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事儿?在合算婚期的时候,自然也要参考一下平津侯府的情况,就黎夫人所知,八月十六那一日,平津侯府可没什么事情,这摆明了就是故意了。
“那倒要问问,贵府十六当日到底有什么事。”
平津侯夫人端起茶杯,拨了拨,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闻人家四公子八月十六大婚,他是我平津侯府义女兄长,我平津侯府自然不能缺席。”
黎夫人压制着怒气,闻言,脸色顿时就黑了,“自己儿女的婚事,还比不得别家的?”
“如果是正常婚嫁,自然万分重要,但我们两家的婚事,正常吗?既然是不正常的,又何须那么在意,原本就仓促,毕竟别人的婚事,再如何都会提前几个月,要成亲的,这日子也早就定好了的,好日子也就那么些,几家撞在一起的事情也寻常,诸多亲朋该知道也都知道,就算是还没拿到请帖,当日的行程差不多也都确定了,这中途突然多出一出婚事,岂不是打乱了人家的计划。一桩本就不光彩的婚事,跟人家撞在一起,你认为会有多少人登门?”平阳侯夫人说得,可是半点遮丑的想法都没有,“不过是个不听话的孽障,值得什么好的,能给他操办一场婚事,而不是随便打发了,已经是我这个当娘的对得起他了。”
这摆明了就是指桑骂槐,黎夫人那脸色那叫一个难堪,不过,她这话要是接了,岂不是也等于自己跟着承认了?后面的且不说,前面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平津侯夫人瞧了对方一眼,对那难堪的脸色无动于衷,“下个月的好日子,说不定其他人家也有喜事儿,黎夫人实在想要十全十美,那么,就推到明年去吧,后年也成啊,推多少年都没问题,我们平津侯府完全没有意见。”
黎夫人险些控制不住爆粗口,拖?如何能拖得,万一她女儿那腹中……“那便八月初二。虽然这门婚事不怎么光彩,但是,华柏辰到底也是你亲儿子,也代表着你们平津侯府的脸面,总不能寒碜敷衍了事,所以,平津侯夫人还是今早的做准备比较好。”
“需要怎么准备?寻常就是了,本就不光彩,大肆铺张,大宴宾客,是让人觉得这还是值得招摇的事情不成?黎夫人如果是这样的想法,劝你趁早歇了心思。”
黎夫人又被一口气堵在胸口,咽不下吐不出,分外的难受,不过,她也意识到,婚事的确不能太隆重,曾几何时,还想着要这个女儿出嫁的时候,各种风光,叫人艳羡,现在……
黎夫人带着一肚子的怒气离开,平津侯夫人自然也高兴不到哪里去,婚事的确仓促,毕竟原本要等到明年八月的,现在呢,提前了整一年,需要的东西,席宴之类的倒是无所谓,其他东西都没有,关键是她也没什么心思操持,还要养身体。好在儿媳是个能干的,原本的中馈大权,大多也都在儿媳手中,她偶尔过目就成,这回的婚事,她自己倒也不至于太累。
平津侯夫人回去见了小草他们,笑着将“好消息”告诉她们,当然,其主要还是告诉平津侯世子夫人,让她多操劳一些。
平津侯世子夫人连声应了,让她好生休养,其余的不用担心。
对于这事,小草她们当然只需要带着耳朵听就好了,其余的不用管,管不着。
平津侯夫人看在眼里,面上笑着,心里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倒不是她对闻人滢没能成为她儿媳的事情念念不忘,只是心里多少还有那么点说不定道不明的情绪。
差不多时间,小草他们提出告辞,离开了平津侯府。
在回去的路上,姐妹两也并未对此有什么看法,甚至是连提一句都未曾。
范无过对这些事情,向来是不怎么在意,基本上也不会有人刻意跟他说这些八卦,在突然来了兴致之后,随口跟身边的人问了一句,说点事情来解解闷,然后,不意外的,华柏辰跟黎若水的事情入选了,范无过听闻,直接忍不住的喷了老大一口茶,自己好一阵呛咳。
因为这水有那么一些溅到了小草的书上,还有范无过那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小草难得的将注意力分给了他一点点,“这是怎么了?”
范无过脸上的线已经拆了,伤口恢复得很好,如今正在用祛疤的药,效果可以说是相当的显著,在向着皇城第一美男子快速进化,以前对照镜子没啥兴趣,如今是恨不得一天照八百回,瞧着是越来越臭美了,不仅如此,还爱到处嘚瑟,让人瞻观瞻观他的盛世美颜。
而小草简直就是他最想展示的对象,毕竟吧,在他还是个“怪物”的时候,小草就能看到他的“内在美”,并且将这份美给挖掘了出来,大功臣啊,当然必须好好看看自己的成功作品,当然,这另外一个原因嘛,大概也就只有小草会直白的说他长得好,他现在就爱听这方面的话。
小草在家的时候,他不好上门去骚扰,这来了太医院,可不就颠颠的跟来了。
可惜的是,小草对现在的他没啥感觉,甚至在范小公爷看来,现在的自己,对小草来说还没原来的样子来得有吸引力,对于完全沉迷医术的女人啊,他也很无奈啊。
范小公爷止住咳,“姐姐,华家的那什么,跟黎家的那什么,你知道吗?”
“华柏辰跟黎若水的婚事?”小草问道,见范无过点头之后,又地下头继续看书,“知道啊,这事儿让小公爷很吃惊吗?”
“是有那么点。”何止是有点,是很吃惊的好吧,黎若水跟诚王滚在一起才多久时间,转头就跟华柏辰滚一起了,这婚事也立马提上日程,魏亭裕那个黑心肝的说什么来着,事情没那么容易完,这是已经里料到了后面的事情呢,还是这件事本身就有他掺和?
范小公爷摸着下巴,越想越觉得,魏亭裕可能真掺和了这事儿,只是吧,这两个人貌似跟他没啥关系,硬要说的话,平津侯府也就是他小姨子认的干亲而已,如果是基于这一点,更没道理掺和进去才是啊。
小公爷想不通的事情,当然是直接去问明白,“姐姐,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啊。”
小草淡淡的应了一声,看上去很是不走心,范小公爷很不在意,毕竟,小草不搭理他,他在这儿也是真无聊,不然也不会突然想听八卦。
范无过离开太医院之后,就直奔平阳侯府。
说起来,范小公爷其实也算是平阳侯府的“常客”了,当然,跟靳文杰差不多,几乎都是翻墙而入,落脚的地方也就是魏亭裕的院子,其他地方没兴趣,这光明正大的走正门,严明要见魏亭裕,倒还是第一回。为什么如此,说白了,依旧是嘚瑟呗,不放过任何机会。
别说,平阳侯府看门的,还真有几分惊异,当然,范无过恢复正常了,而且长得很好看这一消息,说真的,在范无过到处乱窜的时候,这谈资,甚至都有几分胜过华柏辰跟黎若水的艳色八卦了。所以,知道的人真心不少了,这实打实的见到了,不太可能半点没反应。
原本见过范无过的人到底是少数,只是传闻他是残缺的“怪物”,如果范无过骨形普通,大概也不会引起什么关注,偏偏是怪物逆变成绝世美男子,刺激就有点大了。
范无过的爵位在平阳侯之上,哪怕这位是小辈,但是不论是爵位还是特殊的地位,平阳侯都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出来了,而魏锦程也跟在他身边,那态度之殷切……
范无过散漫的,完全没将这对父子放在眼里,他身份非同一般,骄傲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惯了,能入他眼的人就没几个,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恨的牙痒痒也改变不了什么。
当然,入了他眼的眼,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就好比在小草眼中,这就一没长大的大男孩儿,虽然调皮捣蛋了些,本质上却是个好孩子。
平阳侯以前没跟范无过打过交道,魏锦程更加没有,心里自然多有不忿。
文新从府里不紧不慢的出来,“见过小公爷,我们世子爷请您过去。”
“啧,魏亭裕还真是惯会怠慢小爷啊,居然都不亲自迎接一下。”
听上去似乎相当的不满。
温馨面不改色,“那么小公爷要进去吗?”
范无过直接勾住文新的脖子,然后照着他肚子上就是一拳,“文新,你也越发不将小爷放在眼里了啊,等着,小爷非得将你揍得满地找牙。”
文新眉毛都没动一下,“小公爷想过招,随时都可以,不过小公爷想让小的满地找牙,可能性倒是低了些,除非……”以势压人,让一群人揍他。
“都说仆随主,你还真不愧是魏亭裕身边的人啊。”
“小公爷过誉了。”文新不谦虚的应承了下来。
范无过打量了文新两眼,“都是你是个榆木疙瘩,小爷今儿瞧着你可不像啊。”见文新不说话了,似乎真变成榆木疙瘩了,撇撇嘴,觉得无趣,“走着,找你家主子去,小爷打不赢你,揍他可就小菜一碟。”
文新跟在范无过身后,“四姑娘给世子爷调养身体,甚是辛苦,小公爷若是伤了我们世子爷,四姑娘可能会很生气。”
范无过脚下一顿,回头看向文新,“他魏亭裕在小爷面前都能搬靠山了。”
“小的只是陈诉一个事实,没别的意思。”
“有别的意思也无所谓啊,小爷是惹不起,没啥不能承认的。”范无过很是不在意的说道。脚下加快了速度,没人引领,瞧着也是熟门熟路的,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其他人无视得很彻底就是了,他从来不会去顾及浙些人想法跟是情绪。
得知魏亭裕在书房,范无过直接就进去了,拖了把椅子,就跟魏亭裕隔着书桌而坐。
范无过对魏亭裕吹吹口哨,“短命鬼,那就别做出一副无视小爷的样儿了,每次都一样,你倒是玩点新花样啊。”
然后,范无过就感觉腿侧一痛,见鬼似得惊叫一声直接跳上了椅子,侧头伸手,一看一摸,裤子直接划开一条口子,拨开,腿上一条一指长的血线,虽然只是破了点皮,但是吧……
范小公爷对着魏亭裕爆了粗口,“小爷让你换个方式,你就下此毒手?魏亭裕,你头都没低一下,这万一没能控制好,这针是不是就直接留在小爷身体里了?”
“你可以再试一试。”魏亭裕放下手中的笔,淡淡的开口。
范无过咒骂一声,他是疯了才会再试一次,无所谓的拍了拍被划伤的地方,又跳下来跨坐在椅子上,这短命鬼黑心黑肺撩不得,下回还是小心点微妙。
花语将茶点送了进来,将东西放下,低头瞧了瞧,“小公爷要不要换下来?”
范无过摆摆手,“不用,你去吧。”捻起一块点心就塞嘴里,“唉,魏亭裕,那什么华柏辰跟黎若水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小公爷想太多了。”魏亭裕淡淡的否认,跟他有什么关系,最多就是顺水推舟了一把而已。
范无过瞧他这死德性就知道,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是别想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他们跟你有仇还是怎么的?”知道不会又有答案,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不过他却想到另一个更好玩的问题,“这事儿,你说诚王知道了吗?他要知道了会怎么样?”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
“不知道。”说白了,就算是知道了,无非就是生气的程度而已,诚王还真不敢做什么,当然,这只是明面上,至于私底下会不会给华柏辰……
“你说这事儿吧,是华柏辰接手了诚王的破鞋呢,还是诚王绿了华柏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