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阳光初斜,过了暴雨,气温骤然升高,郊外马场之上,除了马儿围着栅栏悠闲漫步,空地之上,百来号人马,维持着集体下蹲的姿势。
扎马步,是习武之人练好下盘的基础。
吕氏瞧那天上太阳大,浑身呼呼都在冒汗,再看一旁的林巧云,粉嫩小脸也是一片通红,心下不忍,遂走过去道:“巧云,你蹲半个时辰便好,随我来树下乘凉。”
林巧云也觉着躁得慌,自铺子落成,清闲习惯,身子也娇贵了些,扎半个时辰马步,早就汗流浃背,遂也没推辞吕氏好意,俩人去了树底下乘凉。
“哎哟,瞧你这小脸,这镇上就属你会保养,这会儿晒成这样,看你回去不得哭死。”吕氏瞅着林巧云,可劲心疼她的脸。
林巧云倒也无甚在意,冲吕氏眨巴眨巴眼睛,“我回去可得上二楼好好护理。”
“去,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家伙。”吕氏闻言,推了她一把。
林巧云咯咯笑,两个女人在树下闹成一团。
训练场上,难得出现女子,给这些糙老爷们解解闷,头顶烈日,耳闻娇俏笑声,倒也惬意。
不过也有心性偏颇者,下了马步训练后,擦着脑门子汗,看秦家兄弟经不住训练,两腿发抖,再瞧树下乘凉的林巧云,嘴角一撇,“这习武说得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携带家眷来玩耍的,扎个马步都偷工减料。”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给隔壁树下的林巧云听见,秦家兄弟给招去担水,进行基础训练,吕氏监督,这会儿倒让她落了单。
不过林巧云敢来马场,便也不惧这些闲言碎语,闻言亦是正面应对,笑意淡然,“那这位兄弟认为,扎马步扎够时辰,便是认真训练吗?”
这兄弟也是年少气盛,觉着被女人驳了面子,自尊心过不去,脸色一沉,“习武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妇人无知,岂能明白个中精髓。”
妇人无知?林巧云挑眉,互相讨论可以,上升到人身攻击就低级了,“那我这妇人倒要讨教讨教,何为精髓?”
气氛僵持,不少兄弟劝阻,都道秦家是客人,不得无礼,可这话落在男子耳中,便成了后门捷径,为人所不耻,当下心头更是鄙夷,大手一挥,“你若真有本事,便跟我比上一比,看看谁扎马步,更稳一些。若是连这个你都做不到,还不如回家绣花。”
面对如此贬低说辞,林巧云眉峰一挑,唇边露出了笑意,“这位兄弟,极是。”
于是乎,秦家兄弟跟吕氏一回马场,便见着里三层外三层,无数人围观,中间搁着两尊石雕一般,扎着马步动也不动,其中一人赫然便是林巧云。
媳妇给人围观,秦汉自是不能坐视不管,当下挤进人群,瞅着媳妇小脸通红,“巧云,你这是作甚,快些起来,不然待会中暑了咯。”
林巧云却是岿然不动,间歇还能答话,“我这是与兄弟切磋讨教,既是上得了同一个训练场,便不分男女老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