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了几日,天空这天忽然放晴。
蓝宝石一样的穹顶高远,几朵白云轻轻漂浮,美丽的让人心灵如同灌了一池清水。
昨日在器械司一番教学,今天器械司将正式尝试生产火炮。
眼见蛮族南下的日期临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了。
而李三和王宣这些日子一直打探草原上的动静,今日这二人一起到了王府向萧铭禀报得到的情报。
“殿下,我们的得到消息,蛮族和奥斯曼似乎达成了某种和解,三个月前,蛮族带着从奥斯曼掠回来的奴隶和工匠返回了盛都。”李三说道。
“也就是说蛮族的西征结束了?”萧铭问道。
“恐怕是这样。”王宣神色凝重。
这对萧铭来说的确是个非常坏的消息,蛮族在征服草原部落之后已经成为北方土地上最强大的帝国。
而在大渝国日渐衰落,被动防御的前提下,蛮族自认为没有后顾之忧,于是开始了对西部的征讨。
在消灭一系列西部小国之后,蛮族遇到了正处于鼎盛时期的奥斯曼帝国。
双方在进行了长达三年的敌对征伐之后,现在终于明白对方都是一个庞然大物,于是罢兵还朝。
而如此一来,大渝国的压力将会陡然增加。
回忆着现代蒙古的西征,似乎正是完成了西征之后,蒙古轻松灭了南宋。
“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吗?”萧铭苦笑,“你们对蛮族的人口,军队,武器装备都有什么了解?”
王宣说道:“坏消息倒是有一个,蛮族在西征的时候似乎到了一种攻城利器,叫做回回巨炮,据说可以将三百磅重的巨石抛出五百米远。”
“回回炮?”萧铭问道:“你确定他是抛的石头?”
“确信,草原上的商人描述过,这种回回炮似乎一种先进的抛石器。”王宣说道。
萧铭轻轻松了口气,蛮族只要还没有得到火炮技术就好,不过在没有火炮之前,如果真的有这种抛石器,的确对沧州城是个巨大的威胁。
他记得在现代的时候蒙古似乎也在使用一种类似的抛石器,这种抛石器同样是从西域那个地方传来的。
李三这时说道:“殿下,若是蛮族使用这种玩意进攻沧州城,这城墙恐怕撑不住。”
对萧铭来说,蛮族没有火炮就是值得庆幸的,这种射程五百米的巨型抛石器远不如火炮的射程,在火炮射程范围内完全可以提前摧毁,不足为惧。
“这个倒是不值得担心,还有其他情报吗?”萧铭问道。
李三这时抢着说道:“蛮族的人口无法准确确定,但是总体上来说,二百万户还是有的。”
“这么多?”萧铭吓了一跳。
“这些年部分蛮族在长白山一代定居下来,人口增长了不少。”李三说道。
现在萧铭终于明白什么叫头疼了。
现在的蛮族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游牧民族,而是一个半耕半牧的民族,这样的民族对大渝国来说更加致命。
因为半耕半牧意味着蛮族的后勤会得到更好的保障,让蛮族更易于扩张。
而王宣下面的一句话更是让萧铭头疼,“这还只是蛮族的人口,蛮族一向习惯劫掠奴隶,现在蛮族的正规军队和奴隶军队的比例达到了一比五。”
“商人们说每次蛮族西征前面走的都会是大量的奴隶军队,等这些奴隶军队打完了,敌人也人困马乏,这个时候蛮族的骑兵才会出击。”
李三说道:“我们这些日子在草原上打探,发现蛮族的骑兵正在抓捕沧州城以北的百姓,这些百姓以前都是大渝国的百姓,这么看来,蛮族估计是想用对付西域人的办法来对付我们。”
顿了一下,李三握了握拳头,说道:“殿下,到时候大渝国的百姓被逼着走在蛮兵的前面攻城,我们该怎么办呀。”
“这蛮族实在无耻至极,毫无人性可言。”王宣怒道。
抓百姓当肉盾这样的卑鄙战术在历史上比比皆是,其中尤以蒙清两族发挥的最为淋淋尽致。
也正是巧妙地利用了伪军和百姓,一个数量稀少的民族会打下一个人口几十倍于自己的国家。
而现在这个蛮族的人口和大渝国不过十比一。
“怎么办?若是沧州城被攻下,本王会是下一个康王。”萧铭沉声说道。
李三和王宣对视一眼,他们似乎懂了萧铭的想法。
二人又向萧铭说了一些蛮族的事情,无非是蛮族的作战的方式。
目前蛮族使用的是一种动物筋做的复合弓,这种弓箭射程很远,而且蛮族的骑兵还会一种一边逃走一边回身射箭的技办法。
正是这种办法让西域人屡屡败在蛮族的手下。
不过对蛮族这个特点,大渝国的人已经领教了,正因为如此,大渝国军队才不会出城在草原上和蛮族作战。
因为这是纯粹在找死。
除了弓箭射程可以达到一百八十多米外,蛮族军队最致命的地方是纪律性非常严格,而这点远比弓箭要危险的多。
一只悍不畏死的军队才是真正可怕的。
现在萧铭已经能够想象在火炮的射击下,蛮族的步兵依旧从尸体堆往上爬的情形。
“除了抓百姓之外,草原上的商人说蛮族军队近期训练的十分频繁,而且对往返草原的大渝国人蛮族十分的警惕,不少商人被蛮族抓了。”李三最后说道。
萧铭点了点头,蛮族诸多异动显然不正常,看来进攻大渝国只是时间问题。
他说道:“继续盯着蛮族的动态,尤其是蛮族军队的动态,及时向我汇报。”
李三和王宣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这时萧铭起身向器械司去了,幸亏自己让器械司全力生产火炮,不然只是这种五百米远的回回炮投石车他都无法抵挡。
三百磅重的石头砸在城墙上可比火炮的轰击也不弱多少。
毕竟火炮射的也是实心弹,开花弹这种玩意他现在可没本事生产出来。
想到此,他加快了脚步,一种深深的危机感笼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