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拳怪招》开机之后,身兼制片、导演、主演、武指的叶劲,无疑是最辛苦的一位。
剧组的管理、调度需要他,账目支出需要他,拍戏也要亲自上阵,一个人当成好几个人用,真是分身乏术。
好在叶劲年轻,精力旺盛,虽然辛苦了一些,但还撑得住。若换第二个人,身兼这么多职务,恐怕没等戏开拍就先累趴了。
“山哥,等下我们打到这段的时候,你的摄影机要给这边一个特写。”叶劲指点摄影师道,“拍我的脖子青筋暴起的画面。”
“我晓得了,导演。”摄影师阿山点点头道。
其实叶劲的执导功力并不高。不像胡金筌导演,拍戏的时候讲究气韵,讲究画面,拍出的景象就跟山水画一样,古香古韵。他当年在野外取景的时候,嫌后面的大山没有景深,就让工作人员到山上放烟。
也不像李瀚详导演,知道那么多典故,对清史、对古董了如指掌,电影细节十分逼真。拍《杨贵妃》时,唐三彩都打碎了几件。
叶劲唯一的强处,就是他同时是主演和武指,知道哪些动作出彩,哪些动作细节值得拍,所以拍出的动作场面要好看一些。这也是武指出身的导演,最为擅长的。
像成龍、程晓东、洪金寳、袁禾平、刘佳良等人,甭管文戏拍得多差,武戏拍得都很精彩。王精在拍摄《鹿鼎记》系列时,只拍文戏部分,剩下的武戏部分,就全交由程晓东来拍,结果完成的质量就相当高。
……
晚上时候,收工之后,叶劲也不再住新界乡下。
因为他要带今天拍得胶片回市里,当晚就要洗出来。看拍出来的效果究竟怎么样,如果拍得不好,明天还得要重拍。
这就是当时导演的苦逼之处。如果是数字摄影机的话,当时拍完,当时就能审查,拍得效果如何当时就能看出来,当时就能够针对错误整改,节省了好大的气力。
回到嘉和片场,将胶片交给冲印室后,叶劲跟麦佳尚都先找地方休息。
电影胶片冲洗,要经过前浴、喷洗、显影、停显、水洗、漂白、水洗、定影、水洗、稳定、干燥等步骤。没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基本上是完不成的。
他们两个等着也是等着,倒不如找地方休息。等胶片洗完之后,就得进行审查。到时候,不知要忙多久呢。
找地方休息的时候,两人还遇上了洪金寳,他也是拍了《林世荣》后,回来冲洗胶片的,现在也正找地方休息呢。
“洪大哥,咱们去哪儿睡?”叶劲请教道,他虽然来过嘉和片场很多次,但是从来没在这儿休息过。
“那个,我有李小龙休息室的钥匙,哪里有沙发也有床。”洪金寳提议道,“如果叶先生不介意的话,咱们就到那里休息,如何?”
他当初跟李小龙关系非常好,所以有他休息室的钥匙,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可以进去休息。
“不介意,有什么好介意的?”叶劲笑道。
“不是,那个龙哥突然去世,谁知道会不会回来?”洪金寳却有些忌讳道。
他虽然是武师出身,一身是胆,但同样也是戏班出身。戏班里的忌讳非常多,久而久之,也让他们颇为迷信。
“没关系,咱们三个大活人,阳气这么足,什么鬼怪都冲散了。”叶劲哈哈一笑道,“走了,走了,赶紧休息。第二天还得再拍戏,可得好好准备。”
洪金寳见他这么说,也只好点了点头。
三人随即来到李小龙的休息室,就见里面果然有床,有沙发等等。
不过一年多都没人收拾,的确有些脏乱。三人稍微拾掇了一下,随后都开始休息。
……
经过一天的疲累之后,叶劲一躺下就睡着了。
入睡的速度真是快如闪电一般,不知得让多少失眠患者羡慕。
睡得正香,忽然就感觉身子在晃,似乎有人在推自己。
叶劲一下子惊醒过来,就见洪金寳蹲在身旁。
“怎么了?”他惊讶的问道。
“叶先生,您听听,有声音啊。”洪金寳压低了声音,语带惊恐的说道。
“声音?!什么声音?”叶劲疑惑的问道,同时竖起了耳朵,就在这时,就听到有嚓嚓的声音,好像利爪抓挠墙壁发出的动静。
叶劲顿时脸色一僵,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原本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前世活了二十岁,也没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而且,前世网络那么发达,人人都是自媒体,也从没有人拍到过鬼。所以在他看来,那些脏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不过自从无缘无故穿越到这里后,他的三观就重新塑造了一遍,对于这种事就不是那么肯定了。
既然他从楼下摔下去,能掉到这个世界来。没准就有其他什么东西,也从另一个次元过来。科学家不是说,这是个多维宇宙嘛。
就在叶劲胡思乱想间,就听到声音又变了。
由嚓嚓声改为嘎巴嘎巴声,好像恶魔嚼骨头的声音。
叶劲一下子把《狼外婆》的故事想起来了,顿时全身打了个激灵。
再看洪金寳,同样也是哆嗦成了一团。
“叶先生,怎么办呢,他真的回来了……”洪金寳颤抖着道。
“别…害怕。你跟他不是朋友嘛,你还害怕什么呢。就算见了面,他也不会害你的。”叶劲劝慰洪金寳道,其实也是给自己壮胆。
“话可不是…那么说,谁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啊?”洪金寳担心的道。
“他要是失去了记忆,又怎么会找回这里?”叶劲反问道。
“……”洪金寳顿时一愣。
就在这时,就听到有咚咚咚的敲门声。
洪金寳吓得妈呀一声,钻到了叶劲的床底下,样子十分滑稽。
不过叶劲却没心情笑他,他自己也是心跳成了一个。
“糟了,该不会真有那种脏东西吧?”他担心的道,整个人也是害怕到不行。
眼见咚咚咚的敲门声不绝,似乎外面真有什么东西要进来。
“天呐!”叶劲惊恐的咬着手指头,吓得三魂丢了气魄。
“谁啊?”就在这时,一旁熟睡的麦佳尚被敲门声惊醒,站起来直接走过去,把门打了开来。
“别……”叶劲刚想阻止,已经晚了。
随后就听到“汪汪汪”几声狗吠,接着一条狗被麦佳给吓跑了。
“……”叶劲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门口趴着一条狗。
刚才敲门的声音、抓墙的声音,嚼骨头的声音,估计就是它闹出来的。
“玛德,吓死老子了。”叶劲骂了一声,随后敲了敲床板,“洪大哥,出来吧,没事了,是流浪狗闹得。”