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闹半天,这俩人纯属王不见王,心有灵犀,俩只老狐狸。
林巧云这么显眼的人物,除了李大财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但凡有点心思的,拉拢买卖都会提前打听,也恰好,拉扯出菊福宝跟林巧云一段往事,借着交情好过桥,顺利狼狈为奸,不,是合作愉快。
点了桌上几道菜,皆是菊福宝招牌,摆盘精致,口感极佳,盘子为古朴靛蓝花瓷,食盒也是低调的木雕工艺,能处处营造出一个雅字,造价也定是不低。
“林掌柜既然尝过我店中菜品,不知这意下如何?”大家都是聪明人,张福全对自家菜式有信心,价格自然不希望压低。
林巧云却是笑盈盈,那筷子点了一道烤鸭,“敢问张掌柜,这道菜,你预备出哪个数?”
张福全想了想,给出了价。
林巧云点头,晓得这价格不高不低,加之配送跟人力,菊福宝盈利并不多,张福全为的是攀个口碑,赚个人情。
可是,“说实话,若非李大财得罪于我,令人厌恶,今日财宝居的胜算,比之菊福宝,要高上一层。”
林巧云直言不讳,张福全瞬间变了脸,“买卖不谈人情,林掌柜若觉菊福宝比不上财宝居,自可不必勉强。”
“呵呵,张掌柜何故如何恼怒,财宝居与菊福宝并驾齐驱,与之比较,胜负难料,不当是常事么?”林巧云放了筷子,倒也没跟着冷脸,论起这谈判桌上的养气功夫,她可谓炉火纯青。
张福全虽是商贾,却也难掩雅士气息,一经被挑拨,多少沉不住气。
瞅他冷着脸不吱声,林巧云便替他做了回答,“张掌柜无非是瞧不上财宝居的俗,认为俗不及您的雅。”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李大财瞧不上菊福宝假文雅,张福全也瞧不上财宝居的俗不可耐。
被点破心思,张福全倒也不掩饰,鼻子一哼,“大家各自为政,互不干涉,高低贵贱,个人自有评判。”很显然,林巧云将之混为一谈,惹恼了这文人骚客。
林巧云不气不恼,倒觉这张掌柜耿直脾气,颇对胃口,“我虽不晓得财宝居菜品如何,但菊福宝的菜色,供我回颜庄,绰绰有余。但财宝居能与菊福宝齐头并进,赢便赢在一个念头上。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就算财宝居菜色平平,仍是被达官显贵踏平门槛,吃的东西已是其次,享受的无非就是身份地位。”越昂贵越彰显身份,有钱族群潜规则,放在哪个时代都一样。
张福全蹙着眉头,抿着唇不言语,心底却是赞同。
僵持场面缓和,眼见张福全伸着耳朵等下文,林巧云既是打定主意合作,自然不会拿乔,“菊福宝输的一点,在于太过低调,再粗俗点,便是钱花出去没看出来。”
噗。
张福全一口老血梗心口,在他看来,雅致到奢华的东西,敢情在林巧云眼里,整个一简朴。
“所以,我的合作很简单,只需张掌柜的回去想想,如何将雅俗相融,只要我满意了,这菜品的价格,提升两倍,一倍的盈余,归我回颜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