都会是超级精英,成就不会比南辰低。
阮安西咳嗽完后,双手扶额撑在桌上,“你要问我吗?
不问我就接着问。”
“要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和南家有什么关系?”
南辰突然问。
宁染心里砰地一跳。
她发现自己内心隐隐的那种感觉被南辰突然点破! 对,就是这个想法,宁染心底那个不确定的念头就是这个! 现在被南辰一点透,宁染也感觉吓了一跳。
阮安西笑了起来。
“南辰,你在花城号称第一人,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我是谁你不知道?
我是阮安西! 当然了,我还有其他的假名,要不要也一齐说给你啊。
不过有几十个之多,你要不要拿笔记一下?”
南辰眼神如刀,“你和南家是不是有什么恩怨,你为什么直盯着南家的事不放?”
“恩怨?”
阮安西哈哈一笑,“我和南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南家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和他们扯关系?”
阮安西虽然在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黯然。
宁染敏锐的捕捉到了阮安西眼底复杂的情绪,读不懂,但她知道,南辰击中了阮安西内心那个秘密的边缘。
“我答了,现在该你喝酒了。”
阮安西说着,把那一碗酒给倒上了。
南辰端起酒碗,也是喝水似的喝完,把碗放下:“继续!”
宁染一看,完了,都疯了! 阮安西的答案明明就不真实,南辰是傻吗,竟然也信?
喝酒还喝得那么爽快?
不过宁染马上就明白了,南辰并不介意阮安西说什么,真正的答案,藏在阮安西的表情和眼神里。
所以南辰要继续,如果彻底把阮安西给灌醉了,那能套出他的话的可能就更大了。
而且看阮安西那状态,已经到醉的边缘,只差一根稻草,他就会轰然倒地。
阮安西眯着眼睛,醉意明显,“该我了?”
宁染突然发现,阮安西眯眼睛的样子,竟然还和南辰有些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