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莫辛凝望着老爷子,眉心紧皱,人死了真的就解脱了吗?老爷子解脱了吗?要是他真解脱了,为什么还要交待后事呢?人都死了,还是不放心,能说放下了吗?
老爷子跟他交待的这些,是要求他去替他完成未尽事宜吗?要完成什么事呢?是什么让他到最后还在牵挂着呢?
啊,不,能不能这么说,老爷子已经放下了,而是自己没有放下,或许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放下什么?
是啊,没有执着,根本谈不上放下。
殷莫辛开始思考自己三十年来的人生,他有什么可执着的?
是啊,当他一个人开始回望自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过得尽是如此的混混沌沌。
没有执着,没有放下,真就好吗?
不,当一个人没有执着过任何事物,没有经历过切肤之疼的苦楚,没有撕心裂肺的感触,谈何洗心革面?又如何谈放下?
对执着后的了悟,了悟后的风轻云淡,然后自在地看待生老病死,喜乐哀乐,自然地接受身边所有的人或事。
是啊!放下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我们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而已;让我们无法迈过去的那道坎,亦是我们自己在心中构筑的,只不过,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殷莫辛思索着自己的人生,思索着老爷子临终前所说的话,在心中问了无数个为什么?最后眼光还是停留在了老爷子的身上,目光充满了探寻与坚定。
殷莫辛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当他听完了殷老爷子的这翻话后,他内心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
事隔多年后,当他回想起他与依尘相处的那三年,他懂了老爷子临终前说的那翻话,他感叹人生本就是,事是无常,因果轮回。
只不过,他所种的因,所得的果,让他有了最终的归属。
“爷爷,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殷莫辛替老爷子拉了拉身上的毯子,转身出门走下二楼,向客厅走去。
客厅里的人都没有走,当殷莫辛走下来的时候,所有带着不同含义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谁也不知道,老爷子单独跟他交待了什么?
“他走了,准备葬礼吧!”
殷莫辛语气平静地说完,走出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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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飞机场。
傍晚时分,一架从m国飞往中国的航班停留在了京城飞机场。
从入境口走出来的人群中有俩人很是引人注目,这俩人一男一女,男人约三十岁不到,身高应在一米八以上,修长身材,面色呈古铜色,透着红润,看着很是阳光健康,是那种经常在户外锻炼出来的健康,五官俊郎,双眼微迷,眼神深邃,神色冰冷,完全是一付生人勿近的姿态。
女孩年约二十四、五岁左右,身高约么一米六三左右,身材纤细,娃娃脸,秀鼻,大眼,嘴唇微厚,看着性感,眼神灵动活波,一看就是无忧无虑长大的。
“哥,有人来接我们吗?”
女孩眼睛四周张望着,看什么都好奇。
“没有”。
男人冰冷地回答了两字,多一字都没有。
“哥,你好好说话,好不好?我可是你嫡亲妹妹啊”。
女孩用眼睛盯了男人一眼,很不满她家哥对她说话的语气,表示了抗议。
“爸妈可是让你照顾我的?”。
女孩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她这个冰山哥,但又不敢太放肆,这会儿,只是用小眼神瞧了瞧她家哥。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根本就视她为无物。
好吧,你就装高冷吧,我这就去告诉采蓝姐,反正这次来京城,我也不会跟着你这座冰山在一起,我有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要做。
哼,陆子浩,你给本小姐等着,敢私自跑路,不怕本小姐抓到你,把你碎尸万段,算了,还是不要碎尸万段的好,否则本小姐到哪儿去找老公?
唉!认命吧。
这位大小姐正在自我剖析的时候,她的冰山哥哥已经快要走出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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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宇,先生和夫人在你办公室”。
次日清晨,当沈宇沫要走进他办公室的时候,强子走近他身边,告诉他,他老爹、老妈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沈宇沫淡淡地看了一眼强子,轻哼了一声,老爹、老妈,这是几个意思?他没达理他们,他们还御驾亲征地来了?
强子见沈宇沫没有说话,也选择性地闭上了嘴,不过,表情很诡异,眼里带着笑,只是那笑容有点不真诚,很有同情沈宇沫的意味。
“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钱周转不开啦?”。
沈宇沫见到自家老爹、老妈在他办公室内,优哉游哉的,就翻了翻眼皮,说出的话就有点坏坏的。
“小子,我们就不能来啦?”
沈鸿远可不吃他儿子这一套,他虽然很满意儿子,但他是老子,老子好不容易来看看儿子,儿子还不待见,那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啊?
“老沈,你也不会好好说话呀?都这大把的年纪啦,也不怕丢了老脸?”
沈宇沫的老妈,吴梦婉女士开口了。
吴梦婉女士从来都是护着自己儿子的,想想儿子,小小年龄就接手了沈家的家业,失去了年轻人应该有的青春与快乐,一天到晚的,尽与些什么人打交道啊,看着自家儿子,一付老成持重的样子,她就心疼。
所以,吴女士瞅了自己的老公一眼,转脸温柔地望着儿子。
“老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老沈,要叫老公”。
沈鸿远故意把说话声音的音色调整得纯厚悠扬。
这位老爹还真是一朵奇葩,既要做闲云野鹤,还要计较老婆对自己的称呼。
“还要叫你老公呢,要不要叫你夫君啊”。
沈夫人也是一朵奇葩,眼睛翻了翻,就像小女孩一样地叫嚣着沈鸿远。
真是什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道门”啦,沈宇沫看着自家老爹、老妈,一脸的无奈,真不知道拿这二位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